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仔細地回想,「我的確是相我爸去吃午餐……」
她還想騙他?不可原諒。
他冷冰冰地截斷她的話,「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從此刻起,咱們路歸路,橋歸橋,互不相干。」
聞言,她的一顆心像是被鑿出一個大洞來,痛楚慢慢地蔓延開來。
誤會可以解釋清楚,事實終究會還她清白的,她比較在意的反倒是——為什麼他可以毫不在乎、毫不眷戀地撇清兩人的關系?
他的心中沒有她的位置嗎?
席桂月轉身要走,不經意地自眼角瞥見遠方閃過一道銀光,「小心!」他反射動作地將無心撲倒在地。
「咚!」有只銀箭顫巍巍地沒入門板之中?
銀箭?這看起來並不像是文明世界的產物,反倒有點像是原住民使用的吹箭。
這箭上的鬼畫符文字眼生的很,猜不出是產自何處。
銀箭是沖著無心來的,她……她是在哪裏惹上這個麻煩的?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銀箭上淬了東西,得經過化驗才知道有沒有致命的危險。
雖然說過路歸路,橋歸橋,從此互不相干,但是——
唉……他就是沒有辦法撒手不管她的事……
第八章
無涯看不下去了。
這一個星朝以來,女兒在外表上看起來雖然相往常無異,但是,他知道她不快樂,而原因是席桂月,席桂月根本就不接受她的解釋。
即使她極力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這一個星期以來她掉了將近五公斤的體重總是事實。
這不是他要的。
他並不想看到女兒郁郁寡歡的模樣。
听以,解鈴還需系鈴人,他決定找席桂月談一談。
他來做什麼?席桂月剛剛才從外面回來——
這一個星期來,他一直偷偷跟在無心身後,在暗地裏保護她,免得被那銀箭的主人所傷。
不過,銀箭的工人卻像消失了一般,無跡可尋。
「坐。」席桂月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仿佛從不曾見過他似地。「有什麼事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我要跟你談無心的事。」無涯開門見山地直述來意。
無心的事……他是來示威的嗎?
席桂月越過地上一堆堆的障礙徹,回到辦公桌後坐定,「我不以為我們之間有共同的話題。」
無涯沒理會他的冷漠態度,逕自道︰「你誤會心心了。」
心心?叫得還挺親熱的嘛!席桂月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哦!我誤會她什麼了?」
「我和她的關系。」太快公布謎底似乎太便宜他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嗎?事實勝於雄辯。
「那是你們的事,毋需跟我解釋。」席桂月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有沒有搞錯啊?他特地跑來這裏就是為了解釋他和無心的關系?他的用意究竟為何?
「別急著否決我,先听完我要說的話,對你也沒有損失,不是嗎?」無涯依然不慌不忙,
席桂月拿起一份資料,下了逐客令,「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你請便。」
「心心這一個星期瘦了一大圈,全都是你害的。」他將一切都歸咎在席桂月身上。
她的郁郁寡歡、她的日益消瘦,他都看在眼裏,但是,那又如何?是她背叛了他!
他嗤笑了一聲,「你未免丈高估我的影響力了,我和她的契約已經解除了,從此互不相干。」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完全將你們之間的一切抹殺掉了嗎?你對她沒有一絲絲的感情嗎?」無涯直望著他。
無涯相信他有,要不,他就不會如此憤怒了!
席桂月的濃眉倒豎了起來,將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放下,「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你是不是也愛著心心?」無涯毫不畏懼。
他揮了下手,「你是要自己滾,還是要我叫人把你丟出這裏?」
無涯不以為意,忽地十分開心地笑了,「看來我說對了,你是愛著心心的,只可惜……」
席桂月倏地伸手按下內線通話鈕,打算要欣怡把保全人員叫進來,攆走這個討人厭的男子。
無涯不客氣地切斷了他的電話。
眼看席桂月就要出手的剎那間,無涯徐徐地開口——
「要把未來的岳父大人丟出這裏,太無禮了吧!」
未來的……岳父大人?席桂月的動作一頓。
他的意思是……不會吧!
「雖然丫頭和你站在一起十足是現實生活版的美女與野獸,不過,愛上就愛上了,她能夠幸福是最重要的事。」無涯又道。
席桂月壓根兒就不在意他用野獸來形容自己,反倒是他那像極了父親的說話口氣讓他受到不小震撼。
眼前這個英俊成熟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啊,有可能嗎?他會是……會是無心的父親嗎?
「你……」他問不出口。
但是,他心底那股不祥的預感卻迅速地累積壯大。
「我?」無涯得意地笑著公布謎底,「我姓無,單名一個涯,心心是我的女兒,親生女兒!」
無涯!他真是無心的父親?
惡夢成真了!那麼……那麼從頭到尾她說的都是實情,是他被假象所蒙蔽,誤會了她!席桂月的心中喜憂摻半,喜的是她並沒有背叛他,憂的卻是他該怎麼跟她賠罪啊!
無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我今年三十九歲,丫頭她媽是奉子成婚的,丫頭出生那一年我才十五歲。」
難怪他看起來不像無心的父親!席桂月忽然記起,「你是故意的!」
「嗯?」他裝糊涂。
「那一天在餐廳內,你明明瞧見我站在外面,卻故意親熱地攬著心心的肩膀,讓我誤會你們的關系。」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無涯一臉無辜的表情,「有嗎?」
他再肯定不過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這麼做!」
「誰叫你搶走了我的寶貝女兒!」無涯仍舊理直氣壯,「總不能讓你太好過嘛!」
「你——」席桂月可惱了。
無涯不慍不火地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跟丫頭道歉,誰叫你誤會了她。」
還說呢!究竟誰才是罪魁禍首啊?席桂月瞪著無涯,他竟然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他仿佛嫌席桂月的罪惡感還不夠深似地,又加了一劑,「丫頭的心都碎了,她說你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所以才會說什麼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互不相干,毫無眷戀地斬斷兩人之間的連系。」
噢——該死了!
席桂月懊惱得想揍自己幾拳,但,更多的是對無心的心疼。
要是自己當時能夠冷靜一些,就一定可以瞧出一些端倪,不會落入無涯設計好的圈套裏。
要是自己當時能夠相信無心的解釋,事情可以很快的落幕,她也就不會多傷心這一段時日了。
他真是被害慘了!
席桂月霍地站起身,打算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要道歉也好、要賠罪也罷,只要趕快把事情解決就好,誰教他是理虧的一方呢!
忽地,無涯身上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是無涯。」
席桂月的腳步不自覺地一滯,想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不是無心。
「什麼?」無涯的臉色愈見凝重。
直覺地,他就更走不開身了。
無涯切斷電話,對上了席桂月探詢的目光,「住在丫頭隔壁的謝太太說丫頭剛剛被人帶走了。」
被人帶走了……意思是綁架?
席桂月的臉色一變,「怎麼可能?我是親眼看她進屋之後才回來的。」
親眼看她進屋裏去!換言之,他一直在暗地裏保護丫頭的安全。「你早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曾經有一次她差點被一只不知打哪兒來的銀箭射中。」
「銀箭……」無涯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而後,腦海中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