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竟然是幫派大老的女兒?!珊珊一愕。她覺得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所謂黑幫大老女兒的典型啊!誰知道黑幫大老的女兒該長成什麼樣子才能符合那個身分?
孟小球好整以暇地等著。
隆扮捺不住性子地催促,「快點,小球小姐還在等著你的回答。」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我馬上離開這里,以後不會再和他糾纏不清。」她沒有必要自討苦吃,況且她還要在這里討生活,和赤日盟的大老過不去無疑是自找死路。
「小球小姐,我這就帶她走。」隆扮拉著珊珊就要離開,連一秒也不想多待。
其他三人也跟著舉步朝門口邁進。
「等等。」
隆扮不得不停下腳步,忐忑地回過身來,「小球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孟小球將那五張千元大鈔遞出去,「你昨晚陪了葵哥一夜,這是你應得的報酬。」沒有理由讓她做白工。
珊珊不確定地望向隆扮。
他婉拒了她,「小球小姐,不用了。」
孟小球定定地道︰「拿去。」
他看孟小球的態度相當堅決,只好妥協,「那你就收下吧。」
珊珊不自在地上前接過那些錢,然後和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有好幾個人一直在他的身旁嘀咕個不停,他要是還能不受影響地繼續倘佯夢鄉,不是睡死了就是醉死了。
柳葵轉醒之際正好听見孟小球給了那個叫美美、莉莉還是娜娜的女人一筆錢。
「你留在這兒做什麼?」難道那樣的景象還不能讓她對他死心嗎?
「等你起床一起吃早點,我今天買的是燒餅油條。」孟小球嘴角噙著微笑,彷佛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那個女人陪我睡了一夜,她的服務很周到。」他故意說道。
「找付給她五千塊的報酬應該沒有虧待她吧?」她平心靜氣地徵詢他的意思,一點也不被他的話所影響。
普通女人撞見心儀的對象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都會大受打擊地哭著跑走,而她不僅沒有哭,更沒有跑走,還掏錢付了那一筆陪宿費。
他的安排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心情惡劣透頂,「你很有錢是嗎?連我嫖妓的花費你也願意付,很好,往後多得是機會,」她根本就沒有必要留在他的身邊忍受這一些。
她點破他的用意,「葵哥,我知道你找女人只是要傷我的心,讓我對你死心,所以你不用再白費力氣了,我不會中計的。」
他怒聲咆哮,額上的青筋浮現,「你難道還看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爛人嗎?」
「就算你再爛,我喜歡你的心意還是不會改變。」不論是好是壞,她都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柳葵瞪著她,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她勸過他無數次,不知流了多少眼淚,仍舊沒有辦法將他從自責愧疚的深淵中拉出來,她明白自己用錯方法了。
葵哥早早放棄自己的尊嚴、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知道他並沒有放棄她,所以當他看見她的腳受了傷會急著送她就醫,對她惡聲惡氣是不希望她再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你要墮落、你要自暴自棄,不管你要做什麼,就算是你要下地獄去,我也奉陪到底。」
「孟小球——」他連名帶姓地吼她。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縮了一下肩膀,一臉無辜地道︰「葵哥,我又沒有重听,你不用吼得那麼大聲。」
「你瘋了嗎?說的是什麼話?」他火大地彎腰抓超地上的浴巾往腰際一圈,走下床。他說什麼都不會允許的。
她反問他,「那你自己呢?」
他頓時啞口無言。
「既然你都知道那樣的行為就跟發瘋差不多,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她又問。
「我們的遭遇和處境都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他走進浴室,「砰」的一聲甩上門。
尾隨在後的孟小球差點被甩上的門板打中,急急止住去勢。她才不管那麼多,對著將她阻絕在外的那扇門板叫道︰「就算你要下地獄去,我也跟定了。」
回答她的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
孟小球說到做到。
「乾杯。」她將懷中的酒一仰而盡,不小心被嗆著了,頓時一陣猛咳。「咳咳咳……」
雖然咳得滿臉通紅,她還是又倒了一杯。
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三天兩頭蹺課跑來跟他廝混在一起,喝酒的時候她拚得比他還凶,而她每每喝醉酒之後都會昏睡一兩天;要是遇上有人來挑釁找麻煩,她更是不怕死地沖第一,也不想想自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是已經豁出去、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卻怎麼也沒有辦法不救她。
她的額頭,嘴角和頰畔此刻都還記錄著那些「偉大」的輝煌事跡。
這真的讓他為她的安危擔足了心、吃足了苦頭。
「葵哥,你怎麼不喝?」孟小球睜著一雙茫然失焦的眸子轉向他,雙頰已經被酒精醺紅了。她又端起杯子繼續倒酒。
要是他也醉倒了的話,誰來照顧她?不得不保持清醒的柳葵搶走她手中的酒杯,杯內的酒灑了出來,「夠了,不要再喝了。」
「葵哥,你不要一直動來動去的嘛,我看得頭都暈了。」她沒發現在搖晃的其實是她自己。「把酒杯給我嘛。」
「不要再喝了,我送你回家。」他抓住她的手臂。
她手里還拿著一瓶酒,乾脆以瓶就口直接用灌的。
他奪下那一瓶酒,狂怒地丟了出去,「我不準你再喝酒,听到沒有?」小球從不踫酒,卻為了他硬逼著自己把酒當成開水狂飲,她這樣就算沒有急性酒精中毒也會把肝髒搞壞。
「呵呵呵……」孟小球的反應開始有些遲緩。「葵哥……你自己不是也很喜歡、很喜歡……」喜歡什麼啊?混沌的腦袋開始不听使喚。
「好了,我送你回去。」他拉起她。
她奮力地掙月兌他的手,又坐回沙發上,「不要,我還沒喝夠——」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軟綿綿地倒向沙發。
柳葵輕嘆了一口氣,蹲凝望著不省人事的她,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撥開她額際的劉海,審視她額上的青紫腫包、頰畔的擦傷,還有破皮的嘴角,心中的不舍和愧疚頓時排山倒海而來,幾乎淹沒了他。
她雖然是黑社會大老的女兒,但是從小到大不曾參與過任何幫派的活動,更遑論是打架了。
而那天,她卻為了他不顧自身的安全、漠視心底的恐懼害怕,抄起棍棒幫他對付前來尋仇的仇家,她的樣子活像不要命了似的……
擋住他們去路的一群人手上都握有球棒或木棍,很明顯的,來者不善。
「你以前不是很神氣嗎?」男子開口的同時給了柳葵一棍。
他不閃不避地挨了那一棍,劇烈的痛楚瞬間迸射開來。
「想不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吧!」另一個男子手中的球棒也朝他的肩膀招呼過左。
肩上挨了一棒,柳葵的身體整個往旁邊倒去。
「住手……」孟小球急躁地四下梭巡,找著了一根生銹的鐵棍,她無暇多想,抄起鐵棍就街上前去胡亂揮舞。「你們憑什麼亂打人啊!」鐵棍打中人的震動幾乎震麻了她的手。
他怎麼會忘了小球就跟在他的身後?!
「該死的女人!」吃痛的男子狂嘯,反手就是一棍。
眼看那又狠又重的一棍就要打上孟小球,柳葵的雙肩一晃、身形一閃,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她,那一木棍狠狠地擊中他的背部。
他們竟然下手這麼重!孟小球的臉色刷白,從他雙臂圈成的保護下鑽出來,更加用力地揮舞手中的鐵棍展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