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荻原薰一陣,笑得很開朗,「不記得了耶,既然是以前的男朋友,那現在就不重要了吧,不記得就算了,荻原先生你應該不介意吧!」
荻原薰沉著臉,想再拉她的手,但再一次被她避開,只能陰郁的開口,「漾,別玩了,櫻井亞紀的事我跟你道歉,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裝作不認識我。」
「我沒有假裝,我是真的不認識你,荻原先生。」她的眼神清澈但陌生,的確是不認識他的樣子。
荻原薰不放棄,「我是真心道歉,櫻井亞紀的事情我也處理了,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你再這樣我要回日本了。」他相信就算漾氣他,但還是愛他的!
她一樣是那副淡漠的笑容,「那隨你吧,荻原先生再見,小橙,我們走吧,媽還在等我們吃年夜飯。」
說完不再搭理荻原薰,拉著花橙的手,兩人離開了。
荻原薰伸手要拉人,卻被一直沒說話的耿深藍擋了下來,「她失憶了。」
聞言,荻原薰久久不能回神,什麼意思?
他想起山本洋子的話——她說所有跟你有關的回憶都不要了。
在耿深藍的車上,荻原薰一臉陰郁。「到底是怎麼回事?」漾忘了他?這比她恨他,更教人難受,他的雙拳始終握緊,緊到顫抖。
「心理因素,花家人說她剛回來時不吃不喝就一直哭,隔天早上醒來就這樣了,她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記得,獨獨不記得在日本發生的事,開以前她寄回台灣的照片檔案給她看,她通通不記得了。」耿深藍看著他語氣也很沉重。
不吃不喝一直哭?他能想像,她的心有多痛,就像現在的他!「看過醫生了嗎?」
「看過也做過檢查了,腦部沒問題,所以醫生才判斷是心理因素,病人因為受不了打擊自動避開對她而言不好的回憶,就像她本人也知道自己失憶,但當其他人說要幫她想起時,她卻不願意,這……你也看到了。」
對她而言不好的回憶?荻原薰苦笑,是嗎?他原來是這樣的存在啊,心有些悶痛,喉頭酸澀,眼眶熱了,這就是漾說的想哭的感覺嗎?
「所以我說事情有點棘手,那你現在要怎麼辦?」
頭轉向車窗,抬手抹了一下眼角,他的聲音很低,「不怎麼辦,我會讓她想起來的,我會親口跟她道歉,跟她解釋,她不能一輩子避著我,她想,我也不準。」
雹深藍揚高嘴角,「那好吧,你可以下車了。」他將車子停在某戶人家門口。
「我沒有心情開玩笑。」
「這是花漾家,不是想找她說清楚?那還不下車,我也要回去了。」父親、阿姨和小雪都在等著他回去吃年夜飯。「對了,最近我很忙,沒事別打給我。」他在心里補了一句,就算有事,也不會是好事,他不會接的。
「謝了。」他感激的朝耿深藍道謝,雖然對方的表情很奇怪,但看在這一回的份上,他不會跟他計較的。
雹深藍擺擺手,加速踩下油門離去,到巷口時撥了通電話,「嗯,可以了,他已經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了。」他是提議的人,但沒想到花家姐弟這麼狠,嘖,連累到他了,他還是帶水簾出國避幾天風頭好了。
荻原薰在門口站定,抬手按了門鈴。
前來應門的是一直沒給荻原薰好臉色的花橙,「我大姐在里面,要是你再讓她傷心,就算你是荻原家的少主,我也不會放過你。」
他是在說花漾回台灣不吃不喝一直哭的事嗎?「我不會再讓那種事發生,我會讓她想起我的。」
笨蛋!花橙在心里暗啐一句,看來他應該是受到教訓了,「進來吧。」
荻原薰跟在花橙身後走向廚房,正好听見——
「我剛剛在機場教訓了一個負心漢,我是故意給他一記過肩摔的。」
這個情節怎麼有點熟?只不過他是被過肩摔的那個,而且負心漢是指他嗎?
花橙不以為然的接話,「只有一記過肩摔有什麼好得意的?我以為你出馬至少是要叫救護車勒。」回頭瞄了荻原薰一眼,警告意味濃厚。
「哼,你更沒用!只出了一雙眼。」用瞪的有比較厲害嗎?花翎順手搶過花容嘴里咬著的雞腿,當成暗器射向花橙。
「二姐,那是我的雞腿耶。」完全听不懂對話的花容,只在乎她的食物,雞腿沒了,她好想學大姐哭他個三天三夜。
「用眼神制伏敵人你沒听過啊?」花橙接下飛射過來的雞腿,咬了一口,「你看他現在有多錯愕。」
荻原薰真的很錯愕,他居然看到兩個花漾?!但好像……又有點不一樣。
「是嗎?」花翎走近兩人,看著似乎搞清楚狀況,想要提問的荻原薰,「你怎麼對大姐的我們都知道了,這次單純是我們給你一點小教訓,你不會有意見吧?」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有三人听到。
他懂了,雙胞胎!荻原薰點點頭,「漾,不知道是吧。」他們的意思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他要計較,為難的也只是花漾,況且他有錯在先,理虧。
花翎點點頭,這讓荻原薰松一口氣,但隨即又想起一件事,眯起眼,「那深藍知道嗎?」
花家兩姐弟沒說話,很有默契的笑了,笑得很賊,寓意明顯。
難怪叫他沒事不要打給他,很好,這筆帳他們慢慢算!荻原薰眼里有了殺氣。
但眸光一轉到花漾身上,殺氣也轉為柔情,久久無法移開,她瘦了許多,而且有些憔悴……是因為他嗎?
而一直處在狀況外的花漾,心不在焉地擺著筷子,完全沒听到弟妹們的爭吵,思緒飄得老遠……
她想念重色輕友但其實最挺她的洋子、想念卡哇伊又愛撒嬌的Miu-Miu、想念日本冷冽的空氣……其實最想念的是薰和他那溫暖的懷抱,為什麼她這麼沒用?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是無法放下他……下意識的模著銀杏項煉,想著他。
這樣菜偷吃了一些、那樣菜偷吃了一些……花容很快又把兩頰塞得鼓鼓的,終于有空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詢問荻原薰,「你是誰啊?」看她大姐的眼神,跟她看著雞腿時一樣深情耶!
「他是客人。」未來是大姐夫。
有客人?正在準備最後一道菜的花家男主人聞言回頭,「小橙,這位是?」
傷勢還未痊愈,不過已無大礙的花家女主人負責「乖乖坐著等吃飯」,饒富興味的眸光打量著花橙身後的客人。是他吧,懸掛在漾漾的心里,讓漾漾即使回來台灣了,卻經常發呆的原因……
「伯父伯母,初次見面,我是荻原薰,漾的男朋友。」
咦……是她太想念薰了嗎?怎麼好像听到薰的聲音?花漾驀地回過神來,震愕地瞪視著眼前的荻原薰,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花漾的眼淚毫無預警地啪啦啪啦往下掉。
「漾……」荻原薰別扭地替她擦拭眼淚。「別哭了。」
「薰……」
花農關了爐火,扶起妻子,揮手趕人。「走、走,我們先到外面去。」把空間留給女兒和荻原薰獨處。
花翎率先走出廚房。
「走了啦,還吃!」花橙揪著愛吃的花容離開。
花色好奇地躲在門邊偷看。
「還看,會長針眼啦!」花翎折返,不由分說地勾著她的脖子將她拖走。
花色被拖著走,嘴里還嘀嘀咕咕著。「騙人,針眼又不是這樣才長的……」
***bbs.***bbs.***b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