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柳兒小心翼翼的偷覷公主臉上憤怒不已的神情,不用想更不必問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公主正在打些什麼主意。
膽怯的她不敢替駙馬爺向公主求情,只能不斷的在心里祈禱公主想出的整人招數千萬別太過嚴苛,要不駙馬爺可有罪受了。
罷祈禱完,柳兒就見晶琦公主噙著一抹猙獰的笑,令她不由得雙腿發軟、全身打顫,一張臉盈滿懼、恐慌。
「柳兒……」回過頭,打算把剛想出來的計劃與自己的心月復分享的晶琦,詫異的看著柳兒。「你到底是怎麼了?瞧你嚇成這副模樣,難不成是看到鬼了?」
「不!不是。」柳兒一邊搖頭否認,一邊在心里想著——鬼哪有公主您來得可怕啊!「柳兒只是突然感到有點不適,不礙事的,公主有何吩咐盡避直說。」
櫻唇微啟,晶琦公主一臉興奮的想與自己的心月復分享她的計劃,可再想想,為防隔牆有耳,她招招手,示意柳兒附耳過來。
看晶琦公主一臉神秘的模樣,柳兒心中還真有幾分好奇,當即附耳過去,讓公主在自己耳邊輕聲交代。
听完後,柳兒的臉色蒼白如紙……公主這計劃是否會玩得過火了?
仔細斟酌,她大膽決定,要把晶琦公主的計劃稟明皇上,好讓皇上親自出馬阻止公主。
晶琦不笨,一見柳兒若有所思的模樣,她立即伸手按住柳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柳兒,你是這世上最了解本宮的人,同時你也是整座皇宮里,本宮最為信任的人,本宮相信你定能不負本宮所托,更不可能辜負本宮對你的信任才是。」
听完晶琦公主這席話後,柳兒不由得感到心虛,全身冷汗涔涔,還拼命的打著哆嗦,卻得裝出一副坦然的模樣。「公主所言,奴婢全都知曉,奴婢能有今日全仗公主賞識,既是如此,奴婢又豈能有負公主的信任?公主所交代之事,奴婢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公主所托。」
「很好!這才是本宮的好柳兒,也不枉本宮對你的信任與疼寵。」
「呵呵!」
同樣笑眯了眼的兩個女人,一個心慌,一個得意。
柳兒啊柳兒,無論你道行多高,依舊是斗不過我晶琦公主的!
「呵呵!」
☆☆☆
才剛用完早膳,就听門房來報外頭有一頂轎子,是晶琦公主派來接皇甫碃入宮的。
一听這話,莫說皇甫碃本人,就連皇甫碃家的老夫人也是驚訝不已。
「晶琦公主為何無端找上我兒?」
「娘,晶琦公主之所以找上孩兒,該是為了聖上指婚之事吧!阿福。你先到外頭請轎夫稍等一會兒,待本公子換好朝服,便隨他們一起入宮。」
「是。」
門房間福立即恭恭敬敬的朝老夫人以及少爺鞠了個躬,這才走出大廳,把少爺的意思轉告給轎夫們。
一會兒後,皇甫碃才踏出自家大門,等他看清楚等在門外的竟是一頂二人小轎,不由得搖頭苦笑。‘
晶琦公主果然如外傳般的難纏,要不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侮辱他。
雖然知道晶琦公主的用意,可皇甫碃依舊面不改色的坐上小轎,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被抬進宮。
一路上,他暗自思忖,先前在金殿上,他之所以答應皇上願娶長公主為妻,實非為了自己的前程設想。
他心底的顧慮有二——一是為了讓自己的姊姊在皇上面前好做人,二來也是顧慮到自己的爹爹,就怕他若當面婉拒,會讓爹爹日後難以面對皇上。
除了這些顧慮之外,長這麼大,他到現在還未有心儀的姑娘,那麼娶誰為妻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差別。只要晶琦公主不要太過分,要他讓著她,他也毫不在意。
明知婚姻不是兒戲,可若犧牲他一人,能保全姊姊與爹爹,這犧牲倒也值得。
就在皇甫碃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時,忽听轎夫傳來——
「駙馬爺請下轎。」
「到了是嗎?」掀開轎簾,皇甫碃看到的是一座極為雄偉且富麗堂皇的宮殿,再抬頭往上一瞧,就見拱門上掛著一塊黑木漆金的牌匾,匾上就寫著「惡女宮」這三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字。
看到惡女宮這個有的宮名,皇甫碃不由得莞爾一笑,對晶琦這位人人畏懼的長公主更是多了幾分好奇。
是什麼樣的女人能這般明目張膽的使壞?她的壞不只壞得膽大囂張,甚至還狂妄地怕有人不知道似的,連自己的住處都大大方方的取了個惡女宮之名。
這麼做無異是在對世人宣告——
她真的很壞,若不想被其所害者,最好與她保持距離,免得遭殃。
看到這等宮名,皇甫碃還真渴望能趕緊會會這行徑特殊、舉止狂妄、人見人懼、鬼見鬼愁的長公主。
孰料,他前腳才踏上拱門下的石階,身後竟傳來他好友的聲音,那位好友也就是池尚書的大公子,池文郡。
「皇甫兄,你也被長公主給請來了嗎?」大老遠就看到他的池文郡,心里還真有幾分不解。
晶琦公主同時將他與皇甫兄請進宮來,到底有何目的?
皇甫碃不急著回答,只用眼角余光掃視身後那兩頂完全一模一樣的二人小轎,心底微感驚訝。
「文郡老弟,你最近可曾得罪過什麼人?」若無,為何他與他的遭遇會如此雷同?
歪著頭,池文郡仔細回想,可不管他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里得罪過什麼人。
「皇甫兄,你也知道文郡的為人,我這人向來就不喜歡與人結怨,凡事以和為貴,就算人品再爛的人,我也絕不輕易得罪。」無心在官場追逐名利的他,一心只想從商,因此他不只交友的手段高明,而且做人八面玲瓏,誰也不輕易得罪。
「是嗎?算了,與其在此白費力氣去想,不如你我一同去會會晶琦公主,我相信只要能見到她,所有的答案應該就能揭曉才是。」
因此,這兩位知己好友,當即一起步上石階,邁向不知是福是禍的路程。
☆☆☆
人說過五關、斬六將已然夠辛苦了,可皇甫碃與池文郡這一路行來可比三國時代的關公還要來得辛苦許多。
第一關是猜謎,猜對者安然過關,猜錯者可得杖責五下。
還好兩人皆是滿月復經綸的書生,第一關倒是好過許多。
第二關可就麻煩多了,只見一名宮女端著一只玉盤,盤中放了四杯茶水,其中兩杯放了巴豆,另外兩杯喝下去保證無事。
這一關池文郡非常不幸的喝到了「加料」的茶水,而皇甫碃則僥幸過關。
喝下那杯加了巴豆的茶水後,走不到幾步路,池文郡已抱著肚子直呼︰「姑娘,能否行個方便,讓在下借用一下茅廁好嗎?」
「不行!鮑主特別吩咐,不管遇上什麼緊急情況,都不能讓你們拖延時間,否則受罰的可是玉兒我呢!」
話落,玉兒便無視池文郡的痛苦,連忙帶路,片刻也不遲疑。
這麼一來可使得池文郡洋相百出,只能一手抱著疼痛不已的肚子,一手按住自己的臀部,就怕會鬧出笑話。
第三關則是行酒令,規矩是各做兩句詩,詩中的行事必須觸犯律法才算合格。‧
急著上茅廁的池文郡,心急的搶答︰「持刀哄寡婦,下海劫人船。」這詩確實夠狠,若被官府的人捉到,少不了得在牢房中蹲個三年五載。
然而皇甫碃則是一臉淡然的道出︰「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如何?殺人放火乃是不可饒恕的重罪,真要被人捉到,就算下判個死刑,也得坐穿牢底,或者發配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