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親貝勒 第9頁

「嗚嗚……貝勒爺……」雪妍依偎在他的懷里痛哭失聲,將所有的委屈全化成了眼淚,小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嗚嗚……嗚……」

「別哭了……別哭了……」德隸溫柔地安撫她,小心地呵護著此刻脆弱地像一只珍貴水晶的她。

德隸的擁抱有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雪妍此刻的心情像是即將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求生的浮水般,她根本無法再去在乎什麼禮教,什麼男女有別,她只知道他的懷里好溫暖,她真想永違依賴在這令人心安的懷中。

「嗚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她哭得筋疲力盡,將之前肚里所憋住的一切委屈,一古腦地全宣泄了出來。

德隸始終極有耐心地陪伴著她,他訝異地發現自己竟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的眼淚,想到方才她差點就要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他的內心倏地狠狠地打了個突……

他是怎麼回事?連他自己都無法探究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想保護她,她臉上的悲戚與眼淚今他無法坐視不管,他真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哀傷。

「我好痛苦……嗚嗚……」

「別傷心了……有我在。」德隸柔聲相撫。

直到哭累了,雪妍吸了吸紅通通的秀鼻,德隸身上一股特殊的麝香味竄入了她的鼻間,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與他過近的距離。

她神色慌張地挪了身子,慌忙地想在兩人中拉出一些距離。

「呃……對不起……貝勒爺……雪妍、雪妍逾距了……」

天,她怎麼不顧男女之別,抱著一個談不上認識的男人哭上了老半天。況且對方還是身份矜貴的貝勒爺?

「不必道歉。」德隸柔情地望著她。

雪妍知道自己方才已大大地失態,于是欠身道歉,語音仍然哽咽︰「貝勒爺,方才是雪妍失態了,您不要見怪。」

都怪他的懷里太溫暖,害她一沾上便放不開……

「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雪妍沉吟了片刻,心緒雜亂無章,兩人各懷心事,尷尬的沉默橫亙其中,未了,德隸終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雪妍姑娘,你如今打算上哪里去?」德隸那雙望著她的深瞳含著一抹復雜的深意。

雪妍抬頭,不期然與他那令她心悸的眸光交會,心頭一慌,忙低下頭,聲細如蚊。「不滿貝勒爺,雪妍如今尚無打算……」語音最後只化成無限哀戚的嘆息。

「這樣……」德隸沉思片刻,很快地在心里作了決定。「你既然無處可去,不如隨我回洛王府。」

德隸攫住她一臂攙扶起她,沒想到卻令她疼痛哀叫。「啊……痛……」

「怎麼回事?」德隸欲掀起她的袖子,察看究竟。

「沒什麼。」她下意識地躲開他,將袖子拉好。

「讓我看看。」他執意。

「不,真的沒什麼。」雪妍怯怯地低下頭,躲開他的踫觸,但德隸仍眼尖地注意到她滿手的瘀青。

德隸大驚,不顧她的反對,用力扯高她的衣袖,紅紅腫腫的傷痕呈現在他的面前,不禁驚喊︰「這些傷痕是怎麼回事?」雪妍垂下首,蒼白的小臉更加沒有血色,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是杜家的人……」

「不……」她搖頭,嚅嚅地道︰「雪妍如今與杜家再無瓜葛,求貝勒爺別再提起杜家了……」

德隸無言地凝著她,心口緊揪,頗有千言萬語道不盡之感。

他心想,當年他若執意讓阿瑪將尚在襁褓中的她留在王府內,她就不必受這十幾年的苦。

她的苦難,他是不是也要負上一點責任?

若當時不是他注意到了在雪地里的啼哭聲,她與她的外祖父恐怕早就在冰冷的雪地里斷氣,也省了日後這十數年來的委屈。

是他救了她……要不是他,她不必活下來承受這一切!

德隸在心里對她產生了一股沉重的愧疚之感,他想好好地補償她。

雪妍隨著德隸回到了洛王府,盡避雪妍臉色蒼白,但仍不減其天生麗質的嬌美容顏,她一進府便受到了大家的注視。

十數年的光陰飛逝,較于當年,洛王府的人事物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洛王爺于前幾年已因病辭世,如今整個治王府內務全由洛福晉管理。

洛福晉是個相當精明能干的女人,洛王爺本有幾名小妾,但爭權奪利的功夫均比不上元配洛福晉。所以盡避洛福晉未曾生下一子半女,但始終能坐穩她的寶座。

自從洛王爺往生之後,王府里再也容不下王爺身前的妾室,除了德隸的親生母親珍娘在德隸十歲時因病去世之外,洛福晉早早就搭了籍口,將王爺生前的妾室全部遣出王府。

愛里的貝勒爺無故帶回了一名滿身是傷的姑娘,此事立即傳遍了整個王府上下,也驚動了洛福晉。

洛福晉一听到兒子從外頭帶回來一名來歷不明的女人,于是立即差人去請來德隸。

洛福晉氣度優雅地啜了口茶後,凌厲的目光落在德隸身上。「隸兒,听說你從外頭帶了一個滿身是傷的漢女回府?」

「是,額娘。」德隸的態度恭敬,卻又冷漠疏離。

洛王府里如今人口簡單,府里雖奴僕眾多,但真正的主子在洛福晉遣走一干妾室之後,只剩下洛福晉與德隸。

德隸雖不是洛福晉親生,但按身份,她畢竟是自己阿瑪的元配夫人,他仍稱她一聲額娘,只是母子倆的感情疏離,相處模式也冷淡得很。

「隨便從外頭帶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你究竟知不知道她的來歷?」洛福晉目光嚴厲,語氣冷漠。

「額娘,她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他還未做完解釋,洛福晉即不悅地截去他的話。

「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難道還是千金小姐?」洛福晉斥道。

德隸深吸口氣,語氣不疾不徐地道︰「額娘,雪妍姑娘算起來和咱們洛王府還有些淵源。」

「喔?」

德隸沉吟了片刻後道︰「大約十五、十六年前,孩兒和阿瑪行經城郊,不意在雪地上撿到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娃,後來老人沒救活—小女娃阿瑪還給取了名叫‘雪妍’,後來阿瑪得知小女娃是城西杜家的童養媳,阿瑪就差人將小女娃給送到了杜家。關于這件事,額娘可還有印象?」

洛福晉蹙眉深思了片刻,「是有這一回事。」

「額娘。」德隸緩緩道︰「事實上孩兒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就是當年讓阿瑪送回給杜家的小女嬰。」

「是嗎?」洛福晉嚴峻的臉色浮上些許詫異,疑道︰「听說那位姑娘滿身是傷,既然咱們已將她送到杜家,她不好好地待在杜家,又怎麼會讓你給帶了回來?」

「這事說來話長,總之……」他簡略地將雪妍在杜家所受到的遭遇,向洛福晉解釋了一遍。

洛福晉的臉色越听越難看,最後鄙夷地嗤道︰「既然如此,這種掃把星,你還把她帶回王府里來?」

「額娘,這事孩兒自會作主,不勞您費心。」德隸嘴上雖說得恭敬,但洛福晉仍可感受到德隸話里隱含的堅持與挑釁。

哼,要不是自己膝下無子,她又何需看這個庶子的臉色?洛福晉冷著臉道︰「十幾年前咱們就已經救過她一次了,難道現在還得要收留她?隸兒,你有沒有仔細想過,或許這一切都是那女人刻意安排,為的是要混入咱們洛王府……」

「額娘!」德隸臉色丕變,冷聲道︰

「對她,孩兒自有打算。」見兩人劍拔弩張,洛福晉心知德隸是洛王府的獨傳血脈,搞砸了自己與他的關系,對自己也未必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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