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情深 第15頁

「媽的!有夠衰,只能偷到一點東西。」細尾抱怨著。

「本來都計劃好了,怎麼知道風聲走漏,害我們只偷到那一點小首飾。」大尾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作案。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走進來,手上提了一只黑皮箱,大尾和細尾同時把槍指向他。「你是誰?」

「阿狗叫我來的,我沒有惡意,只想提供你們一筆生意。」他把黑皮箱放在桌上,里頭是五百萬元現金。

「什麼生意?」兩人見到錢眼楮都發光了,對他的口氣也比較和善。

「一本萬利的交易,我要你們去搶一家珠寶店,你們可以盡情地拿你們要的東西,不過你們要幫我殺一個人,要做得漂亮,裝作是意外。」

「我們有什麼好處?」大尾問。

「事成之後,我會再付你們五百萬,還會找船送你們出境。」

「要殺的人是誰?」大尾又問。

「是這照片中的男人,他現在就住在這家珠寶店里,很好認的。記得要做得像意外,等到你們完成後,我會再聯絡。」說完後他就走出去。

「老大,他的話可以信嗎?」細尾把門關好,問他。

「阿狗兄介紹的,可以信。」他們才出道,受到阿狗兄很大的照顧。

「為什麼要我們去殺人?他們是有冤仇嗎?」

「我哪知道。」

「老大,我們真的要做嗎?」

「看情況。听說這家珠寶店內有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干完這一票後,我們就可以偷渡出境,殺人是要判死刑的!就算不成,我們帶著這五百萬偷偷逃走還是劃算。」大尾打著如意算盤。

「那我們就可以去好好享受了。」細尾開始在腦中勾勒出往後有錢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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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羽萱狐疑地看向他,他怎麼知道她想來看美術展。

「找靈感。」段維凡簡短地回答。事實上,是絲琳告訴他羽萱想來看美術展。

看他每次拿著炭筆在素描簿上畫了半天,她每次走過去想看一下,他就遮遮掩掩,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她知道,怎麼樣都不肯讓她瞄一眼,誰知道他到底在素描簿上畫了些什麼鬼啊!依她看來,他只是在拖延時間。找靈感?靈感才不會等他,要不是她也想進美術館看看,早就走人了。

這一次美術館的展覽是以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一些名畫為主,雖然多為復制品,卻也吸引了不少人來參觀。

「這幅是達文西最為大眾熟知的畫,『蒙娜莉薩的微笑』。」羽萱站在第一幅畫前道。

「為什麼這幅畫會那麼吸引人?是由于她那雙具有智慧又慈祥的眼楮,還有她嘴角那縷謎樣的微笑。雖然她看上去給人一種溫馨之美,但當妳看熟了而茫然走近她,又有一種尖銳而諷刺的感覺,也許這就是女性所謂的神秘感吧!」段維凡侃侃而談。

沒想到他挺有內涵,見解滿獨到的,這令羽萱有些刮目相看。

「除了繪畫之外,達文西對于音樂、數學、地理、土木、醫學、機械等自然科學也有濃厚的興趣。」

「他還曾經幫米蘭公爵家設計道路、運河,不過他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最後晚餐』,雖然畫『最後晚餐』的人很多,但能畫得像達文西那樣傳神的人,恐怕沒有第二個了。」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你知道意大利的文藝復興時期有哪幾派嗎?」羽萱故意考他。

「從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開始一直到一五二○年拉斐爾去世,是佛羅倫薩派,特色是多半畫男人,可能是由于佛羅倫薩是一個商業發達的都市,重視法治規律和健全的感情,因此人們喜歡寫實的強力男性繪畫,而這一派繪畫的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的成分很稀薄。」他從容不迫地應對。

「那麼拉斐爾死後呢?是什麼派?」她很少遇到對畫的歷史認識詳盡的人,她的同學多半是為了考試而背書,而段維凡讓她感到他是真的很有興趣。

「之後出現的是威尼斯派,兩者放在一起比較,會有截然不同的感覺。此派畫女人比男人多,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也較濃厚,這是和佛羅倫薩派畫風相反的地方。威尼斯派特別重視色彩,有時甚至不明確的畫出人物的輪廓,而完全用色彩的濃淡度來控制畫中人物的形象,這和威尼斯是水都有關,一年中大部分的時間充滿了霧氣,看東西就像霧里看花,尤其是在早晚太陽斜照時,所有的物體常會反射一種美麗的光線,因此他們的畫就不重形象,而較重色彩。十七世紀末,威尼斯派沒落,北意大利出現了波隆那派,南意大利興起了拿波里派。」除了以前常和老師聊畫之外,他不曾這樣和別人暢談,她是第一個。

羽萱眼中出現贊嘆之色,他對意大利的文藝復興時期有相當程度的了解,頓時讓她對他好感大增。

「妳對『文藝復興藝壇三杰』看法如何?」這回換段維凡問她了。

「達文西的藝術如萬丈深淵,對人物內心世界的刻畫細膩入微;米開朗基羅的作品像險峻的高山,有強烈的雕塑感,剛勁有力;而拉斐爾的繪畫恰似一片開闊的高原,秀美、典雅、和諧。他們的藝術作品都具有強烈的個性,我都十分欣賞。」她很真實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很贊同妳的看法,他們各有各的特色,不朽的代表作至今仍無人能匹敵。」雖然他被喻為天才畫家,在畫壇享有崇高的地位,但面對這些礦世之作,段維凡不免也要自嘆不如。

「你看,這是提香的──」

「天上之愛與地上之愛。」兩人同時月兌口而出。

「有人說穿著衣服的美女代表聖潔的『天上之愛』,而坐在井旁的代表『地上之愛』。」羽萱邊欣賞著畫邊說。

「提香也是一位很優秀的畫家,米開朗基羅看過他的畫曾經說︰『假如筆法上再稍加努力,提香將成為世界第一流畫家。』他喜歡用盛麗的色彩,每幅作品都驚為天人,尤其金色是他最愛的顏色,而一時有所謂的『提香金』。」段維凡在她身旁加以補充。

兩人看一幅聊一幅,把自己所知,以及其它評論家的觀點,都拿出來討論,完全沉醉在畫里,流連忘返。直到美術館要關門時,兩人才驚覺時間已晚,依依不舍地離去。

「妳餓不餓?」看了一整天的畫,他們什麼東西也沒吃。

「有一點。」羽萱發現自己的肚子真是餓壞了。

「我差點忘了,絲琳說晚上有個火鍋聚會,要我們早點回去。」段維凡突然想起昨天絲琳的叮嚀。

兩人一塊離開了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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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九世紀後半,畫家們不再為宗教、文學或政治而畫,也不歌頌大自然,開始作怪了,分離派、立體派、未來派、達達派,全都變了樣。」兩人從古典畫風一路聊到近代的畫家。

「更怪的在後頭,畫家們不再用筆而是結合多媒體,甚至還有人把浴白搬上畫布,照相寫實、大地藝術、新寫實派全都出現了。」羽萱附和道。不過,她並不是很喜歡現代那些怪異的作畫方式,因為畫是主觀的,那些世人們看不懂的畫,能夠了解的人並不多。

「現代人都講求表現自我,而畫家又異于常人,能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他們欲表達的?能在眾多的畫迷中得一知己,是件幸運的事。」段維凡很欣慰,羽萱對他的畫相當了解,只可惜目前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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