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顏啊!莫總管和張媽一听到少爺的話,惟一能做的就是把一顆頭垂得更低,什麼話也吐不出來。
嗚呼哀哉!單看那兩位老人家的臉色,閻震擎已經知曉這下當真是寡婦死了兒子——沒啥指望;更可惡的是,這三個笨蛋竟然不懂事情的輕重,把這麼嚴重的問題擱置到現在才說。
想到自己的家就在這頃刻間化為灰燼,閻震擎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煩得無法做出明確的決斷。
就在這要命的緊張時刻,愛湊熱鬧的歐陽德開了口︰「現在什麼都別說,還是先回去看看你家到底已經毀到什麼樣的程度要緊。」
此話一出,馬上獲得在場所有人的支持。
「對、對,總裁,您還是趕緊回家要緊。」
對!回家。主意一定,閻震擎馬上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就急著趕回家一探究竟。
眼看少爺已經走了,莫總管以及張媽,還有安詩巧這只會壞事的女人,很理所當然地也跟著一起回去。
***
舍得、舍得,有舍方可有得,舍善因得善果、舍惡因必得惡果,這是佛家最基本的禪理;雖說基本,但能做到的,普天之下還真找不出有幾個人呢!
然而,閻萬壽不只頗具慧根,對舍與得之間的關系,更是了悟得非常透徹。
就因為他舍得敦親睦鄰,就因為他舍得花一大筆的鈔票在自家設立一個非常完美的保全系統,因此這次「火燒屋」事件,才不致釀成無可挽回的憾恨。
廚房半毀,這結果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同時也讓閻震擎松了好大一口氣。
很好!既然情況不如他所料想的那麼糟,那再來的問題就是抓出這整件事的肇事者。
「說,這次闖禍的又是誰?」他的問題雖是針對面前的三個人問,視線卻是緊盯著其中最有可能犯錯的對象。
要死了!本來還存有幾分僥幸心理的安詩巧,在閻震擎那雙火眼金楮的盯視下,方知自己不過是天真的妄想罷了!
唉!算了!該來的躲不掉,既然逃不過既定的命運,那干脆自己站出來認罪算了。
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安詩巧一個跨步站定在閻震擎的面前開口︰「老板大人,您就別再說了,相信我不說,您也知道闖禍的人是誰。不過有二點我可得事先申明,這次真的是純屬意外事件,與我絕無直接的關系。」故意縱火以及大意釀禍,這其中可是有很大、很大的差別喔!
哼!除了她還會有誰?這答案早在閻震擎的預料之中。
不過,事情的發生總會有個不可預料的變量。就在閻震擎開口打算追究安詩巧的罪責之時,張媽突然開了口︰「少爺,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詩巧這丫頭的,若非我突然出聲嚇著她,也不至于發生這種事情。」
張媽的嘴才剛合上,沒想到個性沉寂、不善言詞的莫總管竟也跟著說道︰「少爺,這件事實在不該只怪張媽以及詩巧丫頭的,我也該負一部分的責任才是。」
詩巧丫頭?這女人是幾時跟這兩位老人家的關系變得如此親昵?閻震擎怎麼也想不通。
包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莫總管以及張媽竟然會為了這個只會惹事的蠢女人扛罪,這種情況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難道,這其中還藏有什麼隱情嗎?
為了了解整件事的真相,閻震擎不得不開口問︰「把整件事的經過說出來,誰對誰錯,自然由我裁奪,你們不必急著認錯。」
又要交代是嗎?這種事她安詩巧遇的可多了,真要處理起來早已得心應手,因此,不待兩位老人家開口,她就搶著說︰「這件事的經過是這樣的啦!一早起來,我突然感覺肚子有點餓,然後……」很明顯地,接著又是安詩巧這位說書專家發揮長才的時間。
炳!以閻震擎現在的心情來說,哪還有那個空閑听安詩巧說三道四。
「停!你給我住口。」再听她廢話一堆,閻震擎實在難保自己不會再次發狂,十如上次一般地追著她喊打喊殺。
為了安全起見,他毅然決然地開口喝令︰「莫總管,這件事還是由你來說比較妥當一點。」
「少爺,這……」莫總管向來寡言,更不善言詞,真要他開口講述所有事情的經過,恐怕會讓少爺越听越迷糊。
「好、好,我知道。」唉!他實在不該把希望寄托在這寡言的老人身上才是。「張媽,還是你來說吧!」
「少爺,我老人家講不清楚啦!我看你還是讓詩巧丫頭來說比較妥當一點,你听了之後也會比較了解。」不是張媽存心推諉閻震擎的命令,而是整件事情的發生實在太過突然,讓她連搞清楚的時間也沒有,就呆呆地追隨著安詩巧一起到閻震擎的公司報告家里遭祝融光臨的慘事。
莫總管說不清楚,張媽又迷糊地搞不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這下除了那可惡的女人之外,他還能求助于誰?
雖然對象只有她,可要心高氣傲的閻震擎反過來求助于她,這種丟臉的事情,他是怎麼也做不出來。
尤其讓他咬牙切齒的是,那女人竟張著二雙等著看好戲的戲謔眼楮反睨著他,這更讓他難以啟齒。
呵呵!開口求我啊!只要你肯開口求我,本小姐就會大大方方地不跟你計較,還會把你所想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個清楚。安詩巧暗中以眼神與他較勁。
怎樣?這交易很劃算對不對?既然劃算,那就別再浪費時間,趕緊開口求本大小姐吧!
想要他求她!哼!這女人還真會做白日夢呢!
想他閻震擎既有能力在詭譎的商場上替自己爭得一席不敗之地,又豈是個任她耍弄之人?
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好過分勉強。「好!既然你們大家都不肯說,那就由本少爺自己來裁決算了。」
話說到此,他再露那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笑容,「莫總管,打電話到警察局報案,就說我們家有個故意縱火的嫌疑犯。」這罪名應該不輕才是。
「什麼?」故意縱火!這樣的重罪,她安詩巧可是背負不起啊!「不要打,我說,我說就是。」因為耍手段耍不過閻震擎,她說話的語氣難免壞了一些。
「安小姐,請你千萬別太勉強自己,這樣勉強的結果你不好過,閻某同樣也不好受呢!」
「呵呵!」再度面對他這奇恥無比的大爛招,安詩巧笑得齜牙咧嘴的。「不勉強,絕對不勉強,只要老板大人您有這空閑的時間听小女子我說三道四,小女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把這張嘴給說破了,也會倍感榮幸的。」
「呵呵!是嗎?听你這麼一說,閻某更是愧不敢當。這樣好了,安小姐若真有心要解釋所有經過的話,還請你‘長話短說’,千萬別說得過于復雜;要不閻某真擔心自己會因為太過無聊,而再興起打電話報警的念頭哦!」
「是、是、是。老板大人既然要簡單明了的答案,安詩巧乖乖听命就是,閻老板您又何必提起要打電話報警這件事呢?當心把本來就膽小如鼠的我,嚇得渾身打哆嗦,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這樣可就真的不怎麼妙了。」安詩巧不甘示弱地回敬他一番。
「膽小如鼠?呵呵!安小姐真是愛說笑,這膽小如鼠一詞若是拿來用在你身上,可真是不恰當。普天之下;還有誰的膽子比你還大,對吧?」無聊的廢話說到此,閻震擎聰明地來個先聲奪人,不讓安詩巧再有反駁的機會,話鋒一轉,霸道地說︰「現在開始,廢話少說,言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