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若非眾怒難犯,她還真想趕緊換回自己原先所穿的衣物。
雖然原先的衣服看起來死氣沉沉,衣服的裙擺也明顯過長,除了會讓人感到燠熱難當之外,同時也讓她感覺行動有幾分不便,可長久下來她早已習慣,今日的改變,還真是讓她無法適應。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總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還有最重要的是互相合作,彼此信任,要不我們的計劃是絕難實現的,知道嗎?」她故意加重語氣,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希望能消除姐妹們心中所有的疑慮與不安。她清楚的了解,一個團隊里面最怕的就是立場不同的異議者,這種事洪杜鵑說什麼也不準讓它發生。
「好了!現在大伙兒一起穿著你們身上的衣服,跨出這道房門,讓所有男人們的眼楮一亮吧。」話落,她當即打開房門,一個個將她們往外頭推,也不管她們願意不願意。
洪杜鵑非常了解這世界已然沉寂過久,要想改變絕非一朝一夕即可促成之事。
包了解要大幅改變現狀是不能逼得太急的,更忌諱太過強勢,也不可太過勉強,所以她今日預定的目標,只要強逼這些姐妹繞著城堡走上一圈即可。
無可避免的,剛開始每個姐妹們個個是走得綁手綁腳的,一顆頭垂得都快貼在胸口上。
可當她們意會到每個男人投注在她們身上的視線,不是鄙夷更非憎惡,而是充滿了男人對女人的欣賞與渴慕時,她們不由得增加了幾分信心,一種身為女人的驕傲從心底萌生,動作與步伐亦隨之放開許多,甚至還抬頭挺胸向前邁進。其中有幾位膽子
比較大的姐妹,還大方的學起洪杜鵑對男人拋媚眼的神態,當場讓好幾名士兵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
講句老實話,她們確實很喜歡這種感受,也能了解洪杜鵑的心理,想想這種吸引男人的游戲還真是好玩得不得了!
只是這一來可惹火一些看不慣的保守男性,免不了在伯爵面前大肆批評一番,希望伯爵大人能收回成命,莫再讓那女人為非作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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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大人,我不管您與洪杜鵑這女人之間有何約定,我是怎麼也無法忍受我家那個婆娘竟也跟著城堡中的洗衣婦穿起那種暴露不堪的衣物,我反對,我強力的反對。」
「對啊!伯爵大人,您為何要答應她們,讓我們各自負責清洗自己的衣物?這會造成我們工作上的不方便,所以我懇求伯爵大人您能收回這項成命。」
「伯爵大人,我什麼也不敢多管,我只求您讓洪杜鵑那個女人能離我家安妮有多遠就多遠,我實在無法忍受安妮巨大的改變。」平時木訥寡言的吉米也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加入這場批斗大會,「杜鵑小姐總是傳授安妮一些非常要不得的思想,說什麼女人當自強,還說什麼女人未必得依賴男人才能過活,甚至要安妮學她一般,盡情的勾引男人,享受那種……」接下來的話根本不用說了,吉米相信這種感覺伯爵該是最能體會的才是,畢竟他是所有人當中受害最深的一位。
「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听底下你一句,我一句的伯爵大人,跟著又是洪杜鵑如何如何,貝爾貝德雷除了越听越心煩之外,還有滿心的懊悔,就恨當初自己為何要無端答應洪杜鵑的請求,真是自找麻煩、自討苦吃啊!
「伯爵大……」
「住口!全都給我住口!」忍無可忍,終于爆發的貝爾貝德雷怒目冷瞟底下所有人,直到所有人皆安靜下來,他才開口︰「才不過短短二個月的時間,你們也無法忍受嗎?」
年紀最大,也是最先開口討伐的人,再次挺身而出大膽直言︰「這並非時間長短的問題,而是事關男人尊嚴的大問題。」
想他家那個婆娘都已經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還跟年輕女孩講什麼流行,說什麼時代趨勢,他就萬萬難以忍受。
「你……」
當貝爾貝德雷正想反駁時,一聲嬌斥突然搶在他面前發言。
「你這老男人還真是不懂得變通;枉費你還娶了個賢慧識大體的好老婆,與你自己的老婆相比,你簡直是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早躲在暗處偷听許久的洪杜鵑真是再也無法忍耐,干脆挺身而出,直接大膽的批評那不懂得變通的老烏龜,還很不客氣的暗喻他是顆糞坑里的老頑石。
被人批評得一無是處的他,當然不可能吃這暗虧,開口朝著洪杜鵑大罵︰「你這不知……」
听他把話說得那麼大聲,洪杜鵑豈能讓他如此囂張,小嘴一張用比他還大的音量強壓過他。
「你這只老烏龜給我安靜,你懂得什麼道理?笑話!想你老婆為你辛苦持家一輩子,讓你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食物可吃,每天衣著光鮮整齊的出門,還不曾因孩子的事情惹你心煩,簡直把你侍候得好像個老爺子,養得都快比一只豬還要肥了,敢問你可曾對她說過一個謝字?沒有!只因你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只因你認定相夫教子原本就該是女人的責任。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日若非你有個賢慧的好老婆在你背後幫你撐起一個家,你能完全無後顧之憂嗎?」罵完一個再一個,洪杜鵑接著轉向那第二個開口抗議的侍衛隊長。
「再問你,你說廢除了洗衣婦的工作,會增加所有兵士的負擔。敢問增加了些什麼負擔?是不是洗起衣服來真的很累?還是天冷泡在冷水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倘若你懂得易地而處好好的替別人想想,你所嘗過的苦,那些洗衣婦可是嘗得比你還多。你只不過負責清洗你自己的衣服,她們呢?她們一年四季都在吃你心中所想的苦,一天所清洗的衣物比你一年所換的分量還多,她們難道就不苦了嗎?還有吉米,你可真是令我失望!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湊合你與安妮的,若非是我,你能如此順利的抱得美人歸嗎?想你個性向來木訥寡言,就像只呆蠢的鵝一般,若無我從中牽線,你真能有今日的幸福嗎?再說,你應該沒忘了當初我為了湊合你與安妮,還曾被你家這位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命人將我全身捆綁,丟到湖泊里足足浸泡整整快一天的時間,若非我泳技高超,水性也好,今天還有機會讓你在此大發我的牢騷,大肆批評我的不是,還惡劣的要伯爵出面破壞我與安妮妹妹之間的感情?想一只狗兒都懂得忠誠護主,烏鴉更懂得反哺之恩,而你呢?與這禽獸相比,你簡直比禽獸還要不如!哼!你信不信?只要我幾句話,就能讓安妮離開你?」
一席話將所有反對者說得一臉赧然、啞口無言,當真是個能言善道的厲害女子啊!
口齒伶俐的洪杜鵑一出場就把所有男人全罵了進去,連同那高高在上的貝爾貝德雷伯爵也被她給狠狠地刮了一頓。
這下哪還有人敢再開口?只有乖乖的鼻子一模,各自回各自的崗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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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離去之後,偌大的殿堂就只剩下一男一女。
一個坐著,另一個則以背相向,有心躲開他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不想讓他知曉她滿腔狂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