「我知道,關于這一點,我也會盡量配合江先生,請你不用擔心。」對于江力的生活習慣,若是沒有太多改變,那她相信自己是可以勝任的,因為她曾經是江力的枕邊人,對這些細微的小事,怎麼她都比任何人清楚;只是行動不便的他,真願意接受她的幫助嗎?這點她感到有些懷疑。
「那這幾個月就有勞你了。」
「請不要這麼說,敝公司收了江先生兩倍的價錢,我自然會盡全力讓江先生滿意我們公司的服務,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岳翔為岑雲自然的答話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感到滿意,想來要勝任這份工作,岑雲應該是可以駕輕就熟。
「江先生人呢?」
怎麼她來這麼久了,還不見他的人影,這讓她感到有些納悶。
「江力現在正在醫院作檢查。」
直到目前為止,江力怎麼都不肯接受開刀及復健,真不明白他到底在堅持什麼,他要岑雲小姐同意照料他的生活,人家這不是就來了嗎?
「那我是在這里住下呢,還是另有安排?」她不以為江力會想與她再同住一個屋檐下,他曾經是那麼不耐煩她的存在,盡避多少年過去了,可那份曾有的傷害,及他眼中的厭煩都教她無法遺忘。
「江先生請你就住在這里。」
「我知道了。」看來他的不耐煩多少有減退了些。岑雲不在意的點頭,反正她只待幾個月,與他之間沒有私人感情,等他的雙腿能夠行走,她就走人,一切又回到原點,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結束。
「還有,江先生的女朋友可能會來訪,也可能就在這里住下。」其實岳翔並不曉得方婕是否會過來這里住。不過他想先將話講在前頭,免得到時候發生問題。
「女朋友?」
岑雲有些震驚地低頭,可低下的眼來不及掩去那教自己不能控制的無奈,心湖起了絲絲漣漪,不過這些都教她馬上調適過來。「我知道了。」
不久,岳翔帶她來到她的房間,那是她印象中的客房,而今她住進來了;那曾經屬于她的天地已有另一個女主人進駐,現在的她只是個過客,一個與江力沒有任何瓜葛的外人。
這樣的轉變教她忍不住嘆息,人生的無常教她只能以笑帶過;但看開看淡,是否就能走得開?
她希望是的,與江力的那一段感情,教她狠狠地由天堂摔至地獄,而今她的心是平靜的,怎麼樣都不打算再承受一次傷害,更何況他都有女朋友了。
她心里猜想著,是怎樣的女子竟能擄獲江力不羈的心?那樣高傲、那樣自主,她想看看那個女子,因為那是她曾經渴望擁有的,可如今她不再這麼想,她只想知道江力最後的選擇是哪個她,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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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岑雲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後,還不見江力歸來,為此,她帶些疲累地任身子躺在床上,想稍作休息,可不知不覺的,她就這麼沉入夢鄉,連有人進到房間里都沒有察覺。
而客廳里,江力早在幾個鐘頭前由岳翔接送回來,自然的,由岳翔口中,他得知岑雲人已在家里;可在他回到家後並沒有馬上見到她的人,也不急著見她,屋子里的昏暗教他能安靜地沉思,為自己竟要她來照料他的不便而多想。
以他目前的情況,該是最不想見到她,可他偏偏最渴望見到她的人,就連方婕打算親自照顧他的念頭都教他給拒絕。
這樣的想法使他多少感到心浮氣躁,卻又摻雜了過多的個人情感在里頭;他當然十分明白為什麼要岑雲來,因為他清楚自己不想忘記她,一點都不想,為此他打算再次擁有她,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尋她回來,好好的再續前緣。
他知道她就在這屋子里,不用聲音、不用見到她的人,在好久以前,他即能憑著直覺感受她的人。
這樣的直覺,即使五年過去了,他還是能馬上分辨出,可見自己對她的感情沒有真的隨著時間過去而變淡,只是一直放在心中,沒憶起就當作過去了。
手推著輪椅,江力悄悄來到客房,那是他要岳翔安排她住的地方。
行動不便教他感到不耐,可他又不急著馬上回復行動力,這樣的念頭教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不過他的寫作不會因為這樣而中斷,所以他並不擔心。
就這麼地,江力來到客房外,過了好一會兒,當他感覺房里並沒有傳來他預期中的聲音時,這才安心地進入客房,看到岑雲就這麼躺在床上,沒有防備的睡著了。
很是緩慢的推著輪椅上前,想在這昏暗的房間中看清楚那曾經熟悉的面孔;這麼多年過去了,印象中的她總是安靜無聲的守著他的人,就連最後在他過分的傷害下,依舊沉默地選擇離去,沒有任何要求,平淡的走出他的生命。
再一次相見,江力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他以為她該是等著他的,不是就這麼在他家中睡著。
「雲兒。」以往的小名不自覺的由他口中喊出。
連著幾聲叫喊,本是安靜入睡的岑雲才緩緩地動了動身子,同時睜開眼楮。
「醒了嗎?」
那聲音如此熟悉,教她連忙轉過身去,就瞧見江力竟在她眼前。
「江力。」
因為剛睡醒,她的聲音低啞又不失性感地喊著他的名字;好像回到過去,江力總是輕柔地喚著她的名,那語調為她帶來了溫暖,也帶來了安全感。
只是這思緒存在還不及三秒,她馬上想起自己的所在處而清醒。
她與江力早已分開了,曾經一人無眠地哭至天明,那些日子她一點都不想再回憶;為此,她再次睜大眼,想看清楚這聲音的來源是否真是他本人。
盡避房里有些昏暗,可那教她不能遺忘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江力;而後她又記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連忙坐起身,試著要讓江力明白,她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女人了。
天啊!她竟然睡著了,而且他不知道在這里看著她多久了,看來她原先想好的見面開場白此時都派不上用場了。
「抱歉,我睡著了。」她來這里是為了扮演他的女佣,為他打理生活起居,這一點她還記得。
「你累了?」
看著她略微細瘦的身子,江力立即看出她更輕盈了;在離開他後,她是否有好好照顧自己?
岑雲看了看一旁的時鐘,這才回答︰「沒有。」
但現在都已經是半夜了,想來她也睡得夠久了。
岑雲看著眼前的江力,坐在輪椅上的他顯得有些疲累,這才憶起他今天去醫院作了檢查。
「你的腳還好嗎?」
不知怎地,她非常不想見到這樣的他,江力在她印象中不該是如此的;曾經,他的行動如此迅捷,而今的他卻需要倚賴輪椅代步,不知他心里作何感受。
「沒事,開刀就行了。」
「那你準備開刀了嗎?」
她多少也由新聞上及岳翔那里得知,江力不願接受手術治療及復健的事;為此,他只能依靠輪椅行走。
「不想。」很是簡單的兩個字,由江力口中說出卻教她感到帶刺,不甚舒服。
「如果只要動手術就沒事了,你為什麼不接受開刀?」
她臉上有了一絲絲表情,那是為他的擔憂;這樣的表情江力很是熟悉,那是她為他不舍、真情流露的表情,多少年了,他幾乎都要遺忘了。
「你在為我擔心?」
他不相信多年過去,她那顆柔軟的心也跟著消失了,事實證明也是如此;由她臉上的擔憂可以感覺得出,他的直覺是對的,岑雲不是真如她所表現的那般冷淡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