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問你,司岑知道你要離開嗎?」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好吧,」屈語辰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把你預訂的機票給我,我打電話給航空公司。」
她們的目光相遇,手足情深使她們彼此不需言語的溝通,就知道彼此之間的感情。
回到美國的住處,歐陽定一看到她時,高興地大聲歡呼。但屈語庭的反應只是平淡地對他笑了笑。
「怎麼了?」見她不語,他有些訝異。「我是該滾呢?還是留下陪你?」
他的一句活,讓屈語庭壓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她在他懷里不停地落淚。
「陪我!」
「好、好,我陪你,但你必須先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根本不該回台灣度假的。」
「是感情出了問題嗎?」
她抬頭看他。「阿定,你怎麼知道?」
「用猜的,而且這家伙應該不簡單,能讓一向對男性免疫的你如此傷心。」
「我才沒有傷心,只是太久沒看到你,太高興而已,這叫喜極而泣!」
「別忘了,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對你的了解並不亞于你自己。」
「我竟忘了,你向來是女孩們心目中的好哥哥、好顧問、好朋友兼守護者。」
「是你自己只肯讓我扮演這些角色的。」歐陽定面無表情地說,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她不願正視問題,並試圖忽略他的感情。
「有何不可!」他覺得讓庭兒傷心的家伙真該下地獄去。「給你三分鐘打扮,多一點都不行。」歐陽定故作嚴肅地說。「否則我就撤回邀請。」
表面上,屈語庭是開懷愉快的,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是故作輕松、強顏歡笑。只有這麼做,她才能不去想起遠在台灣的他。
第二天早上,當歐陽定要去學校時,看見了屈語庭。「你不會是要馬上回學校繼續你的論文吧!別這麼累,多休息幾天,等精神、體力恢復後再去。」
「沒關系,反正早晚都要寫的。現在如果我不趕快給自己一點事做,我一定會瘋掉。」
「你確定沒問題嗎?要不要和我談談?」歐陽定擔心地看著她。
屈語庭搖頭。「還不是時候。」她外表雖故作堅強,其實內心卻空虛不已。
***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屈語庭每天都全心投入在論文上,一到了晚上,她會馬上回到自己的窩去,累到一踫到床倒頭就睡,把一切問題都拋得遠遠的。
每當歐陽定問起她時,她也只推說是課業上的壓力太大,需要
早點上床休息。她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可是要對他提起杜司岑的事,無論如何她都難以啟口。她怕自已一開口會承受不住而崩潰!
這一個月來,杜司岑盛氣凌人、專制霸道的身影佔滿她所有清醒時刻,連作夢也避不了他。好幾個夜晚,她甚至夢見他追到美國而驚醒,然後就整夜無法入睡,翻來覆去直到天明。
屈語庭本以為時間可以治療或淡化一切,然而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情形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深對他的思念,令她原本清瘦的身子就更顯輕盈。
歐陽定看出她的改變,卻無力為她做些什麼,只是很少將她一個人單獨留在家中,總會留在家里陪她,不然就是拉著她到處逛、到處玩。她雖然累,但更怕獨自承受寂寞的滋味。
「小語。」歐陽定的聲音從她房門外傳了進來。「你出來一下,有人找你。」
她心想,這時會有誰來找她……
困惑地皺皺眉頭,她走出房間。
在客廳中,除了歐陽定外,尚有另一個人。那高大、英挺的熟悉背影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她整個人僵在原地,雙眼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杜司岑轉過身來,「嗨,小語!」
簡單的一句問侯,就讓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她提起精神,向他點個頭。」司岑,好久不見了。」她的語氣客氣中帶點冷漠。看到杜司岑注視著歐陽定時,她才記起忘了替他們作介紹。
「歐陽定,杜司岑。」她簡單地為他們互相介紹。杜司岑並沒有將目光離開她的身形,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出此時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我離開一下。」歐陽定走到屈語庭的身邊,在她耳旁輕語,這舉動惹來杜司岑一記殺人的目光。「有事叫我。」
屈語庭無力地點個頭。
歐陽定走向門口時,在杜司岑面前停了下來,警告地道︰「別傷害她,否則我和你沒完沒了。」
歐陽定走後,屈語庭立即開口︰「你來做什麼?」他的出現造成她內心的不安。
杜司岑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凝視著她,然後輕聲地說︰「你有個很忠心的朋友。」
他的語調雖輕,但她從和他相處的經驗上得知,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只把我當妹妹看待而已,你別多想。」
「我想他對你不只是兄妹之情。」
「是嗎?我不覺得。」
杜司岑突然沉默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
這有點不像杜司岑的作風,他一向只有進攻不會後退,今天怎麼這麼沉默。
終于她鼓足勇氣地對地說︰「你來這里有什麼事嗎?」不待他回答,她又繼續說︰「我才在想,該怎麼把戒指還給你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而來。」他的口氣雖溫和,態度卻十分真誠。
「是嗎?我不明白。」
一抹憤怒在他眼中閃過。「你以為我會任你這麼輕易消失嗎?」
「有何不可!」
「不要故意惹我生氣,我今天是來找你談事情,不是來吵架的。」
「那我可以問你為何而來嗎?是內疚,還是……」
沒等她說完,他馬上大叫︰「小語!」危險的杜司岑再度復活。
「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能不能行行好,忘了一切發生的事,就當作沒遇見過我,我也沒遇見你,在你生命中一定有另一個更值得你去追求的女孩,而那不會是我。」
隨著她一字一字地說出,杜司岑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
「可惡,你還敢說這些不相干的話,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走後心里作何感想?」。
他發怒的樣子像頭狂獅,令她感到背脊發涼。
「難不成那天晚上我還要等到天亮,等你醒後才走?我沒那麼厚臉皮。」
他的目光寒冷似冰,「那天的事我必須負責任,一切後果我會承擔。」
她把手放在背後,看著他的眼中沒有感情。「放心,我沒有懷孕,你不用負任何責任。」。
「你以為我是為這個理由才大老遠的趕到美國來找你……」他粗魯地說,並在瞬間走近她,伸手抓住她肩膀搖晃著,似乎想將她用力搖醒。
「難道不是嗎?」
杜司岑重重地抓住屈語庭的肩膀,她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痛苦地抵抗著。
「司岑,你弄痛我了。」
「難道你對我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在我為你付出這麼多感情之後。」他的聲音中滿是痛苦,他看了她一會見,然後舉起手在早已凌亂不堪的頭發上亂抓。
「不,不是這樣。你為什麼要扭曲我的意思!」
「好像每次我們一見面,就只有爭吵,沒有一次是例外,只有一次……是你躺在我臂彎的時候。」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在那里出現了。」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不會嗎?但我怎麼覺得那是你一輩子都會在的地方。」
「絕不!」她氣得直跺腳。「我和你之間已經完全結束了。」
「婚約還在,你我之間的情分也在,而我永遠不會退出。你屬——于——我,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他霸道的口吻像古代君主對其嬪紀們的佔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