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恩怨應該了結了,你沒資格再找我。」她惱怒的轉身提起筆電,一移動雙腿,才發覺自己痛得快走不動,她強忍著走向門,開鎖之際她的手臂被輕輕的扣住……
「我怎麼來的?」
「騎哈雷。」她的撥去他的手。
「你考上駕照了?」
她別開臉,不想說她早就考上了。
「我開車送你。」她正疼著,他發現了。
「不用多此一舉。」
「第一次難道不痛嗎?」
噢!他不會是因為這個發現才那麼快放過她吧!
她忍不住紅著眼對他嚷︰「你干麼同情一個騙子?」嚷完,她打開門,走了。
他追下樓,在她要走向那輛閃亮的哈雷機車時,及時伸出臂膀,將她緊摟在身側。
「你走開。」她掙不開他。
「別逞強了,上車,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你的哈雷待會兒我叫車隊的朋友幫你騎回去。」他鉗著她走向自己的座車,不容拒絕地將她塞進車里,當真要開車送她回去。
「這算什麼?」她在他的車里忍不住吶喊,傷心的流下淚來。
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如同她說的,他不必多此一舉,但他就是想這麼做。
「就算我自作多情好了,明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也很恨你,可是……」他說不出結論,原本以為恨她就是最後的結果,現在卻不是那麼回事……
她失魂落魄的看向他,知道他認定她不愛他,也明白他對她的恨,但事實是她心里就只有他啊!
「你還沒說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公司。」
他駕車駛向她的公司,兩人心底有著同樣的痛苦,卻沒有人再開口。
四十分鐘後,抵達她的公司門口,他一停好車,她隨即下車,頭也不回的進公司。
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任何電話都不接,也不想見任何人,獨自脆弱的流淚。
如果自己好好向他道歉,事情就不會鬧得這麼僵了,她不該激怒他,可她就是忍不住,就是無法見他和別的女人表現那麼親密。
以後他們大概再也沒機會見面了吧!
她趴在桌上哭泣,卻哭不出心里的悲傷……
看見她走進公司里頭,況鷹杰隨即把車開走,一路咒罵自己到底想怎樣?
明明怪她騙他,卻又忍不住心疼她、掛念她,愛心泛濫到這地步真教他自己不敢相信。
他心底有很多疑問,很想探究原因。
她為什麼要埋沒服裝設計的才華而在游艇公司工作?難怪這麼多年,他都沒看見她在服裝界嶄露頭角。
還有,她為什麼是「第一次」?以她的條件,要找到一個能照顧她的男人是很容易的事。
理性要他別再理她,但他的感性力量更強,叫他非理她不可!
很明顯地,他根本還……放不下她。
第8章(1)
夜風吹得強勁,況鷹杰開車來到昔日住處附近公園旁的小巷,停在離季家後門最近的地方,從車里仰望季小波的房間,她的窗緊閉,整棟樓房里也沒有任何燈光,後門上了大鎖,台階上布滿灰塵,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她什麼時候搬家了?
「你下來,請你吃包子……」
「我想吃漢堡……」
他依稀記得以前留連在她窗台下的日子,想來有點白痴,卻難忘記。
唉!他真不知自己干麼要來這里?就算他發現她沒有別的男人又怎樣?那無法抵消在她身上浪費的感情和時間,他不容許她的欺騙。
若真想找她算帳,其實他很容易就可以找得到她,他父母在離開台灣前把她留下的公司名片交給他,方便他聯絡游艇制造的進度,名片上有她的手機號碼,但是他從來不曾打過電話給她,他不知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沒有停留太久,開車走了。
回到金山的溫泉別墅,他在奢華的私人臥房里卸去身上的衣服,進玻璃隔間的浴室里放了一池溫泉水,泡進里頭紓解一天的疲勞。
叮當、叮當……
他最不希望有人打擾的時間里,門鈴響了起來。
他不理會,在池子里閉目養神。
叮當、叮當……
按門鈴的人,並沒有因此停止。
他無奈地從池子里起身,拭去身上的水,換件衣服下樓,拿對講機問︰「是誰?」
「不好意思,這時間來按門鈴,我是你隔壁的鄰居,你整天都不在家,有個日本寄來的包裹我幫你代收了,你開門拿一下。」是位熱心的鄰居太太。
他開了門外的燈,走出院子,開啟大門,門外的婦人有張親切的笑臉,乍看有些眼熟。
「你是……季媽媽?」他認出他鄰居竟是季小波的母親。
季媽媽也盯著他看了許久,驚訝地說︰「大鷹!」
「是我。」況鷹杰淡笑點了下頭。
「原來你是我們的新鄰居,這包裹寫的是你的英文名字,我沒有發現是你呢!我們就住你隔壁的那棟。」季媽媽說著把包裹交給他,她一向是敦親睦鄰的居家太太,以前她舍不得相處多年的鄰居而沒有搬遷來此地,直到那些鄰居也一一的買了新家,搬離舊居,她才同意和老公女兒一起住到金山別墅,搬來此地至今也有兩年多了。
「謝謝你,太麻煩你了。」況鷹杰收下包裹,心底也感到很意外,這世界真是很小,他回台前才請朋友買下這棟別墅,而他一向早出晚歸,這里的鄰居住的是誰他根本不曉得,原來隔壁住的是季家。
「我怎麼沒有听小波提過你住這里?」季媽媽困惑地問他。
「她不知道吧,我們……並沒有聯絡。」
「沒有聯絡?」季媽媽暗自驚訝著。「我以為……她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那怎麼可能?
「要不是她在等你從法國回來,她怎會不交別的男朋友?」難道不是這樣?季媽媽一直這麼以為。
她也很疑惑。
季媽媽因他的反應感到尷尬,但她一向不會弄錯了女兒的心思,她一向很了解女兒。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了?你這一走都沒回來,小波也突然就不做服裝設計了,她把縫衣機上了封條,放在舊家的地下室都長灰塵了,難道是因為你知道你是甜芯女圭女圭的設計師,你們心里有了疙瘩,所以不聯絡了?」
況鷹杰苦笑。「當初她根本從沒提過,任何關于她是甜芯女圭女圭設計師的事。」
季媽媽一臉驚訝。「可是……當初她為了不跟你在商場上競爭,還求她爸去玩具公司,說她要放棄甜芯女圭女圭的設計師工作,她爸不答應,因為那工作是他替她爭取到的,她爸跟她說要找你來家里,親自跟你談談,讓你了解情況,她也沒帶你來,我們以為她已經告訴你,所以你才沒來的。」
「我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況鷹杰眉心蹙緊了,一時也無法相信季媽媽說的話,他被季小波騙怕了,說這下她也瞞了她父母什麼。
「怎麼會這樣?」季媽媽听他這麼說,也被弄糊涂了,不過要是他們根本沒在交往,那她可得要催女兒去找對象了,她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再拖下去就變老姑婆了。
「要是你們早就沒往來,那我可得幫小波物色對象了,她總是忙著跑業務,那會耽誤了婚姻,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季媽媽說著告辭了。
「季媽媽……」況鷹杰在她臨走前喚住她。
季媽媽回過頭來。
「小波她什麼時候會在家?」他內心滿是掙扎地問。
「她這幾天忙著要出貨到新加坡,人都在工廠,很晚才會回來。」季媽媽和悅地說,漫步回家了。
況鷹杰看著她走進隔壁獨棟別墅里,他也關上門,若有所思地進屋,漫不經心地看了包裹一眼,是他的日本客戶松田小姐寄的,打開來,里頭裝著一盒糖和一張邀請卡,寫著「況大設計師,我收到禮服了,很滿意,邀請你來日本參加我的生日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