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有術 第8頁

「我幫你問看看好了!」櫃台小姐好心的說,雖然她知道可能性不大。

癟台小姐打了內線給任恆的秘書,請她代為通報,但卻遲遲沒有回音,就在櫃始小姐打算放棄之際,電話里傳來任恆冷冷的聲音——

「讓她上來!」

「是!」櫃台小姐訝異地看了雲沁一眼,「小姐,總裁請你上去,請搭右手邊的專用電梯上樓。」

「謝謝。」

雲沁道了聲謝後便朝電梯走去,按了十七樓的鍵。

到了十七樓,雲沁來到任恆的辦公室前,她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任恆的聲音依然冷冽。

推開門乍見任恆的那一刻,雲沁的心一陣緊縮。她手足無措,只能呆呆的看著任恆。

她瘦了,臉色也不好。任恆微眯著雙眼打量臉色蒼白如紙的雲沁。

突地,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易風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看她一副風吹就倒的孱弱模樣。

「過來!」任恆口氣冷硬的道。

雲沁這才怯怯的走了進去。他又在生氣了,她真不該來的,她來只是自討沒趣罷了。

「坐下。」

雲沁依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有事?」任恆臉色陰晴不定的瞅著雲沁。

「只是來謝謝你。」雲沁聲若蚊蜆的說。

「就這樣?」任恆的眉毛揚得老高。這種小事也值得她硬撐著贏弱的身子跑來嗎?她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就這樣。」雲沁死命的咬著下唇,強壓下心中的委屈。她為了這種小事來煩他,他當然會生氣。

只是,她下意識的就來到這里……

「身體還好嗎?」見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任恆不自覺的放軟了聲調。

「還好!手術後的……小毛病。」任恆的溫柔讓雲沁更難過了,她低下頭,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你動過手術?什麼手術?」難怪她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心髒……心髒移植。」雲沁真的想忍住淚,但是,眼淚卻自有主張地滑落。

她怎麼會變得這麼愛哭呢?從小就飽受病痛折磨的她一向十分堅強,再苦、再痛她都不曾落淚,可現在卻……

「心髒移植?」任恆的心中泛過一抹憐惜。

「嗯!」雲沁的頭垂得更低了,她不想讓任恆看見她哭泣的丑樣子。

「易風動的手術嗎?他是你男朋友吧!他是個好對象,你要好好把握。」他苦澀地道。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雲沁激動的大叫出聲。「我並不想跟他交往,可是……可是……」她哽咽地不知該如何說。

「是易風提出要與你交往的嗎?」任恆詫異的問。

「嗯!」雲沁淚眼汪汪的點著頭。「我有點怕他,他老是自言自語的,雖然他對我很好,但我就是無法愛上他。」

「是嗎?」任恆不置可否的道。

「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想這件事跟我不相干吧!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任恆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他又恢復了先前的冰冷。

「是,你說得沒錯。」雲沁慘白著一張臉,露出苦澀的笑。

她以為她在他心目中有什麼地位嗎?她以為他會關心她的死活嗎?她的一切、一切本來就跟他毫無關系。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奢望什麼呢?雲沁苦笑的搖了搖頭,撐著瘦弱的身子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我要回去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還有,以後不要再來了。」任恆決定快刀斬亂麻。他搞不懂雲沁的心思,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不再相見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你就這麼討厭我,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雲沁的臉上毫無血色,她體內的所有血液仿佛全往心口涌去,然後凍結成冰,扎得她的胸口一陣陣刺痛。

「我只是不想引起無謂的誤會罷了。」任恆淡然的說。他表面看似輕松,心中卻有無限的不忍與不舍。

但是,他又能怎樣呢?易風已經警告過他了。

「是嗎?」雲沁慘澹的笑了笑。

「走吧!」任恆轉過身子不再看雲沁,他怕他再多看她一眼,就會沉溺在她盈滿淚水的雙眸中。

雲沁羞愧得簡直無地自容,她吸了口氣,大踏步的往外面走去。

但是,她搖搖晃晃的身軀卻跟不上自己的腳步,她腳一顛,差點就往前撲倒。

「小心!」任恆連忙上前扶住雲沁。

「對不起,請放手,讓別人誤會就不好了!」雲沁後退一步,抽回自己的手。

她艱難的往外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痛一分。

望著她嬌弱的背影,任恆死命的克制想要拉回她的沖動,因為他不能、也不該啊!他輕嘆了口氣,深深的將臉埋人掌中;也將自己沉人陰暗的思緒中。

第三章

達人再度從噩夢中驚醒。

他猛然由床上坐起,額際猶冒著冷汗,心髒怦怦狂耽,在夢中流下的淚水還懸在他蒼白的臉上。

「綾兒……」他痛苦的抱住頭,十指陷入發中。

他又夢見雪綾穿著一身的紅衣、紅鞋,渾身濕源渡地質問他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說好了生死相隨,卻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黃泉路上徘徊?

她哭得好傷心,哭得他的心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

達人不知道雪綾能不能听到他的道歉?莫愁河直通大海,他連她的!」首都找不到,她恨他是應該的,她甚至應該化為厲鬼來勾走他的魂魄才對 狘br />

下了床,他拿鑰匙打開上了鎖的櫥櫃,取出一個樟木盒子,一打開,一只紅色的小繡鞋就靜靜地躺在里頭。

「綾兒,再等等我……」他取出鞋,小心謹慎地不讓淚水滴落鞋面。「我必須報答義父的救命與扶養之思,不能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最近他身體越采越差,我去找你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他對著雪綾的「遺物」喃喃低語,直到公雞啼叫,他才收拾起悲傷的情緒,將繡鞋收妥。

他心情沉重地來到窗邊,緩緩地推開窗——

「綾兒?!」

梨樹下縴瘦的身影讓達人的心弦震動了下,那側臉的輪廓跟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竟如此相像。

但是,綾兒卻早已死了。

現實無情地喚醒了他的美夢。達人定楮細看,眼前這個姑娘比他記憶中的綾兒足足高出一個頭,雖然八年的耐間會讓人的身形有所改變,但那個姑娘正面對著他的左臉卻光滑如絲,沒有半點疤痕。

他心愛的綾兒終究沒有如他所願地死而復生…….

「不準爬那棵樹!」

好不容易重回舊地,見到小時候她最愛爬的梨樹,雪綾忍不住想重溫舊夢,沒想到才卷起袖子爬了半尺高,就听見一聲大喝,嚇得她手腳一松,當場蹬坐在地上。

「哎喲……」她疼得哀哀叫,懷疑自己的是不是開花了?

「你沒事吧?」

「始作俑者」再度開口,可他卻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根本沒有要過來攙扶她的意思。

「沒事。」雪綾忍著疼痛爬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跟前這個冷漠的男子就是以前她所認識的「衛哥哥」。

也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你是誰?」達人冷冷地問!自從失去雪綾後,他就不再輕易與人親近。

尤其是女人。

「啟稟少爺,奴婢從今天開始負責你的飲食起居,昨天紀嬤嬤曾帶奴婢見過你。」

刻意忽略心底的復雜感受,雪︰綾侶從未認識他一般,對他展露純真的笑臉。

或許是因為她的眉眼間與雪綾真有某些神似之處,也可能是她的笑容看來十分可親,達人頭一次對初見面的女子如此親切,不悅的神色漸漸退去。

見她端著洗臉盆進房,達人也跟著走回房,不忘叮嚀,「記得,那棵梨樹任何人都不許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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