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世小冤家 第27頁

大鉅集團被爆出內部問題前夕,美國商界已有人先得知內情,可他與大鉅往來多年,甚至還跟劉巨泰交情匪淺,卻被蒙在鼓里,甚至比其它業界大老更晚得知消息。

「爸又怎麼能確定就是被巨泰叔背叛?他現在下落不明,說不定真正的內情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嚴世爵意有所指。

就他跟劉巨泰取得聯系後所知端倪,他相信劉巨泰是受害者,只不過他還無意向父親透露他已暗中跟劉巨泰聯系,並協助他布署,將引出大鉅集團內部真正的內奸。

第10章(2)

「我听說你因為劉樂璇,做出一連串反常行為,你該不會真的迷上那個小妞了吧?」嚴海明微眯起眼。小兒子一直替劉巨泰說情,這很不尋常。

小兒子風流成性,但不像已逝的大兒子娶了三任妻子,除了第一任是奉他之命娶的,之後兩任皆是自由戀愛才娶進門,可惜每段婚姻也維系不長久。

小兒子都三十四了,完全沒有定下來的打算,連他接連替他挑選合適的聯姻對象他都意興闌珊,表示不急。

他清楚小兒子不會一直單身,他遲早會娶妻生子,但以小兒子的心性,不太可能會對女人動真情。

小兒子曾諱言坦承,將來妻子人選是以他看的順眼,且對他的事業能如虎添置的對象為考量,怎麼現在竟會反常的在大鉅集團失勢,才在意起小他十二歲的劉樂璇?他實在理不出頭緒。

雖說在過去,他曾興起與大鉅集團聯姻的念頭,對那從小被嬌寵、個性活潑的劉樂璇印象不差,但撇開小女娃對大她一輪的小兒子沒興趣,小兒子和她也一直沒交集,是直到最近兩人才又有了聯系。

他怎麼想都不認為小兒子會對劉樂璇動真情,又或者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迷上清純年輕的她?

「你該不會想娶她吧?」嚴海明進一步探問。

以現今大鉅集團的狀況,他可不樂見小兒子娶劉樂璇。

嚴世爵因父親揣想他一反常態幫助大鉅集團的真正動機,俊容一沉,臉色難看。「我是對劉樂璇萌生好感,但我不會像爸一樣,借此談利益交換,要她委身于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嚴海明神情一凜,怒瞪著他。

「什麼意思,爸心知肚明,又何必要我挑明了說。」嚴世爵撇撇嘴,神情難掩一抹鄙夷。

「我就是要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嚴海明拿起龍頭拐杖,忿忿地敲打旁邊幾案,喝道。

年過九十的他,身體還很硬朗,行動無礙,走路無須拐杖輔助,這根拐杖不過是象征他的權勢,他在這三代同住的嚴家大宅是一家之主,無人可違逆。

嚴世爵直視動怒的父親,既然挑起這話題,他不想再壓抑回避,坦白表露對父親的不滿,「當年,爸不就是趁媽娘家事業出現危機,提出交換條件,你願意提供大筆資金,幫助外公的事業重生,卻要他唯一的女兒嫁給你當三房。」

他對父親長年在商場上諸多狡猾作為都能不予置評,畢竟無奸不商,而他也從中學了許多,唯獨這件事,是扎在他內心深處的刺。

他對看似疼愛他的父母,一直有著難以言喻的怨慰矛盾。

他對父親的行為感到不齒,對因此委身于父親的母親也有些輕視。

他從小听來的及後來自己的認知,都認定母親是看上父親有錢有勢,即使嫁他為三房,也能享有如王妃般的榮華富貴。

身為名門千金、養尊處優的她,若外公事業一倒,她也過不了苦日子,這才寧可嫁給大她兩輪有余、年近六十的父親當三房。

就因這緣故,他其實度過一段不快樂的童年。

表面上,他是嚴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二少爺、父母疼寵的麼子;背地里,他在這大宅邸,常有意無意被嘲諷、被欺負。

他七歲時發生溺水意外,造成他對水池有恐懼,即使成年也遲遲學不會游泳,這成為各方面完美的他最大的弱點。

而那起意外,其實是被惡意傷害。

母親年輕貌美,受到父親特別疼寵,大媽、二媽對他心存嫌隙,連姑姑們都瞧不起他母親,表兄姊與異母姊姊也被大人觀感影響,不時嘲諷他。

在一次嬉鬧中,推他跌入後花園的造景水池……

事後,一群大他好幾歲的孩子們跪在父親面前認錯,父親念及是孩子們玩耍不小心,加上孩子們的母親求情,只能從輕發落。

之後,同住嚴家大宅的孩子們雖不敢再取笑欺負他,卻也離他遠遠的,又因他跟大哥年紀差距大,他後來便跟大哥的兒子,也就是小他兩歲的佷子嚴焱逐漸熟稔,兩人一起成長,交情有如親兄弟。

「沒想到你是這樣看待我,這樣輕視你母親?!」嚴海明听完他一番怨言,更是怒火中燒,他用力敲打龍頭拐杖,怒聲喝道︰「你給我跪下!」

嚴世爵挺直腰桿,對父親的怒喝無動于衷,甚至把話說得更難听,「我沒說錯。爸就是貪戀,才連娶三房,利用錢財買下我媽的身體,而我媽也因為能享有榮華富貴,樂意伺候你。」

「我不會這樣對待劉樂璇。」他一臉正色強調,「即使她比我小了這麼多歲,我也不是膚淺地看上她年輕的,更不會借故要求她嫁給我,或用身體討好我。我想要她,會等到她心甘情願愛上我。」

「你、你這渾小子!」嚴海明霍起站起身,手持龍頭拐杖直指說話大逆不道的小兒子,甚至要揚起拐杖抽打他。

生平第一次,他動大怒想教訓這個從小溺寵的麼子!

砰!這時,一道聲響阻止了他高舉在半空中、欲探向小兒子的拐杖。

他看見大廳入口,第三房妻子面色發白,癱軟在地。

他丟下拐杖,朝愛妻走去,邊喊叫佣人過來。前一刻他跟小兒子單獨談話,已遣退大廳的一干佣人。

嚴世爵抿抿唇瓣,轉身,大步離開大廳。

嚴世爵自香港飛回紐約。

一路上,他無比陰郁煩悶的情緒,一直揮之不去。

他也許不該說那些話,一旦將心底深處的刺挑出來,只是擴大傷口,也破壞長年維系的平衡狀態。

听說母親原本得知他回香港,興沖沖想來看他,未料听到他與父親一番口角爭執,因他不堪的一席話,大受打擊,一度昏了過去。

他一時無法面對母親,在確認她無礙後,匆促飛離香港。

他在紐約時間晚上十一點,回到曼哈頓宅邸。

黑色勞斯菜斯座車駛進宅邸,穿過廣大花園和廣場,繞過羅馬式噴水池,在主屋大門前停下。

司機克利夫下車替他拉開後座車門,他長腿才邁出車外,就見前方大門被推開,一抹嬌柔身影奔了出來。

「嚴世爵,你回來啦!」劉樂璇笑盈盈地迎接他。

嚴世爵原本郁悶至極的灰緒,在見到她明亮笑顏的瞬間,窒悶的心口舒緩不少。

前一刻,得知他的座車回來,她迫不及待想見他,匆匆穿過寬敞客廳,穿過長長玄關,步出大門迎接他。

她朝他奔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笑道︰「幸好你趕回來了,我還怕你今晚回不來,我就白忙一場,不能替你慶生了。快,快進屋里吧!」

「慶生?」嚴世爵一愣。

「今天你生日欸,你忘了嗎?還是已經在香港先慶生過了?」劉樂璇笑問。今天是他滿三十四歲的生日。

「我沒在過生日。」因她提起香港嚴家,他的神色不由得一沉,悶聲說道。

一直以來總是他替女伴們慶生、送禮,而他已經好幾年沒慶生了,尤其當上總裁後,常忙到忘了自己生日,那一天也往往在工作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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