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貝勒 第11頁

「噓……」他溫柔地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著他,好讓他替她梳發。

他一手撩著長發,一手持著象牙梳,一下又一下地緩緩為她攏發。

「你的侍女不在,就讓我來服侍你吧。」

杜玉簪由鏡里望著他,她的眼神迷離又倀惘,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讓他如此放肆,然此時此刻的感覺卻又如此美好,讓昨天折磨了她整整一日一夜的焦煩情緒,在一瞬間全然散去。

此刻她的心情平靜而滿足,她忍不住偷偷地享受這片刻,不忍破壞。

她抿著唇,靜靜地讓他替他梳發,心里不斷地自我安慰……只是梳發而已……沒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從鏡里,不期然與他那幽深的眸子迎上,她心頭一驚,倏地垂眸,嫣紅的兩頰連她都可以感受到熱度。

望著她炯炯生輝的臉蛋,玄忻的眼瞳更加深幽了,他在她耳畔沉沉低吟︰

「幾日不見,你又更加亮麗了。」他真心地贊美她。

他雖有過不少女人,杜玉簪的容貌雖屬上選,卻也不是頂尖的,但她卻另有一股英氣勃發的朝氣,無形中更添她的嫵媚。

「少貧嘴!」

她匆然思及他在前幾日中,是否也是如此替水依人梳發?心頭的平和倏地終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波洶涌的情緒波瀾。

「把梳子還我!」

她不悅地回過身子,由他手中搶回她的象牙梳。

面對她突然的改變,玄忻起先愣了愣,隨後又淡淡地笑了開來。

她的身子正面對著他,他忽地伸手,攫住她的香肩,定楮沉沉地注視著她。

「你、你干什麼?」她氣惱地要拍掉他放肆的手掌,但他的眼神過于專注,她的氣勢敗下陣來,軟弱地低下眼睫,不敢望他。

「生我的氣?」他可是情場老手,女孩子家這點小心事,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哼!」她輕哼一聲,不悅地別開臉,雖未直接回答,但那模樣明顯已是默認。

他輕笑,興味盎然地看著她,大掌仍緊握著她不放。

「告訴我,在下哪里惹大小姐您不開心了?」

她回眸瞪著他,眼眸里隱藏不住控訴之意,所有的委屈再也隱藏不了,用力甩開他的手,嚷道︰

「你就是惹我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你堂堂一府貝勒,又何必為了小女子我委屈在這里?你大可回你的杏花樓去醉生夢死,去抱你的水依人,哼!」

杜玉簪氣呼呼地嚷完一長串,胸口因喘氣而不住地上下劇烈起伏,小臉紅通通的一片,看在玄忻眼里,格外的可口誘人。

「怎麼了?吃醋了?」他含笑睨著她。

「誰?誰吃醋?」杜玉簪像是只讓人踩住尾巴的貓,強烈地否認。

「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玄忻花名在外,本小姐雖只是個富人之女,也曉得好人家的女兒要潔身自愛,誰、誰會吃你、你的醋?」

原本慷慨激昂的辯解,說到最後,競因有那麼一點點心虛而弱了下來,最後竟有一些結巴。

她越否認,玄忻卻越相信自己的判斷無誤。

這小妮子恐怕吃起了水依人的醋!

意識到這點,令他的心情大好,這離他的計畫又更進了一步。

像是怕人不相信似地,杜玉簪為了再次強調,她並沒有為這個花心大少亂吃什麼醋,她又嚷聲道︰

「更、更何況我們有賭注在先……本小姐、本小姐說過,絕不嫁官場中人,你呀你,不僅是官場中人,喝,不得了,還是皇親國戚哩!」

她瞠大眼,故作驚訝的夸張表情,將玄忻逗笑了。

「不是吃醋?」他斜眼睨著他,試探性地問道。

「不是吃醋!」她驕傲地揚起下顎,語氣堅定,再怎麼說,也不能在這家伙面前示弱。

玄忻聳聳肩,未再置一辭,

「鬼才吃你什麼醋,無聊!」

杜玉簪自認佔了上風,哼著氣道︰「要知道,盡避你長得是人模人樣,不過也只有本小姐才知道,你玄忻貝勒骨子里是什麼德性,我說呢,你堂堂一府貝勒,在杏花樓里不顧身分,和人爭風吃醋,這等丑事若傳出去,成何體統?你說我說得對吧?」

她逮住機會,趁機教訓了他一頓,好紆解這幾日來所受的冤氣。

玄忻雙眉挑起,有趣地盯著那驕傲如孔雀的小女人,一雙長眸閃過復雜的神色。

這女人表面上裝著不在乎他,卻對他這兩日來的行蹤一清二楚,呵,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小妮子!

注意到玄忻那含著某種深沉情緒的眼神,令她有些不安。

嘖,這家伙又用那種眼神看她,真是該死!

「別這樣看我!」她紅著臉吼道。

杜玉簪戒慎地瞪著他,深怕他會如上回,又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

「我的眼楮天生就是長這樣子。」他挑挑眉,一副無辜的模樣。

她對他的話十分不以為然,什麼天生就是長這樣子,她還從未看過任何人的一雙眼,長得像他那樣會隨便迷惑人的。

他前進了一步,她立即緊張地退了好幾步,瞧她緊張成那模樣,他不禁失笑。

「我有那麼可怕嗎?」

她抿著唇,依然是戒慎地瞪著他。

他不僅可怕,簡直是毒蛇猛獸!

「哈哈哈……」玄忻匆地放聲大笑,輕攏下擺後,大踏步離開了她的視線。

第五章

玄忻在心中作了一個決定,隔天一早,他便到她的房里告訴她,他的決定。

「我決定‘醫好’你的‘病’。」

「呃?什麼?」杜玉簪愣了下,瞠大了一雙眼。

玄忻負手于背後,踱步道︰「我想過了,既然我們有賭注在先,我這樣為你瞞著,似乎對我不公平。」

杜玉簪緊張地跳了起來,不住地嚷道︰「不行、不行,你若現在撒手,我拿什麼演下去?」

「問題就在這兒,你總不能一直病下去,我也無法一直耗在你這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事總有一天會穿幫。」

「不行、不行,你也知道,我一‘病好’,就得嫁給謝子遜,你怎麼能害我……」

一想到這結果,杜玉簪就心髒發麻,四肢發軟。

「不是害你,你要知道,我來,只是怕你一時糊涂,犯了欺君之罪,特地來救你,如今只要你一‘病好’,自然也不用再煩惱了。」

杜玉簪雖心知玄忻的話有他的道理,但一想到她的爹娘一心一意要她下嫁謝家,她便寧可真的病死!

「不行、不行,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答應。」杜玉簪心急地猛搖頭,在房里踱來踱去。

「你也得為我想想。」

「不行,我說絕對不行就是不行。」她停止腳步,雙手環在胸前,固執地別過臉,以示她的決心。

「但是……」玄忻踱到她面前,彎子,與她面對面,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故意道︰「如你昨日所言,我每天耗在你這兒,怎麼有時間到杏花樓去會佳人水依人呢?」

聞言,杜玉簪胸口里一把無名火轟地沖天而起,胸口像是突然問讓人掐住似地,緊窒得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臉上的細微變化,全落在玄忻的眼里,他不禁心情大好。

一抹尖銳的痛楚不住地往她的心頭上竄起,她氣惱地推開他,嚷道︰「我才不管什麼水依人,哼,總之本小姐就是要這樣繼續病下去!」

杜玉簪的心里有那麼一點傷心,水依人、水依人,那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為什麼男人都愛她?

看她一臉傷心的模樣,玄忻忽覺自己真是個壞男人呵!但表面亡他仍勸道︰「何必呢?只要你的‘病情’一好轉,令堂與謝家也不會再興到宮里商請御醫的念頭,如此一來,我此行也算功德圓滿,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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