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詩巧自信滿滿地拿起水桶、抹布、掃把,以及洗衣粉,高高興興地整理客廳去!
***
正在書房中忙著進軍海外市場計劃的閻震擎,突然听到從樓下傳來一聲巨響。
他劍眉一擰,心忖︰到底是什麼東西被人打破?打破東西的人又是誰?
豈知,他心中疑惑未解,緊跟著又傳來一聲刺耳尖銳的呼叫聲,然後就是「糟了!淹大水了!」這等令人費解的話語。
淹水?這怎麼可能?外頭無風無雨的,家里怎麼會無緣無故淹大水了呢?難道……
因此,閻震擎不得不暫時拋下手上的工作,走出書房,一路往下直沖,直到一樓的樓梯口……他一只腳就這麼地懸在半空中,無路可走!
閻震擎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的客廳當真淹大水了,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片「汪洋大海」,上面浮著泡沫,再加上一些十分眼熟的「漂流物」。
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清楚,是誰干下的蠢事?」閻震擎冷著臉厲聲質問站在客廳中的三個「凶嫌」——張媽、莫總管以及今天才任用的女佣安詩巧。
听到這個問題,三個人立即異口同聲地回答——
「是她。」
「是我。」
雖有兩種不同的回答,但所指的對象卻是同一個人。
冷眸一瞟,閻震擎針對闖禍的女佣厲聲問道︰「你說,客廳里為何會積滿了水?還有,那個碎裂的古董花瓶又是怎麼回事?」假如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古董花瓶應該是擺在櫥櫃里,為何會落至如此下場?
好凶、好冷的一張臉啊!瞧他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嚇人的氣勢。
唉!很可惜的是,嚇不到她這位宇宙超級的大美女,安詩巧心忖著。那該怎麼辦?她這樣的態度算不算冒犯老板的威嚴?會不會讓他感覺很沒面子呢?
避他的!不怕就是不怕,難道還要她假裝被他那張凶臉嚇得渾身發抖、心驚膽跳,然後再來個臉色蒼白不成?
這種事她安詩巧可做不出來,所以就算冒犯了他、讓他感覺很沒面子,也只能請他多多包涵了。
她惟一能配合老板大人的就是——他要解釋,她給就是。
「這個嘛!基本上應該是屬于技術性的問題,其中的過程更是復雜,真要解釋起來還滿費時的,不過既然老板大人您親口要求,小女子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頓了下,安詩巧又開口道︰「首先,我拿起洗衣粉到處撒,等撒好洗衣粉之後,我又拿起水龍頭到處噴,噴好了水;我就拿起刷子拼命地刷,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給用盡,直刷得我氣喘吁吁,心髒差點負荷不了,才勉強自己休息偷懶一會兒。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櫥櫃里的花瓶看起來舊舊髒髒的,色彩也不怎麼鮮艷。
于是我就想,擺在櫥櫃里的東西是給人欣賞的,不隨時保持整潔干淨怎麼行?所以,我當即義不容辭地拿著抹布打開櫥櫃,然後拿出花瓶,用力地擦、努力地擦,好不容易才完成這項艱巨的工作。
正當我想把手中的花瓶擺回原處之時,突然,一只討人厭的蒼蠅飛到我的眼前,嗡嗡地直叫著,我看了听了心里就煩;于是,我就很順手地拿著花瓶追打那只蒼蠅,而後我一個失神,隨即傳來一聲巨響,等我低頭一看方知……呵呵!那個花瓶就這麼地因為一只蒼蠅而壯烈成仁。想想,它還真是無辜。」
這一大篇的解釋,安詩巧不只說得精彩絕倫,甚至還加上生動的表情與詳細的動作示範,生怕眼前的男人會听不懂她拼命向他暗示的重點。
她很認真,沒有偷懶喔!所以,老板大人你可千萬別為了這點小事就把像她這麼認真工作、聰明伶俐偽好員工給辭退才好,要不你的損失可大!
這女人不只話多,連動作表情的變化也多得讓人眼花撩亂;瞧她單憑一席似是而非的謬論,就把在場兩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家唬得一愣一愣,閻震擎還真有點佩服她瞎掰的功力。
只是,她口舌之能依舊無法讓他忘懷這女人混進他家的目的,以及她所犯的一切過失。
噙著一抹溫和無害的笑容,閻震擎彬彬有禮地向安詩巧問道︰「敢問安小姐,你說完了嗎?」
原本還呆愣在一旁的張媽以及莫總管,一看少主人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當即嚇得直打哆嚷,恨不得能找個借口趕緊離去,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可是……走得了嗎?哈!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因為他們早已被恐怖至極的閻震擎給嚇得雙腿發軟,哪還有力氣逃呢?
不曾在商場上打滾的安詩巧根本不知道閻震擎的可怕,也就不可能听聞素有「笑面閻羅」之稱的閻震擎,最令人心驚膽戰的不是他那張冷臉,而是他笑得特別溫和無害的時候。
她看他前後態度轉變得那麼大,還天真地以為他很好商量,度量大得能容一條船在里頭撐著走。
也就是說,他一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她翻臉。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值得顧慮的,不是嗎?
「說完了,我早就已經說完了。」現在等的就是听他的好消息。
「既然你已經說完,那接下來也該換我說話才是,這點安小姐應該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吧?」
「沒有,當然沒有。」安詩巧不只不反對,相反的還很迫不及待呢!就希望他能多說一些她愛听的好話,像是贊揚她勤勞的美德,或是褒揚她舉一反三的聰明都可以,她全都樂意接受。
看她展露出迫不及待的渴望,閻震擎感到滿意,滿意自己能有一舉將她擊倒的機會。
打擊敵人最殘酷的方式,不是爽快地迎頭痛擊,而是先賜予她無窮的希望之後,再狠狠地將所有的希望徹底擊個粉碎。
這招可是笑面閻羅對付敵人最殘酷的招數之一。
「安小姐,你方才所打破的那個花瓶,可是歷史悠久的古董,五年前家父以五百萬的高價買下它,現今拿銀行的借款利率來計算的話,大約已漲到七百四十萬;再加上被你搞毀的客廳家具以及長毛地毯,總價值共約八百五十萬,這筆賬我就暫時記下,然後按月從你的薪俸中扣除。」
看她因為自己的這番話,整個人就這麼傻愣愣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閻震擎毫不留情地再給予她最痛的一擊,「對了!在分期償還的這段時間,八百五十萬的利息可得照算才行。我這樣說,安小姐應該听得清楚才是吧?」
他在說什麼?他的話怎麼跟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听他說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數字,安詩巧整個腦袋只有嗡嗡的叫聲,什麼也無法想,勉強能听進的就是自己背負八百五十萬這樣龐大的債款。
閻震擎看安詩巧已然完全呆掉,心忖︰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好了,要不真把她給惹火,到時她干脆來個誓死也要嫁給他償債的話,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種不幸,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有發生的機會!
為了免除日後的麻煩,閻震擎首次對敵人手下留情,見好就收的轉過身,欲再回到書房繼續他方才所忙的事情。
***
「你給我站住!」才剛從震撼中回過神的安詩巧,一發現閻震擎竟乘機想逃到樓上去,當即不顧一切地開口喝止他前進的腳步。
「怎麼?安小姐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需要閻某為你提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