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好乖 第17頁

相公受傷了,她必須鎮定。

現在,由她來保護他,她絕不讓任何人傷他。

「來,我扶你走。」將相公的手臂繞到自個兒縴細的肩膀上,沉重的力量幾乎要壓垮她,但她咬牙撐著。

「你扶不動我」他喘著氣說。

「我可以!」

他搖頭,不肯讓她扶。「你自己先逃吧。」

這話惹怒了她,把她好不容易收回的淚,又給氣得掉下來。

「你說這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丟下你不管,只顧自己性命!」

「好娘子,你、你別哭,為夫是怕你又教那些人捉回去」

他都自身難保了,卻一心只想苦她的安危——

有難夫來當,有福妻來享。

他是她見過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人是她的丈夫呀

她握住他的手,流淚道,「咱們是夫妻,不是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去地府,我也跟著下去,一起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我也不獨活。」

「玉兒」獨孤青鷹眼中充滿了激動,握著她的手,久久不放。

看到這一幕,向淨雪也禁不住紅了眼眶,一顆心為他們深深撼動著。夫妻不就是如此,生死相隨,患難與共,這份刻骨銘心的戚動,深深烙印她的心。

何時,她也能得到這麼一個男人,願意為她犧牲生命?深愛她、照料她,至死不渝。

向淨雪奮力抹去淚水,唰的一聲,撥出腰間長劍,下了決心。

「好,我向淨雪豁出去了,今日若不能救你們平安月兌險,我誓不為人!」

「向姑娘?」

「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們趁現在快走。」

這話,讓關玉兒忙搖頭。「不行呀,向姑娘,你救了我們,等于背叛了你表哥,他不會饒過你的。」

「哼,誰怕誰啊,我畢竟是他表妹,他要真敢傷我,我也跟他拚了,我猜他還不至于傷我性命,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你不回去?要去哪里?」

向淨雪明亮慧黠的美眸中,閃苦從沒有過的神采。

「我要去闖蕩江湖,天下之大,必有我容身之處,能夠認識你們夫妻,是我的福氣,讓我想通了很多。咱們就在這分手吧,希望日後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快逃吧,我去引開他們,後會有期。」

向他們告別後,向淨雪立刻轉身離開,為他們去引開後頭的追兵。

關玉兒只能照她的命令,趕緊扶著相公,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還走不到十步,肩上的重量?地一沉,她低呼一聲,重量壓得她跌到地上。

她慌張的爬起,忙看看相公。

「啊。相公,有沒有摔著你?」

「我沒事你快逃快逃」

她伸出手,探向他額頭,這一模,大驚不已,相公的額頭好燙啊。

相公開始發高燒,連意識都不清了,她咬咬牙,連忙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下,意外歡喜的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兩輪拖板車,忙奔上前去。

這拖板車雖破舊,但還可以用,于是她使盡力氣,將拖板車拖過來。然後再將獨孤青鷹扶起來,光是把壯碩的他扶上去,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終于讓他躺在上頭,她連忙拉著拖板車,一步一步往前邁進。

她必須找個地方安置相公,照顧他,讓他可以好好休息,把體內的毒逼出。

拖著沉重的板車,在平地上還好,遇著了崎嶇不平的路,更難拖行。

縴細的手被磨出了水泡,但她不在乎,咬牙忍著,這點小傷和相公身上的傷,哪里比得上。

怕相公被烈日曬傷了,她去摘集樹葉,蓋在相公身上,幫他遮涼,自己依然揮汗如雨的拖著板車。

怕相公渴了,水袋的水又沒了,她便收集露水,自己舍不得喝,全往他嘴里送。

她甚至還爬樹,要去摘樹上的野果,就算從樹上掉下,摔傷了膝蓋,或是被樹枝割破了肌膚,她也不屈不撓,采了野果給相公果月復。

好不容易找了間破廟,將相公安置好,又忙著去撿拾樹枝生火。

這間破廟雖年久失修,倒也足夠遮風避雨,而後方又有一口井,可供飲用,讓她松了口氣。

白天,她將秀帕浸濕擰吧,不停幫丈夫擦拭汗水,采摘野菜野果,攪碎後,一口一口的喂丈夫吃。

夜晚,她在一旁徹夜守候,時睡時醒,擔憂著相公的情況,並添加柴火,以免熄滅,凍著了相公。

她發現相公吐的血,從黑色的血逐漸轉為鮮紅的血,而且吐血的次數,一日比一日少。

在她的細心照顧下,獨孤青鷹的臉色逐漸好轉,似乎有了起色,慢慢的。也不再發燒了。

望著相公平穩的呼吸,她連日來繃緊的神經,這才舒緩下來。

這一日清早,獨孤青鷹睜開雙目,緩緩坐起身,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彷佛作了一場夢。

望著這見陌生的破廟,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一旁的妻子身上,她的臉,正趴在他的膝蓋上熟睡著。

那張臉,多了一分憔悴,發絲散亂,衣衫襤褸,仿佛經過一場苦難,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撩開發絲,這容顏雖憔悴,在他眼中,依然是最美的。

大掌輕輕握住她的手,眉頭禁不住緊擰,這原本細女敕的一雙手,居然多了許多細微的傷口!

大概是撫模傷口時,驚擾了她,熟睡的人兒醒來,一見到他,驚喜的開口,「相公,你醒了?」

她好高興見到相公清醒,但隨即感到疑惑,因為相公眉頭緊皺,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瞧,原來相公瞧的,是她的手。

她臉兒一紅,忙把手抽回,藏在身後不給他看,因為她的手變得好丑,上頭有著好幾道傷疤,不再像以往那般細女敕,而是粗糙的。

「你的手怎麼了?我看看。」

她不肯,硬是不讓他握,搖頭道,「別看,手好丑,你不可以看。」

獨孤青鷹立刻明白了,下巴一緊,像是心口上被插了一刀。在他意識昏瀋這段期間,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要帶著他逃亡,還得一邊照顧他,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罪,他的心就痛,哪里還會計較丑不丑?他恨自己,居然讓他的女人受苦。

雙臂一伸。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相公?」

「讓你受罪了。」他低聲說。

她也抱住他,心中有著激動,感受到兩顆心靠得好近好近,無以言喻的暖意,溢滿心田。

她知道,雖然他不說,這緊緊的擁抱,已傳達了他的愧疚和感激,以及深深的自責。

她讓他擁著,環住他的小手,輕輕的摩搓他的背,小聲道,「相公,你一定肚子餓了吧?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好嗎?」

「我不餓。」

她明白,他是舍不得她勞累,才會這麼說的。他身子剛復原,大部分時候都在昏迷中,全靠她喂食一些細碎的野菜野果,現在醒了,一定很需要吃東西。

「吃一些好嗎?我餓了,咱們一塊吃,嗯?」

他這才點頭。「好。」

她欣喜的忙著去張羅,而獨孤青鷹趁這個時候,凝神運氣,運行經脈,閉目養神。

知道相公沒事了,她總算放下一顆心,為丈夫熬了些地瓜野菜,喂飽他後,相公又閉上眼休息。

關玉兒為他蓋上披風,見相公似乎又睡著了,她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開,去後面的井里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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