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鵬大海和卓一刀兩人對看了一眼,彼此早就看對方不順眼很久了,現在利益當頭,彼此都心知對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不如趁此機會做了對方。
「好,就這麼辦!」
兩人怒目相對,各自拿出武器,決定來一場比武較量。
其他人也在一旁為自己的老大吆喝助陣。
刀劍不長眼的,兩人表面上說好點到為止,心下卻各懷鬼胎,也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怎麼地,鵬大海傷了卓一刀的臂膀一刀,卻笑稱不是故意的,卓一刀氣不過,再度較勁,立即回禮,也劃了鵬大海腿上一刀。
原本的比劃,最後成了妄想致對方于死地的決斗,見自己老大被對方傷了,手下們也不甘示弱,兩人的比劃,最後成了兩方人馬的混戰。
溫子韌見時機成熟,忙對其他人催促。
「大家快走。」
一听到溫子韌的提醒,大伙兒才頓時恍悟,立刻作鳥獸散般的各自逃命去。
溫子韌本來要逃,卻發現少年還站著,二話不說抓住少年的手。
「快逃。」
第4章
少年驚訝的瞪著他,再瞪著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臉上閃過異樣的神情。
溫子韌抓著少年一路逃跑,為了怕那些惡漢追來,腳下不敢停歇。
約莫奔馳了一段路,確定安全了,溫子韌才停下來。他畢竟是個文人,這一路奔馳,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一停下來,少年立刻抽回手,不讓他繼續抓著。
「你也累了吧……歇息一下……」溫子韌坐在一顆大石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擦著汗,累行幾乎想趴在地上。
他喘得跟狗一般,少年卻沒事似的站著,並且打量他。
「你是漢人?」少年問。
「是啊。」
「你怎麼知道那兩人是卓一刀和鵬大海?」少年狐疑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溫子韌哈哈笑道︰「在下不知,是他們自己互相叫對方的名字,我才知道的。」
少年頗為意外。「你懂藏族的語言?」
「不才在下,恰巧學過幾年。」他抬頭望著少年,拱手笑問︰「在下姓溫,不知閣下貴姓大名?」
少年別開臉。「萍水相逢,毋須報上姓名。」
雖然對方態度冷淡,但溫子韌並不見怪,心想現在沒了車馬,行李也丟了,幸好銀子還帶在身上。
「依在下估計,這兒到城鎮大約還有半天的路程,不如咱們一塊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了,我喜歡一個人,咱們各走各的。」說著就要離開。
「唉,兄台等等呀!」
溫子韌站起身要叫住他,可能是適才跑得太激烈了,雙腿還在發軟,加上一個不小心,絆到了地上凸起的岩石,往前撲倒。
適巧對方听到他的叫喚,也轉過身來,剛好承接他倒下的身子。
「啊——」
一個不小心,溫子韌把對方壓倒在地上,讓對方成了他的現成墊背。
「對不起、對不起——咦?」
壓在少年身上的他,不由得呆住,因為他的雙手剛好壓在對方的胸膛上,本該是結實的地方,卻意外的柔軟,而且模起來感覺上象是兩粒有彈性的包子?
顯然少年也呆住了,料不到會發生這種意外,當發現溫子韌的雙手正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時,這才驚覺回社,尖叫的推開他。
「該死的,你——」
少年臉色發紅,用那太過漂亮的雙眼怒瞪著他。
溫子韌驚訝之余,也恍然大悟,原來肯前這男裝打扮的少年,其實是位姑娘,瞧她氣得想殺人的模樣,他忙連聲道歉。
「對不起姑娘,在下不知道你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這是意外,是意外——」
眼看對方握著刀柄,仿佛想宰了他,讓他心下叫糟,這兒杳無人跡,他沒武器,也沒武功,這姑娘要是真的殺了他,恐怕他難逃劫數。
幸好,對方只是瞪著他,腰間的刀並未出鞘。
「要不是念在你剛才救了所有人的分上,我就砍了你一雙手。」
對方繼續瞪了他好一會兒,才憤怒地轉身離去。
溫子韌目送對方離去的背影後,這才松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衣衫上的灰塵。
真是好險啊,適才他真的以為對方要殺了他,江湖險惡,他提醒自己下次得特別小心謹慎,大意不得。
看看天色不早了,他得趕路才行。
望著自己的掌心,忍不住回想適才那柔軟動人的感感,心中仍嘆。
她……是個姑娘啊……
在川藏交接處,這兒西南族群眾多,羌族、苗族和藏族散布其間,而各族里又分成眾多大小部落。
川藏的調集,更是充滿了各族文化的特色,炫彩的服飾、裝飾品及各式工藝品,琳瑯滿目的擺放在攤位上,獵物皮毛掛在欄桿上供人挑選,羊叫聲此起彼落,其中也不乏各種兵器弓箭的交易。
到處周游列國,見識各地民情風俗的溫子韌,當然也不放過在調集到處賞玩,收集奇物異品的機會。
「這是什麼?」溫子韌用藏語問。
「爺,你好眼光,這是苗族的吹笛。」
「原來是樂器。」溫子韌欣賞著上頭雕刻的紋路。
旁邊有人用苗族的方言交談。
「那是吹給蛇听的樂器,這家伙肯定不知道。」
「他如果買去了,無聊的時候一吹,反蛇都招來了。」販夫們邊說邊笑,渾然不知這些話,全听進溫子韌耳里去了。
他們說的是苗族語,以為對方听不懂,事實上,溫子韌恰巧也懂苗語。
他听在耳里,臉上依然掛著笑容,細細把玩著手中的小笛子。
「爺,你要是喜歡,我算你便宜一點。」攤販笑道。
溫子韌點點頭,用苗族方言回答︰「喜歡是喜歡,不過我怕把蛇招來,所以還是看看就好。」
他一說,這些販夫們全都露出驚訝狀,料不到原來這漢人居然听得懂他們苗族的方言,臉上一紅,全尷尬得不得了。
「原來這位爺听得懂咱們的話呀!」攤販老板不好意思地說。
「略懂一二。」溫子韌臉上未見怒氣,反倒和藹可親,始終一派好風度。
攤販見這位爺生得斯文,又很親切,有種風度翩翩的男子氣度,明知他們在耍他,也不生氣,對他心生好感。
通常外地來的,只會說漢語,這人不但會說藏語,也會苗語,少有漢人可以將他們的族語說的如此流利,听來就親切多了。
「爺,您別走,這樣好了,你看看另一把笛子。」
攤販老板興沖沖的從底下拿出一個烏木盒,這盒子看似古老,卻令溫子韌深感興趣。
烏木盒里裝了一支小笛子,與其他笛子不同的是,這支笛子也是用烏木做的,黑得發亮,上頭沒有任何雕彩刻紋。
溫子韌揚揚眉。「在下怕被蛇咬,就算笛子顏色不同,還是不敢領教呀。」
「不不不,這位爺,您有所不知,這笛子和其他笛子不一樣。」
老板突然慎重起來,語氣也變得誠懇,挑起了他的好奇。
「怎麼個不一樣法?」
「這笛子剛好相反,它是驅蛇用的。」
這答案的確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但是又不免懷疑,如果這笛子這麼好用,老板為何收起來,而不是擺在攤位上,賣個高價?
老板瞧得出他臉上的疑惑,立刻秀給他瞧,拿出一個竹編的籃子,打開蓋子後,竹籃里赫見一條青蛇,蛇牙尖銳,不斷吐闐舌信做出威嚇的姿態。
老析將細小的黑笛子遞給他。「你吹吹看。」
在半信半疑中,溫子韌試著照做,說也神奇,籃子里的青蛇突然將身子卷在一塊,像在躲藏一般努力往里頭鑽,還把身子蜷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