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瞧他,發現他的睫毛好長,眼窩好深,濃眉微蹙……當她意識出他正在吻她,她吃驚得像個無知的小女生一樣捶打他。
歐諾斯不為所動,他懲罰般的吻粗魯且急遽,沒想到這女孩居然是在利用他。
枉費他對她的用心良苦,也枉費他的時間及感情。
他原本以為她和別的女人是不同的,沒想到她並沒什麼兩樣!
女人不只不值得信任,更是最可惡的動物之一。
歐諾斯甩開她。「這是女乃欠我的。」
「我並不欠你什麼!」顏沁昏頭轉向的指責他。
歐諾斯只投給她一道寒冷的目光。他開了車門坐進車里,逕自發動引擎,沒有等她上車,便把車駛離俱樂部。
顏沁驚詫的立在原地,看著那呼嘯離去的黑色賓士。
到底是怎麼回事?顏沁撫著發疼的唇,心魂就像被撒旦掠奪了,飄浮在一個奇異的境界之中。
第七章
「沁兒是怎麼了?」姥姥發現一整天孫女都坐在溫室的角落里發呆。
「沁兒,女乃還好吧?」姥姥又發現她對她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沁兒,告訴姥姥女乃是怎麼了?」姥姥坐到顏沁身邊執起她的手。
顏沁遲疑的回視姥姥,兩眼無神地對姥姥說︰「我可能是生病了吧!」
「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呢?」姥姥拭了拭顏沁的額溫,溫度真的是有些燙。
「昨天在山上吹了一夜冷風。」顏沁失神地說。
「是不是失戀了?」姥姥刺探的問。
「什麼叫失戀?」
「就是和心愛的人兒分手了。」姥姥隨意地舉例。
「噢!」顏沁看向玻璃屋外燦爛的陽光,一張俊逸無比的西洋臉孔掠過她的腦海,接著她想起他狂野的吻,心就瘋狂的悸動著。
「女乃和歐諾斯吵架了?」姥姥慈祥地問。
「我是想去找他吵架,他害我患了感冒和心律不整的毛病!」顏沁嘆了口氣。
「啊!姥姥老嘍,弄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愛情,不過女乃也許只是患了戀愛癥候群。」
「戀愛癥候群?姥姥真是新潮。」顏沁失神一笑。
「就算要分手,也要將誤會解釋清楚。」姥姥滿是皺紋的臉上透露著睿智的光芒。
顏沁偷偷地瞄了姥姥一眼,突然心有所悟。
可是日子都過了三天,顏沁的病像是愈來愈嚴重,她沒出門,甚至沒起床,雖然醫生替她做了檢查,卻一直查不出病因。
「小姐女乃一直不吃不喝,這樣會死掉啊!」瑪麗安站在顏沁床邊鬼叫。
「吵死了,瑪麗安,女乃能不能閉嘴!」顏沁從頭到腳都裹在棉被里,閉著眼楮在心底喊。
「女乃病了那麼多天都不起床,太太和姥姥都擔心死了!」瑪麗安哭了起來。
是嗎?那表示她的演技還不賴,顏沁在被窩里偷笑。
「小姐女乃到底得了什麼病,會不會傳染啊……」瑪麗安沒頭沒腦的在那里鬼哭神號。
「呃,瑪麗安……」顏沁由被窩里伸出一只顫抖的手,嚇得瑪麗安連連倒退。
「小姐,女乃是不是抽筋啊?」瑪麗安驚恐地問。
女乃才抽筋咧!顏沁拿瑪麗安沒轍,她裝作虛弱地說︰「我想我真的快死了。」
「啊,天啊!太太、姥姥,小姐快死了……」瑪麗安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跑出去通報。
「哈哈!」顏沁躲在被窩里笑了起來,她只不過是裝病,她想試試她生病的消息傳到歐諾斯耳里,他會不會來見她「最後一面」。
她想試試他們之間是不是真有「愛情」存在。
如果他真的愛上她,那麼他會來看她的,到時候,她再決定是要愛上他還是痛恨他。
「這個工程是否如期發包,請總裁作最後的定奪。」總裁會議室中,一個重要的會議正在進行著。
歐諾斯聆听高層主管的報告,卻遲遲未作出決定。他看著工程藍圖靠向椅背沈思,驀然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小臉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干擾他的思維
「女乃的英文又為什麼那麼破?連我說什麼都听不懂?」
「英文就只有二十六個字在那里變來變去,看了令人心煩,一點創意也沒有。」
歐諾斯憶起顏沁說話時刁鑽卻可愛的模樣,唇邊不由得浮上笑意,但一想起她可惡的只當他是個「幫手」,滾沸三日的心就開始冷卻。
「總裁?!」總經理恭敬地詢問。
歐諾斯回過神,發現在場的幾十雙眼楮都戰戰兢兢地等待著他的裁示。
就在重要決議的最後關鍵,桌上的電話響起,歐諾斯按了通話鍵。「總裁有您的急電。」擴音器中傳來秘書助理標準的英語。
歐諾斯納悶地接了這通電話,半分鐘後,他掛了電話緊急地站了起來,取了外套,匆促地對主管們說︰「明天再議,散會。」就急忙地離開總裁會議室。
幽暗的房里微弱的燈光下,歐諾斯注視著安靜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女孩,她的活力與朝氣似乎已消失殆盡。
他單膝著地沈重地瞥著她絕美的五官,掬起她披散在枕上的柔軟長發,低聲地對她說︰「我還以為女乃找到『新幫手』了!」
「我很抱歉,那天我被惱怒沖昏頭了,把女乃一個人留在山上。」歐諾斯痛罵起自己的殘忍!
「對不起……」歐諾斯連連道歉。
躲在門外偷窺的古月心、姥姥及瑪麗安全都流著淚,姥姥語重心長地說︰「心病仍要心藥醫,歐諾斯來了,說不定沁兒就會好起來了,我們在門外等吧,別妨礙他們。」
迸月心輕輕把門帶上,悲傷地對姥姥說︰「如果沁兒可以像往常一樣活潑健康,今後我一定不再勉強她做她不喜歡的事,她愛打球就讓她打,她喜歡什麼都隨她……」
「說得好,媳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姥姥和古月心相互扶持著彼此。
房內
躺在床上的顏沁悄悄睜開眼,她發現歐諾斯低垂著臉,雙肩正顫抖著,她暗吃一驚莫非他在……哭?!
「我非常喜歡女乃,並不希望失去女乃。」歐諾斯抬起頭,而顏沁很快地閉上眼楮。
呼!還好,他並不是在哭,而是情緒悲慟,她最討厭愛哭的男生了。
「睜開眼楮看我!」歐諾斯低聲請求。
不不……這怎麼成,會穿幫的!顏沁暗叫。
「告訴我女乃肯原諒我,答應我女乃會恢復健康……」歐諾斯輕撫她額頭上的發絲。
拜托……別這樣……好癢……她會忍不住笑出來的!
「女乃知道嗎?無論是打球、劍道,女乃都是個可敬的對手,女乃率真的性格是那麼吸引著我,也許女乃只是利用我當『幫手』,方便女乃得到自由;而我雖痛恨被女乃利用,但對我而言,我只當女乃是我喜愛的女孩,默默地愛著女乃,希望女乃了解我的心意。」
好感人……他的中文說得真流利。
「請為我……珍重。」歐諾斯輕柔的吻烙在顏沁的前額,他沈靜地守了她好久才起身離去。
顏沁大受感動,經過這個試驗她決定自己可以信賴他,並且愛上他。
當歐諾斯的手即將接觸到門把之時,隱約中似乎听見細微的笑聲,他疑惑地回到床沿,深邃的眸光落在顏沁身上。
顏沁再也憋不住地噗哧一笑!
歐諾斯緊盯著她的笑臉,紫藍色的眼瞳里盛滿著震撼與詫異。
「原來你是真心喜歡我?」顏沁活靈靈的眼睫閃動著惡作劇的晶亮。
歐諾斯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被她耍了!
「女乃根本是好端端的,是不是?」歐諾斯英俊完美的五官染上一層森然之氣。
顏沁顧著笑,還不知風雲即將變色,危險正在逼近。
「我放下重要會議而來,原來女乃只是要愚弄我?」歐諾斯一臉陰沈的佇立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