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歡迎,真是稀客呀!我開了幾次口都被你回絕,此時能見到你可是萬分榮幸,快請進,別拘束,當自己家里。」他話中有話的暗示。
「你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好,還有很多人要你招呼呢!不用特意關照我,讓小明陪著就好。」夏春秋不習慣別人太殷勤,畢竟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對別人好,通常都帶有目的性。
她不喜歡那種戴著面具的虛偽笑容,她覺得窒息,有壓迫感,讓人作嘔,在場那麼多人當中,有幾人是真心為了大難不死的呂稚明而來?他們為的是段天軍背後的斷天集團。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就別矯情,該有的客套還是不能免俗,陪幾個笑臉仍做得到。
「這怎麼行,小明還是孩子,愛玩的年紀哪待得住,不如我帶你走走看看,我家位在山頭處,為了欣賞這片好山好水,我讓人將陽台擴出去,修了個觀景台……」段天軍指著落地窗外將近三十坪大的原木露台,大遮陽傘下擺了一組桌椅,三三兩兩的親友已倚在柚色扶欄旁朝下看風景。
「我不……」他靠她太近了,呼出的鼻息噴到她頸後。
「去啦!堂姊,我去看有什麼好吃的,順便幫你拿一些。」喜做紅娘的夏瑜從後面推了堂姊一下。
臭丫頭,少亂點鴛鴦譜,一會兒收拾你。「段先生,我這堂妹太淘氣了,我還是看著她點,免得她頑性一起,帶著孩子們造反。」
「別呀!堂姊,我自個兒去就好。」夏瑜俏皮的吐舌,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她走了,你總沒有理由了吧。」段天軍輕笑,覺得兩姊妹的互動很有趣,讓人會心一笑。
夏春秋很無奈的苦笑。「家有惡妹,家門不幸,回家要多管教管教,抽她十鞭子。」
沒奈何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妹妹調皮有什麼辦法。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還算和睦,段天軍雖有追求之意但夏春秋見他今日並未有過分的舉動而逐漸放心,就當走訪親戚家,忍一忍也就過了。
「對了,夏小姐,要不要喝杯酒,我調的水果酒酒精濃度不高,不醉人,很適合女孩子飲用。」當個稱職的主人要時時關心客人的需求,女人喝了酒就好說話多了。
大人的交談聲,小孩的歡笑聲,小女生的竊竊私語,偌大的別墅中交織著各種聲音,甚為歡樂。
「你這兒還供應酒?」她不贊同的顰起眉。
看出她在想什麼,段天軍弄了一杯加了檸檬片的粉紅色水果酒遞向她。「放心,放在高處的才是給大人喝的調酒,小孩子的是隻果汁和檸檬水。」
正要接過酒杯的夏春秋剛伸出手,身後一只古銅色大手已先一步接下,仰頭喝了一口。
「這酒的味道有點淡,太酸。」這叫酒嗎?未免侮辱釀酒的老師傅,一點酒味也沒有。
「賽巴斯克?!」他居然來了。
頭頂上覆蓋的陰影一低,他吻上她微啟的櫻唇。「寶貝,你太不听話了,為什麼不等我一起來?」
看你們打架嗎?她在心里月復誹。「我以為你在工作,趕不過來,而且小孩子的重生派對怎好勞動你。」
「只要和你有關的事都很重要,我錯過工作也不能錯過你。」這個女人是他的,誰敢來搶都殺無赦。
賽巴斯克的氣場太強大,強大到不容忽視。
他一定要這麼惡心她嗎?誰都知道他工作至上,女人第二。「這個酒是給女人喝的,還給我吧。」
銀眸一閃,要放到白女敕手上的酒杯轉了個彎,杯中酒液盡入口。「沒了,下次想喝就喝窖藏的,我那里還有幾瓶一九七六年的冰釀紅酒。」
四十年的窖藏紅酒?夏春秋眼楮一亮。
但她若知道賽巴斯克的酒窖里多得是一、兩百年的好酒,肯定氣到兩眼發紅,他拿「劣質酒」打發她。
「來者是客,如果你想喝,我還有一九五0年的威士忌,看你能有多少酒量。」段天軍嘴角噙笑的挑釁。
賽巴斯克眼神輕蔑的睥睨他一眼。
「這兒風挺大的,若是順風起火應該很壯觀吧!你想要燒多久才能燒完?」他挑釁意味濃厚的語帶暗示。
聞言,段天軍神色一凜。「我的車子是你燒的……」
第10章(1)
「你是夏春秋?」
一位美得驚人的金棕色長發女子走到面前,身上是艷得惹眼的酒紅色瓖星鑽合身禮服,不曳地,長至足踝而已,露出尖頭鞋面,全身散發出典雅高貴的氣勢,叫人無法逼視。
她的一雙碧綠色眸子也很美,像兩顆綠寶石瓖嵌在眼眶里,眼眸一動,流轉著翠色流光。
但是夏春秋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她的美冰冷而強烈,充滿古老氣息,不屬于這人世。
瞧!多少人走過她身側都未回眸一看,可見他們看不見她。
瞧瞧這都是什麼事兒,她也不過是廚房醬油沒了,出來買一瓶有桔子口味的調味醬油而已,怎麼就撞上這位不知打哪來的貴族小姐,那眼神冷得要將她凍結。
看來她是專程找上門來,才會一開口便點出她的名字。
「是,我是夏春秋,請問你是……」互報名字是禮貌,她有良好的家教,不失禮于人。
「安娜‧席瓦洛。」她高傲的抬起下巴。
「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嗎?」名片忘了帶出來。夏春秋力圖鎮定的裝出笑臉,心里怨著為何自己要出門。
「你不知道我是誰?」安娜的表情憤怒,好像夏春秋不知她的身分是多麼無禮的事。
她淺淺笑著,手心在冒汗。「我很少出國,這是第一次見過你,請原諒我的孤陋寡聞,對世界名人所知不多。」
「哼!也是,想你一個無知的人類哪配知曉我的名字,我原諒你的見識淺薄。」她目露鄙視。
又是一只孔雀女,公主病病得不輕。「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到停車場後的小鮑園,那里無人打擾。」
夏春秋不想自己的「自言自語」引人注意,已經有人眼神怪異的瞧向她,對她的奇怪行為感到好奇。
「不用,你們人類就是這麼麻煩,到處是好管閑事的人。」綃紅的長指甲一劃,天空出現一道透明結界當頭罩下,阻隔了所有人的注目。
人突然憑空消失了,這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吧?
可是安娜不曉得對商場敖近走動的人群做了什麼,眾人眼楮眨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沒人發覺少了什麼,逛街的照逛,東西照買,小情侶照樣互搶手機嬉鬧。
一切都如往常,除了心里叫苦的夏春秋。
「麻煩是麻煩,但也有可愛之處,沒有我們,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滅種是遲早的事。
安娜的綠瞳倏地一眯。「你們?」
「我的職業是通靈師,可以看見不屬于這時空的物種,你的氣質清冷但不陰穢,應該不是飄泊世間的魂魄。」夏春秋已猜出她的身分,但她絕口不提,給彼此留一個猜臆的空間。
「那你說我是什麼?」她笑著,眼底沒有笑意。
她反問。「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很狡猾。」安娜冷哼。
「答案並不重要,不是嗎?」她只是在試探她有多少能耐,要放多少力量輾壓。
蜉蝣撼大樹,便是夏春秋的寫照。
在安娜面前,夏春秋太弱了,一個是活了數百年的死神,一個是只會通靈的人類,人家一根縴細的手指頭就能把她解決了,根本不用說廢話。
「是不重要,但我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竟讓賽巴斯克一而再再而三因你失誤。」她做了什麼,或是用什麼方式破壞了他的完美收割?人力是不可能敵得過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