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魅八皇子 第16頁

「這里面有典故,還是叫店伙計講給你听好了。」懷素索性將講故事的任務讓給店伙計。

好在這時候店里客人還不多,伙計口齒伶俐,最愛講故事,立刻滔滔不絕地講起東野有名的傳奇,「話說我們東野當年有位攝政王,名叫東野蘭,號稱東野三寶之一,而另外兩寶分別是湛瀘劍,和東野公主東野雪……」

看公孫若慈听得津津有味,懷素悄悄將目光轉到了街外。今天和三哥一席談話之後,他已決定接下二哥要給他的那個差事,只是這一走,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三五月,甚至半年,該怎樣和公孫若慈說明白呢?或者,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偷偷離開?

若是前些時候,兩人的關系蒙蒙,他要走也就走了,但經過昨夜之後,他當然不能就這樣將她丟在異鄉之中,不聞不問。

雖然昨夜的事情是她設計,他有些氣惱,但也不可否認,若非因為當時身邊的女子是她,他不會放任自己縱情。

曾幾何時,這丫頭竟然鑽進了他自以為堅硬無比的心?

「喂,窗外有什麼好看的?還是故事好听。」

冷不防公孫若慈推了他一把,讓他不得不回過頭來,意外地看到她正在抹眼角的淚痕。

「哭什麼?」他不解地蹙眉,這個丫頭,似乎再多的煩惱在她身上都可以一笑置之,如今莫名其妙的流淚,倒叫他有點手足無措。

「這個故事太感人嘛,你听過了當然不以為然,我可是第一次听。」她還在擦眼淚,而伙計故事講完後,隨即也將菜端了上來。

鮑孫若慈看著眼前那道用白玉豆腐和青筍做成的「天龍無蹤」,不禁嘆氣,「唉,東野蘭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連命都可以不要。我若是東野雪,也可以為了他把命豁出去。」

「這不過是傳說,何必當真。」懷素夾起一筷子青筍放入口中嚼了起來,「我就不信真有人是龍身變的。」

「一定有的。」公孫若慈對這個美麗的傳說堅信不疑,「世上的事情本就千奇百怪,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比如你這個百毒不侵的身子,要不是親眼見過,我也不信。」

他哼道︰「什麼百毒不侵?還不是被你毒倒?」

她嬌笑著膩到他身旁,「因為那是藥,不是毒藥,你沒吃過解藥的草藥,所以你的身體抵抗不了。」

「我警告你,再給我下那種藥,我就立刻把你綁回離愁谷!」他惡狠狠地瞪著她,但說出口的威脅似乎一點都嚇不倒她,她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這丫頭到底怎麼想的?將清白的身子送了人,一點都不難過,也不覺得羞嗎?懷素埋頭吃起東西沒有再看她,然而滿心裝的都是和她有關的疑問。

鬧夠了後,公孫若慈也專心吃起飯來,以她的胃口,這點菜實在不夠填飽肚子。所以出了東海閣,她又拖著懷素去了幾家餐館,分別品嘗了各家的鎮店菜之後,才模著已經有點突起的肚子,心滿意足地說︰「真好!京城就是好,離愁谷里就吃不到這麼多美食。若能天天吃這些珍饉美味,我寧可一輩子都賴在京城。」

懷素望著她燦然的笑顏,淡淡問︰「你是準備一輩子都賴著我吧?」

「賴定你了。」她直視著他,毫不羞澀,更無動搖。

望定她片刻,他倏然將她拉到旁邊一處巷子深處,獰然吻上她的唇瓣,這個吻,熱烈而綿長,彷佛可以吻進彼此的骨血中。

鮑孫若慈幾乎招架不住,整個人虛軟無力,彷佛只要他一松開環抱著自己的手,她就會癱倒下去。

但是她心中涌起無比的歡悅——這說明懷素心中的的確確是有她的,昨晚她所做的一切總算沒有白白犧牲。

只是她此時並不知道,這一吻對于兩人的意義其實並不相同。

第7章(1)

懷素離開京城整整兩個月了。這一次出京父皇給他的職位很奇特︰代天巡守威武崇明將軍。這個職位雖然奇特,但聖旨一下,他和堅白都明白,這是父皇將他正式從戶部調入兵部的意思。兵部的老尚書年前因為身體不好病死了,兵部首座的位置一直懸著。因為幾位兄長分管著其它幾部,所以眾人都認定這個位置將來也必然留給皇子。

懷素的異軍突起,跌碎了朝中一群人的眼珠子,懷素雖然不在朝中,但是堅白每隔一天都會和他書信往來,討論朝中大小事情,從堅白的信里,懷素知道幾位兄長對他的出線極為驚詫、忌憚,朝中大員也有見風轉舵者,因為看他這樣出風頭,偷偷對堅白示好靠近。但是在眾多消息中,他最想知道一個人的消息,卻遲遲沒有傳來,那就是關于——公孫若慈。

離開京城的日子,他特意選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清晨,沒有驚動她,只是帶了幾名隨從,再會同兵部兩名副將和百余名士兵,天蒙蒙亮時就出了京城。

一路行走時,他總在心里不停地想︰也許公孫若慈會在他離開之後到處找人,不知道她要用多久時間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京城。也不知道她得知自己的去向之後,會不會風塵僕僕地追過來,然後丟一瓶蝕骨毒藥到他的臉上?

這樣胡思亂想了兩個月,不但沒有看到公孫若慈的影子,甚至沒有收到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他忍不住傍宣化公主寫了封信,送過去一些沿途的特產,在致意問候的時候,故作無意地提起公孫若慈,問她有沒有去宣化公主那邊。但是宣化公主的回信卻沒有提及公孫若慈一個字,像是忘了,又像是故意的。

原本就東猜西想的懷素因此更加煩躁了,按照最初的計劃,所有的關塞巡視一遍要三個月,他硬是將時間縮短到兩個月,然後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回京的這一天,又是雨天,因為一路狂奔,懷素的坐騎和衣服都沾滿污泥。

「將軍,咱們何必這麼急,距離陛下要求的返京時間還有二十來天呢。」因為一路奔波得太辛苦,連這些常在馬上奔馳的將士都受不了。

懷素充耳不聞,一路先奔到自己的府邸。

愛門前的家丁看到他時都嚇了一跳,一人過來牽馬,一人為他揮塵,「殿下,不是說要過些日子才回來嗎?」

「公孫若慈呢?」他劈頭第一句就問她的下落。

兩個家丁楞了楞,一人回答,「您走後的第二天,公孫姑娘就出府了。」

「去哪兒了?」他急急地追問。

「這個……公孫姑娘沒說,她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走時也是孤身一人,連個包袱都沒拿,我們以為她只是出去玩,可是後來都沒回來。」

「你們就沒有四處找找?!」懷素一聲大喝,嚇得那兩名家丁張口結舌。

「那個……管家大人說公孫姑娘那麼大的人,不會丟的,大概是因為您不在了,她一人住在這里沒趣,就走了。」

懷素連大門都沒進,又直奔戶部。

堅白看到他突然出現也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懷素看了眼堂內的人,堅白立刻會意,擺手讓所有人退下,領著他走入內堂。

「邊關沒什麼大事吧?」堅白看他一臉嚴峻,不禁擔心起來。

「邊關沒事。」他草草回答,看著堅白,有些囁嚅。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堅白笑道︰「你我之間還有事情會讓你吞吞吐吐的嗎?」

「三哥……是否知道公孫若慈的去向?」他鼓足勇氣問出來,「我走後,一直沒有她的音信,回來之後問府里的人,說她早早就走了。三哥知道她的下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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