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不語,因為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這時,謝子遜忽然感性起來,雙眼定定地望著她。「玉簪妹子,你放心,嫁給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是嗎?」
「是的、是的。」謝子遜像怕她不相信似地,點頭如搗蒜。「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
嘆了口氣,杜玉簪心里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總覺得胸口像有個深不可測的大洞,怎麼樣都無法填滿。
「隨便吧,爹娘做主便是。」說罷,她將臉轉向一邊,不想去面對謝子遜。
到頭來……她還是逃不了與謝子遜成親的命運!
算了……也罷、也罷,或許謝子遜這樣的男人才適合她,兩人之間激不起火花,婚後的日子相敬如賓也就算了。
她忽地又想起玄忻,她不禁猜想,如果今天她答應下嫁的人是他,她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扁是猜想,一股甜滋滋的期待便偷偷地涌上心頭,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她不禁羞紅了臉,暗惱自己花痴的念頭。
謝子遜當她是因他的提親,與那番「深情告白」而害羞,心里一陣狂喜,興奮地站了起來,嚷道︰「玉簪妹子,你等著,我這就回去請我娘張羅聘禮!」說罷,便迫不及待地轉身跑開。
打鐵要趁熱,難得他的玉簪妹子這回沒有強烈的抗拒他的提親,他一定要趕緊回去,讓爹娘替他把這婚事早點辦辦,省得夜長夢多!子遜迫不及待,旋風似地離開了。
「不、不急……」她雖朝著他的背影呼喊,但哪里還見著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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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遜一走,蘭兒揪著眉前來收拾,杜玉簪瞧了她一眼。
「怎麼了?怎麼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蘭兒癟著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小姐……我……」說著,蘭兒當真掩面哭了起來。
「蘭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嗚……嗚……人家是為小姐難過啊……」
「為我?」杜玉簪疑惑地睜大眼。
蘭兒以袖口抹著淚。「方才蘭兒什麼都看見了,小姐明明不喜歡謝公子……卻礙于老爺夫人,偏偏得嫁給他……嗚嗚……小姐若嫁給了謝公子……這輩子真和玄忻貝勒有緣無分了……」
杜玉簪听聞,立即像一只讓人踩住尾巴的小貓。「你胡說些什麼?」她和玄忻怎麼可能……
「蘭兒哪有胡說?」蘭兒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蘭兒可不是瞎子,蘭兒看得出來小姐喜歡貝勒爺,貝勒爺也喜歡小姐!」
杜玉簪慌張地別過頭,心髒快速地跳動。「別胡說,本小姐哪有……哪有喜歡他……」
話說回來,那家伙老是愛惹惱她、欺負她、專找她麻煩,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但……為什麼她否認地好心虛?
還有蘭兒說他也喜歡她?
不……不可能,水依人說他早有心上人了!
想到這里,她的心不禁隱隱作痛,一股莫名的悲傷襲上她的心頭。
蘭兒睜著一雙迷蒙的眼,一臉期待地喃道︰「老天若真有眼,應該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小姐該配貝勒爺才是啊……」
「別說了!」杜玉簪忽地吼了一聲,拍桌而起,忿忿地跺向亭柱邊。
「小姐,蘭兒去和玄忻貝勒說一聲,要他來提親,可好?老爺夫人一定會答應的,這樣一來,小姐和貝勒爺便可永遠地在一起了。」蘭兒天真地道。
听聞蘭兒的話,一股羞窘竄上她的頰畔,「胡、胡說什麼,我和貝勒爺才沒有……」
她的心跳得好快,一股深深的期待漾滿了她的心窩,她驚愕地發現,她竟然不排斥蘭兒這樣的建議。
「小姐……」
杜玉簪揮揮手,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輕嘆了口氣,道︰「出去吧,讓我靜靜。」
蘭兒擔憂地望了小姐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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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謝家果然遣媒人來提了訂親的日子,杜家兩老很高興地應允了這樁婚事,消息很快地傳遍城內。
女兒嫁了官家人,成全了杜家兩老多年來的心願,杜家兩老將女兒的婚事當成是莫大的喜事,謝家下聘的隔天,杜母立即拉著女兒上佛寺還願。
為了祈福,杜母打算聘請僧侶,在女兒成親的七天前,到杜府誦經三日,于是忙著和寺里住持談論細節。
杜玉簪閑著無聊,遂一人信步到後院小亭中休憩,打發無聊時光。
整個杜府里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僮僕,為了這個婚事,無人不忙里忙外,就屬她這準新娘嫁最清閑。
思緒緊亂間,她注意到一團身影靠近她的身後,心想是母親來催她,于是未細想便回頭道︰「娘,要回去了嗎……呃,是你!?」
望見來人,她狠狠地倒抽口氣。
在沒有心理準備下遇見這名老是令她心思紊亂的男人,她駭怕得直想逃離。
玄忻嘴角噙著一股淡淡的笑意。「怎麼了?瞧你嚇成這樣,像見了鬼似的,我有這麼恐怖?」
暗暗強自壓下受驚的情緒,杜玉簪不斷地在心里強迫自己鎮定,她努力地維持語調上的平靜。「怎麼會是你?」
玄忻挑挑眉。「湊巧也到寺里來上香。」
「你看起來不像善男信女。」她睨著他,雖然不信他的話,卻也不想太追究他也恰巧在此地的原因。
「哈哈……」玄忻聞言大笑。
杜玉簪冷下臉。「笑什麼?」
玄忻忽地斂起笑容,身子傾向前去,逼近了兩人的距離,一雙黑眸半眯起,緊緊地瞅著她。
杜玉簪因他的靠近而下意識倒退了一步,背脊貼在石柱子上。
玄忻像是不放過她似地又進了一步,她後退無路,不禁倒抽口氣,心頭忽像打鼓般狂跳,手心泛麻,身子甚至微微輕顫。
「你、你干什麼?」她顫著聲問。
「關于我,有一件事你倒是說對了。」他的嗓音低啞。
兩人近在咫尺,說話時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嘴里吐出的熱氣。
他身上的麝香味不斷地蠱惑著她,她不禁一陣暈眩,要不是石柱支撐著她,她恐怕就要在他面前軟倒。
玄忻黑沉的瞳眸微微上挑,像只獵豹般盯著她,嗓音透著些許邪氣,卻又十分誘惑人心。
「我的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呃……」她的喉里凜著一股氣,驚懼地望著他。
玄忻一手搭在她身邊的石柱上,模樣輕佻。「既然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我如今有違禮教地單獨相處,難道……」他的語音頓了下,神色復雜地望著她。「不怕我會對你做出什麼毀了你名聲的事來?」
杜玉簪想逃,雙腳卻不知怎地不听使喚,在她的心里有另一股力量,強硬地要她繼續留下,兩股強大的意念在她心里大肆交戰,她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倉皇的眸子不意間對上他那雙閃露精光的狹眸,讓她的心陡地一震,對于他方才的話,她發現自己竟然羞恥地有一絲的……期待?
她的膽子忽然間大了起來,深吸口氣後,微微顫道︰「你、你又會對我做出什、什麼事?」
語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像是在鼓勵對方似的話,竟然是出自于她的口中。
玄忻嘴角笑意漸深,他再傾身,唇幾乎要覆上她的頰畔,她忽地轉過頭去,避開了他的侵略。
「不是想知道我會對你做些什麼事?怎麼又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