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禁欲過久!」心中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承認吧!冷傾心,你明明想要他,卻怯弱地不敢誠實面對自己心底的渴望,膽小表!
冷傾心火大地在心中吶喊,是、是,她是想要他,卻沒有勇氣跨過心中那道由根深蒂固的道德觀所畫出的鴻溝;她是需要擁有些什麼來填補心中的空虛,卻更害怕沉淪在他的魅力下無法自拔,」旦三個月的期限屆滿,就是他要離開的時候,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調適自己的心情?
她要不起他啊!矛盾的心情像是打了結的毛線復雜難解……
傍晚東方澄打電話回來說公司要開會,不回來吃晚餐,所以冷傾心就簡單地下了碗面解決自己的晚餐。
飯後她泡了壺花茶走到客廳,窩進沙發里,拿起遙控器選了一部好看的影集打發時間,沒想到看到正精采之際,原本已有些昏暗的日光燈管卻選擇在這個時候一終正寢。
忽明忽暗的電燈讓眼楮很不舒服,也破壞了她看影集的心情。
她認命地把梯子搬出來,自儲物櫃里找出備用的燈管,關掉客廳的電燈開關,準備爬上梯子更換。
可惡!她最討厭換燈管了!冷傾心深吸幾口氣之後才開始爬上梯子上階一階慢慢地往上爬,從N年前第一次試著自己爬上梯子換燈管後,她才發現自己有懼高癥。
可是怕歸怕,還是得上去換。
雖然這幾年來,她陸陸續續換過好幾次了,卻還是沒有辦法克服對高度的恐懼,只要一踏上由梯子頂端算下來的第二階,雙腿就會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怎麼也沒有辦法站直。
「呼!呼!呼!」她終於站上第二階。
每一次她都得猶豫許久才能伸出顫抖的雙手去取下故障的燈管,她小心翼翼地將故障的燈管擱置在梯子的最頂端,準備將新燈管裝上的同時,大門忽然打開來。
「啊——」站在梯子上的冷傾心駭了一跳,腳下倏地一滑,身體就這麼失去平衡地向下跌落。
才剛進門的東方澄看見的便是她從梯子上跌落的這一幕景象,他立即拋開手中的公事包撲上前去,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她,就地滾了開去,及時避開隨後落下的燈管。
「你在干什麼?」他差點被她嚇出心髒病來,口氣難免有些嚴厲。
要不是廚房透射出來的燈光,讓他瞧見自梯子上跌落的冷傾心並及時接住她,真不知道她會跌斷手還是腳,或者撞出個腦震蕩來!
餘悸猶存的冷傾心聞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彷佛他問了個笨問題,「看不出來嗎?我在換燈管。」
他無暇深思,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換燈管這種工作可以等我回來。」他不想再看見她發生危險的場面,那會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
心跳停止?東方澄倏地察覺,為什麼冷傾心發生危險這件事會帶給他這麼大的響?認真地思索了好半晌,他從沒在乎過家人、好友以外的人……在乎?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乎起她來了?
「只是換個燈管而已,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麻煩你。」她終於察覺自己還在他的懷里,於是手忙腳亂地起身。
一開始只是她包養男人的動機引起他的好奇心,然後是她保守的觀念和容易臉紅的反應讓他以捉弄她為樂,什麼時候慢慢地變了質?「要是你行的話,剛剛怎麼會從梯子上跌下來?」
還說呢!「是你突然回來嚇了我一跳,我才會失足從梯子上跌下來。」怕歸怕,她還從沒跌下來過,今天是頭」遭。
伴置在梯子上的兩支燈管都摔破了。
「還有新的燈管嗎?」他掃了地上的碎片一眼。
冷傾心拿了一支新的燈管返回,「我可以自己換。」她不想讓自己有機會習慣依賴他。
拗不過,他只好依她,在」旁幫她穩住梯子。
她慢慢地爬上梯子,才剛要踩上第二階,雙腿便又不听使喚地打起顫來。
東方澄都看在眼里,生氣地鎖上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自梯子上抱了下來,「你就非得要這麼逞強不可嗎?」她明明就懼高,為什麼還要爭著換燈管,不肯讓他代勞?
「你想要證明什麼?證明你很行,任何事都可以自己處理,不需要依靠男人是嗎?」
他以為她愛這樣?她也希望有個肩膀可以依靠,有個男人真心疼愛她,願意和她共組一個家庭,但是那個男人還沒出現。她希望那個男人是他,但……可能嗎?
「換燈管能證明什麼?這種簡單的工作本來就要自己來,不然誰能幫我?」她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
「我來換。」他答得理直氣壯,就是不想再看到她站在梯子上,雙腿不停地顫抖的樣子,那會讓他的心口悶悶地,有些難受。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的心頭」暖,但是他又能幫她多久?轉眼已經一個月過了,期限一到,他還會留在她身邊嗎?冷傾心忍不住失笑了,笑自己的痴心妄想,方澄現在對她的溫柔、對她的好、對她的體貼,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包養關系,她不應該再胡思亂想,「那你來換吧。」她沒再堅持。
她幾時有過這種被關心、被在乎、被寵愛的感覺,何不趁這個時候好好感受一下,什麼也不去想,即便方澄只是在演戲,他也演得近乎完美、無可挑剔,而這段相處的日子將會是她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東方澄很快就將燈管換好,動作乾淨俐落。
客廳頓時重現光明。
冷傾心瞟見地上的碎片,「我去拿掃帚來掃一掃。」
他將梯子搬回原位放好,返回客廳時她已經將地板上的碎片清理乾淨,倒了一杯花茶給他,「謝謝。」
「你別老是把謝謝掛在嘴上……」會顯得太生疏,他不喜歡。看見冷傾心的發髻有些散亂,他未經思索就將她發叢中的簪子抽了出來,烏黑的秀發像瀑布般飛瀉而下。
她渾身一震,「你……」
「為什麼你老愛把頭發綰成發髻?」他喜歡看她長發披肩的模樣,別有」番風情,而且感覺年輕許多。
「很……很方便而且清爽。」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偶爾改變一下造型也不錯,我倒覺得你把頭發放下來的樣子比較有朝氣,也比較好看。」他說的是實話,只消再換掉那」副老氣丑陋的黑色粗框眼鏡,改變一下穿著,就會讓所有認識她的人驚艷。
其實她是塊寶石,只是蒙了塵,只要拭去灰塵就會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很顯然那個王老板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真的認為她放下頭發的樣子好看?他的話听進她的耳里,鑽進她的心底,釋出一縷淡淡的喜悅。「是嗎?」她不自在地模模頭發。
只要是女人都會想讓自己更美一點。
他挑了挑眉,「你不相信我的話?」
「我想你也許只是順口說說、日行一善罷了。」畢竟從不曾有男人用好看來形容她。
「我說的全是真心話。」他打算慢慢地拭去那層灰麼原她本來的璀璨光芒。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女為悅己者容。她真的希望成為」個能夠吸引方澄目光的女人,是自不量力也好,是貪心也罷,她的心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不過,若是改變太快會不會泄漏了她的心思,反倒把他嚇跑?冷傾心不自覺地陷入沉思之中。
東方澄微微笑地凝睇著她專注的模樣,心中有個念頭慢慢地清晰了起來——她的美只能專屬於他,不許其他男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