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君對龐霄突來的溫柔有些失措,收到鮮花這種事,在她生活中是很平凡無奇的,打從她十五歲開始,每出席一次宴會,就會有數不盡的愛慕者奉上鮮花禮物,以博得美人一笑,劇碼一再重演,她早沒了感覺。
但是龐霄的鮮花卻讓她……有些悸動,因為,這不像是他這種人會做的事,她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這花會不會本來是要送別人的,因為臨時出了狀況才轉送給她,如果是這樣,她好像……會收下得比較心安。
朵朵潔白清雅的海芋,她望得出神了。
張媽送來花瓶,綺君將海芋插上,細心地調整花朵的位置,無疑的,她是很喜歡這束花的,調整好之後,她側過頭來對上龐霄的眸子。
「怎麼會想到買花?」她隨便開個話題。
「看到它讓我想到你。」
綺君粉頰微紅,告訴自己不要會錯他的意思,他或許只是順路買來罷了。
「百忙之中買花給我,真是煩勞你了。」
龐霄緩步移近,眼神自始至終鎖定在她身上,觀察她的情緒反應和一舉一動。
「因工作大忙而忽略了你,這花代表我的歉意。」他已移至她身邊。
他的客氣與特意的溫柔讓綺君反而覺得不自在,歉意?他為何對她感到歉意?他根本不欠她什麼啊!
「男人忙于工作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需要對我愧疚,我並不覺得不妥。」
「但是,由于我的忙碌,讓你一人枯守在家,這是我的不對。」
「不會呀!我有很多事可以做,而且我也沒有一直待在家里,偶爾我會出門——」綺君頓了下,突然覺得自己說太多了。
「听司機說,你最近常出門找朋友,是嗎?」
綺君心虛地低頭,小聲地說︰「嗯,人悶了,偶爾會想找朋友聊聊。」
「朋友?是誰?」他問得輕柔且堅定,語氣中有股沉穩的銳利。
綺君心兒有些緊張,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龐霄語氣中透著迫人的壓力。
「唔……高中的朋友,很久沒見面,所以最近常敘舊聊天。」
她在撒謊。
龐霄知道她高中念的是女校,但司機老陳說與她見面的是男人,他推斷應該就是照片上的男子。
綺君有意隱瞞,為何不與他明說?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瞬間閃過的想法令他心頭一陣刺痛,不願再深探,龐霄從身後摟住她,擁進自己佔有的懷中。
「龐宵?」
她感到他雙臂的霸氣和佔有的摟勁,令她心湖起了不小漣漪。
「是我的錯。」他在她耳邊沙啞呢喃。「一開始是我冷淡了你,造成的後果由我活該承受,但是,一切還來得及,從今以後,我只要你看我、想我。」
他在說什麼?被他男性的氣息包圍,綺君不安地掙扎,卻讓龐霄摟得更緊。
「龐霄!我快喘不過氣末了,放開好嗎?」
龐霄火熱地擁緊她,輕啃著她香肩玉膚。
「龐霄……別這樣,在這兒會被人看到的。」
「無所謂!」
他受不了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誘惑。
「別這樣……好癢呀!」
她越是掙扎,越是激起男人本色的,龐霄一把抱起她,壞壞地笑道︰「如果你害羞,不如我們回臥房。」
「可、可是……不行呀!」
「不行?你說我不行?那我更要證明給你看。」
綺君紅煞了臉,心中更急了,改口解釋說︰「不是,我意思是大白天的,你不能——」
「不能?女人,你可知道這兩個字對男人是多麼嚴重的侮辱,你必須對白己所說的話負責!」
接下來龐霄以口封嘴,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步走進臥房,將一片旖旎風光關在門內,只隱約听到陣陣傳來的嘆息。
★★★
綺君無力癱懶在床上,龐霄狂野要了她兩次。
這男人真是瘋狂,有時冷漠無情,有時沖動易怒,有時……卻又溫柔的讓人捉模不定,她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綺君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對他的撫觸如此感覺激烈,簡直不像自己。
雖說夫妻有履行同床的義務,但是……他愛她嗎?從未自他口中听到說愛她的話語。
她的父母也是同床的,卻各擁新歡、各異其夢。
到底,愛是什麼?為什麼她覺得心好痛。
龐霄左手摟著她,右手輕撫她的背,剛才會不會太粗野了,她這麼柔弱,真怕不小心傷了她。
哀觸的感覺是那麼舒服,手掌下那片冰肌玉膚總是那麼令人著迷,忍不住他又低頭輕啃她的美肩。
細碎地啃咬,麻麻癢癢地讓她禁不住失笑。
她用手擋住他的嘴,卻被他握住筆而吸吮縴細手指。
「我喜歡看你笑。」
「但也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吧,想看我笑,說一聲就是了。」
「不,我要的是你發自內心的微笑,不是為了應付。」
她凝視著他,深思他的話語。
「那有何差別?」
「我不要你勉強。」
「但你已經在讓我這麼做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向我抗議?」
「有必要嗎?」她回答得無奈。
「如果你抗議,至少我會了解你的想法。」
他已成功的開始與她進入溝通的第一步,她也不知不覺順著他的話回答。
「了解之後又如何?你會尊重我的意願,還是以怒氣來表達你的不滿?」
「你怕我生氣,所以你才不願意說明,寧願將自我湮沒?或者,你害怕坦白自己?」
龐霄銳利的眼神逼視得她想躲開,他到底想說什麼?綺君言詞閃爍道︰「我只是不想徒增困擾,兩人意見不台時,總要有一方妥協,不是嗎?」
「但是,妥協的一方總是你,你難道不想成為決定權者,明確表達自己的看法才是給自己一個機會,逃避和沉默並不代表可以解決一切。」
綺君強忍心緒起伏的沖擊,語氣失去了平穩。
「至少,我可以得到安靜,不用去應付無謂的爭執。」
龐霄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眸,一字字擊入她的心口。「原來,你是害怕坦白自己,害怕坦白換來的卻是禁不起的傷害。」
她掙月兌被他握住的右手,建起防護網冷漠道︰「你到底要說什麼?我從未干涉你任何事,反而是你一再的約束找、強迫我!像現在這樣探究我的心思,到底什麼意思!」
「你對我的行為很不滿嗎?」
「當然!從頭到尾都是你在主導一切,說不要干涉你的生活是你,強迫我出門的是你,就連上床這件事也是你、一切都是你、你……」
綺君這才發現龐霄對她露出無比溫柔的笑容,靜靜地听她抗議。
他應該生氣才對呀!為什麼要對她笑得這麼溫柔呢!為什麼、為什麼!她在干什麼?像個傻瓜一樣抗議,為什麼……
一股自心底涌上的激動,逼得眼眶微濕,她想逃開,卻被龐霄摟得更緊,她捶打他,無力的捶打最後反變為抓緊他結實的臂膀。
終于,許久遺忘的淚水不听話的流下兩頰。
無聲的哭泣和顫抖的身軀揪疼了龐霄的心,她才二十歲呀,是個正值雙十年華的少女,卻已嫁為人婦,封閉了自己。
他要讓她知道,不管從前如何,未來的路只有他的懷抱是她終生棲息的地方,他不會放開她,他要她的心,只為他而敞開。
綺君,多麼令他牽絆掛心的可人兒呀……
第七章
如往常一般,綺君與文駿兄弟的約會大約一星期一次,為了避人耳目,綺君都是山司機先載到定點與文駿會合後,再由文駿載著她和弟弟到其他地方喝茶吃飯。
司機老陳經大少爺龐霄的交代,必須密切注意夫人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