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差——」
「他如果有意要躲你,你是不可能找到他的。」白翼出現在長廊的人口處,倚著牆淡淡地出聲。原本他打算好好睡一覺的,怎知剛躺上床就听到他們的爭執聲,讓他不得不離開溫暖的棉被前來一探究竟。
「吵醒你了?」神差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又不是聾子,這麼吵他當然睡不著。「你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或許過個幾天他就回來了,如果沒有回來再去找人也不遲。」鬼使又不是小毛頭,不會迷路的。
「他如果一直不回來呢?」神差不敢想象她連跟鬼使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白翼聳了聳肩,「那就是他選擇永遠離開你嘍。」鬼使應該不會這麼禁不起打擊,他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神差的轉變罷了。
「鬼使他不會這麼做的。」神差破碎的聲調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神差被下降頭的事件他多少也有點責任,就當是做點善事幫鬼使說些好話好了。「記得鬼使離開的前一個晚上他來找過我,他說過希望我可以好好照顧你之類的話。由他的態度我可以感覺到他真的很在乎你,所以他不可能就這麼離開你的,你放心好了。」
表使喜歡神差?風箏圓滾滾的雙眸充滿詫異。
聞言,神差頰上迅速被兩朵紅暈佔據。
「白……白翼,你不要胡說。」鬼使說過他對她只是伙伴間的情誼而已。
「我是這麼認為啦,如果你還是那麼固執要漫無目的地出去亂闖的話——那我也不攔你了,我要去睡了,別再吵醒我。」白翼旋身走回房間。
「我……」神差怔愣地佇立在原地。
★★★
新加坡及時婦產科
表使抬頭瞧著高掛的招牌許久,終于鼓起勇氣跨步走進婦產科內。「嗯……小姐,請、請問封印在嗎?」
幣號處的小姐抬起頭來,疲憊的眼神在接觸到鬼使俊美卻帶著傷痕的臉孔時亮起耀眼的光彩。「你是封醫生的朋友嗎?他正在看診。」
「可以幫我通報一聲嗎?」鬼使深邃的眸子斜瞄著一旁等候的孕婦,發覺到她們的目光後,漂亮的臉孔滿是不自在的神情。
表斧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麼?,什麼不開偏偏要開個婦產科。
「當然了,你怎麼稱呼呢?」掛號小姐殷勤地拿起電話按了內線。
「我叫鬼使。」
咦!表使?有人叫這麼奇怪的名字啊?不過那無損他的俊美出色,「稍待一下。」內線電話接通之後,掛號小姐語調更顯溫柔︰「封醫生,有位鬼使先生找你……好,我知道了。」掛上話筒,掛號小姐積極地站了起來,「封醫生請你先到他的辦公室等一下,我帶你過去。」
「謝謝。」只要能趕快離開眾孕婦們的視線,去哪里都好。
「請跟我來。」
表使尾隨在掛號小姐的身後上了二樓,進入一處整齊干淨的辦公室。
「你坐一下,封醫生馬上就會過來,你……臉上的傷要我先幫你上個藥嗎?」
她的眼神在鬼使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不用了,這沒啥大礙。」鬼使好奇地四處張望,這麼干淨的地方的確像是鬼斧做事的風格。
「那……我先下去了。」
「謝謝。」鬼使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等待。
沒一會兒就見到一身白衣的鬼斧推門而人。
「真的是你。」鬼斧走向鬼使,習慣性地探手托起他的臉,「怎麼受的傷?」
拿開他的手,鬼使貼向椅背拉開一點距離,「在酒吧里跟人起了點沖突的成果,還死不了人。」
「你的通訊器呢?」鬼斧坐在桌角,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一張女圭女圭臉顯得高深莫測。
「壞……壞了。」鬼使別開臉去。
表斧的女圭女圭臉染上笑意,「你大老遠地從西班牙跑到新加坡,不會只是要讓我知道你的通訊器壞了吧?就算你的通訊器真的壞了也不應該是來找我。」通訊器是鬼魅的專利品,他可不打算侵權。
表使站了起來,倉皇地準備逃離。「就當我沒來過好了。」
「玉皇他很擔心你。」鬼斧唇畔的笑容更深。
表使停下所有的動作,瞪著鬼斧那張看似無辜的女圭女圭臉。「原來你都知道了?」
「玉皇用通訊器下了通牒,要地獄鬼眾的成員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沒想到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你就自己送上門了。」鬼斧眯起沉靜的瞳眸,神情是完全和那張女圭女圭臉不搭調的沉著。
「你不會這麼不顧道義地把我交給玉皇吧?」
表斧但笑不語。
「……我要走了。」
「你跟玉皇起沖突了?」鬼斧拿起救護箱後徑自走向鬼使,「我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
「不用了,我要走了。」鬼使戒備地盯著他。
「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邊坐吧。」鬼斧啼笑皆非地看著他。
表使思忖了好半晌之後,才老大不太情願地坐進鬼斧面前的椅子內。「你最好不要趁機跟玉皇打小報告。」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那樣的人。」鬼斧的唇角揚起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是你自己說要把我交給玉皇的。」
「職責所在,玉皇下的任務我們可以不完成嗎?」鬼斧開始動手處理鬼使臉上的傷。他的傷勢比想象中嚴重一點,覆蓋在凝固的血液下的傷口有著深深的刀痕。
「小力一點,很痛呀!」鬼使漂亮的臉糾成一團。
不處理倒還不覺得痛,讓鬼斧這麼一弄,他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個傷口需要縫合。」鬼斧下了結論。
「沒這麼嚴重吧?」鬼使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他所听見的話。
「除非你要當刀疤王子,那我就不阻止你了。」
表使皺著眉頭,只能妥協,「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好了。」
「這才是听話的患者,我去拿工具過來。」
表斧滿意地起身走出辦公室。折返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套縫合工具。
「忍一忍,就兩針而已我不上麻醉藥了。」
表斧仔細地檢查了傷口後抽出縫合針,全神貫注地開始縫合的工作。
「啊!好痛啊!我要打麻醉針啦。」才扎下第一針鬼使便痛得鬼吼鬼叫。
「別亂動,縫歪了可別怪我。」鬼斧出聲警告。「叫得這麼大聲哪像一個堂堂七尺的男子漢,真是丟臉。」
「男子漢也是肉做的,不痛才怪。」鬼使像塊僵石般不敢移動分毫,嘴上卻不停地咕噥著。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玉皇在通話中並沒有多說什麼,但他真的很好奇會有什麼事情讓鬼使月兌離天堂風雲擅自行動?
「沒事,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的情緒沉澱,如果玉皇再跟你聯絡,請他別擔心我,我會回去的。」鬼使說得語重心長。
「你……失戀啦?」鬼斧隨口說著。
「可以這麼說。」鬼使不諱言地承認。
「什麼?」鬼斧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竟然會被他蒙中。
「最近天堂風雲會有新成員加入,他叫白翼,是神工的孿生弟弟……」
孿生弟弟?那不就跟神工長得一模一樣了?「這跟你失戀有何關系?」他還是串連不起來。
「神差把她對神工的感情移轉到白翼身上。」
將線頭繞好打緊之後,鬼斧把消毒紗布覆上他的臉頰固定住。「你的意思是神差喜歡神工,所以她把她的情感轉放在白翼的身上?」,
「嗯。」他依舊不喜歡親口承認這個事實。
「那不就是——你也喜歡神差了?」鬼斧的女圭女圭臉竄進一絲玩味。
「嗯。」雖然失戀了,不過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他都快忘了神差是個女孩子的事了。「就因為這樣?」鬼斧提高了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