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米德勒轉向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紅著眼眶望著他的米凱帝加王後。
「兒啊!到那里一切小心,知道嗎?」米凱帝加王後上前,彎下腰輕撫著米德勒俊秀的臉,接著忍不住緊緊地將他抱進懷里。他們都知道,這一別,此生漫漫歲月再無相見之日。
「父王、母後,我不要離開你們,我們一起走吧!」米德勒忍不住心中的悲淒。
米凱帝加王與王後哀傷地搖搖頭,他們身為王與王後,必須給一向信任支持他們的子民朝臣一個交代,怎能逃呢?
「米德勒,什麼都別說了,就讓父王和母後送你最後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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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二○○五年台灣
今天天氣好晴朗,路邊野花香……
「啊——」蘇心甜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床頭的鬧鐘,立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慘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蘇心甜在心里哀號著,都怪那個「兩光」鬧鐘啦!時間明明都定好了,為什麼時間到了它不叫醒她,反而自動切掉呢?未免太奇怪了吧!有這麼自動的鬧鐘嗎?
腦海里面突然閃過一些片段畫面,好像是她蘇心甜眼未張、被未掀、身末起,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神準地按掉吵鬧不止的……鬧鐘!
啊!原來罪魁禍首竟是自己!
唉,誰教她有低血壓呢?身體倦怠,容易疲勞,沒精神,手腳常常冰冰冷冷的,最最最主要的就是——不、能、早、起!
所以啊!都是那個新上任的訓導主任不好,說什麼年輕人該有活潑朝氣,不可以只是讀死書、死讀書,否則最後一定會讀書死!就這麼一句話,讓她所讀的這問貴族學園立刻陷入一片「朝氣蓬勃」的聲浪中——這當然就是反對的聲浪嘍!誰願意清晨七點鐘就到校在那兒二三一四又二二三四的啊?所以,上自大學部,下至幼兒部,所有的學生都一致大力反對。
不過,到最後只有大學部得到豁免,而剩下的,不可再有二話。嗚……可憐的她,才高二而已哪!
認命地下床,快速梳洗整裝!那個訓導主任所頒下的命令到今天是第十天,她已經遲到了九次,也就是說自從這個命令發布了之後,她是天天遲到。今天她不能再遲到了,因為再遲到一次就要上校園排行榜了。
想她蘇心甜,向來只有優秀的成績與出色的表現讓她上排行榜,怎麼可以留下任何不良的污點呢?那是多麼可恥的事啊!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撐過這個學期結束才行……唉!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才開學而已哪!今天才剛開學第十天哪!她如何撐過去呢?前途無「亮」啊——
不能再想了!抄起書包,立刻沖下樓去,沖出庭院,跳上她那輛鐵馬,往學校方向疾馳而去。
呵呵……呵呵呵……
蘇心甜在心里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校門在望,而時間還有五分鐘。
炳……哈……看來她今天逃過一劫,免上排行榜了。
物極必反,樂極生悲,難道這真的是不變的定律?!
正當蘇心甜在心里大唱「得意的笑」時,轉角處一道入影突然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輪下預定經過的範圍內,煞車不及的她為了避開那個人,只好發揮舍己為人的偉大情操,鐵馬龍頭一歪,避開那位不明人士,自己卻「踫」地一聲,跌倒了。
嗚……好痛喔!
甩開腦袋上突然出現的一圈小鳥,蘇心甜察看自己的傷勢。可憐哪,整個手掌血肉模糊……喔,也沒那麼嚴重啦,只是傷口難看了一點,血流的不少就是了。
「血……你流……這……這……是血?!」結巴恐懼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蘇心甜聞聲抬起頭來,就見一個瘦小——大約一百六十公分,四十公斤的男同學,恐懼地睜大眼,盯著她血肉模糊的手掌。
不會吧?這個男生怕血嗎?
「怎麼?你不知道這紅色的液體是血嗎?」蘇心甜壞壞一笑,捉弄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跳了起來,把手湊向那個慘白著臉色的男生。「不會吧?這麼沒知識,沒見識?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好心地為你上一課吧!這血液在『組織學』上將它分成兩部分,就是血漿和血球。血漿主要包括血清和縴維蛋白原。血清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為水分,其中有膠狀的蛋白質、無機鹽類、脂肪、葡萄糖等,還混有尿素等代謝產物。」
蘇心甜毛病一發作就不可收拾,完全忘了她的時間並不多。見這個男生呆楞楞地站在一旁目不轉楮地听她解說——基本上應該是嚇呆了。不由自主的,她又繼續下去……
「另外,血球包括了紅血球、白血球和血小板三部份。你知道血為什麼是紅色的嗎?是因為紅血球,紅血球中含有大量的血紅素,所以使血液呈紅色……嘖!這樣就昏倒啦?」蘇心甜沒趣地看著突然倒地的男生,看來他是真的非常怕血。
「身為男生,還這麼怕血,真沒用。」她咕噥著。
當……當……當……當……
學校的鐘聲響起,驚得蘇心甜終於記起了自己的處境。
糟了!大門!
「主任!」蘇心甜沖到大門口大喊。
「蘇心甜同學,你又——遲到了!」訓導主任每日親自站崗。
「不是的,主任,我是因為受傷了,不然我早就進校門了。」她將兩只手掌伸給主任看,訓導主任果然憂心仲忡地開門讓她進去。
「怎麼會傷成這樣?!」訓導主任關心地問。她當然也是關心學生的。
「車禍。」蘇心甜夸大地解釋。「主任,那里還有一位男同學暈倒在路旁,就麻煩主任了,我先到醫務室去包扎。」她指了指方位。
「好好好,你快去吧!」
蘇心甜敬個禮,轉身往醫務室走去。
YA!她還是逃過一劫了,呵呵……而且啊——她望了眼校門口,似乎有很多學生今天也遲到了。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急,還圍在大門口無動於衷,不知道為什麼耶?
也許是因為訓導主任門戶大開的關系吧!這都要感謝她。
此時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腳踏車和書包,只想到醫務室那張柔軟的床上睡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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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哲宇從巷口走出來,嘴角漾著一抹微笑。這個女孩真是奇特!
想到剛剛那一幕,他又忍不住低笑出聲。怎麼會有這種女孩呢?都受傷了還揚著受傷的手對著顯然早已嚇呆的男同學解說血液的組成成份。平常人會是這種反應嗎?怕不早就和對方吵了起來,要不就是呼天搶地哭了起來——尤其是女孩子。
看著倒在一旁的腳踏車和書包。她是這學校的學生呢!看她制服的顏色和校徽上的橫條,應該是高中部二年級的學生才對,雖然她看起來遺像個國中生。
彎身牽起腳踏車和書包。那個女孩該不會把它們給忘了吧?看情形的確很有可能。連那個被嚇昏了的男同學都被抬走了,就只剩下它們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哲宇。」不知是來者動作過快還是視力產生錯覺,見兩道「平空出現」的身影突然在康哲宇身後喚道,並上前接過腳踏車和書包。
「岡叔、徹叔,不是說了別這麼隨便出現的嗎?」康哲宇將東西交給斐正岡、斐正徹兩兄弟。「要是不小心被人給看見了,那可不好。」康哲宇平靜無波地道。
「要不是你突然不見了,我們又怎麼會急著到處找你?」斐正徹提醒他誰才不守規矩。
康哲宇淡笑地看著眼前這對假兄弟,其實他們並無血緣關系,只是這種身份較方便解釋他們相似的外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