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武探春壓抑下滿心的歡喜,故意表現出一臉的不解,「這圖案可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怎麼可能這麼巧,有東西跟我所想的這麼類似?」
這簡直就是盜用專利的行徑,在現代是得吃上官司的;只是誰是正主,誰又是剽竊的賊,還有待商榷就是。
「耶?死丫頭,難道你還懷疑老女乃女乃在對你說謊不成?」看武探春那滿臉質疑的神情,賈老夫人不禁嗔怒地提出實證︰「告訴你,前幾日有一房遠房親戚,跑到我們家來獻寶,他手中所拿的就跟這東西一模一樣;他當著你老太爺以及我面前天花亂墜一通,說什麼那東西得來不易,可花費他不少銀兩、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還听說那東西有個奇妙的用處,好像是……」想了好久,賈老夫人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當時她對那樣紅通通的東西實在提不起興致,所以一听就忘。
今日若不是探春丫頭拿出這類似的東西來,她肯定早把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忘得一干二淨了。
第七章
「老女乃女乃,您可記得那房親戚喚何姓名?家住何方?」一得知血泊的消息,武探春再也無法壓抑滿心的歡喜,緊握賈老夫人一雙布滿皺紋的手,焦急地逼問著。
「咦?你這丫頭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奇怪?
不過是件巧合之事,瞧你問得好像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似的,真是怪異喲廣賈老夫人人雖老,可腦子可不胡涂,她一看武探春今日這反常的舉止,心里已對她起了幾分懷疑。
「這……」武探春心里掙扎著,不知是否該對老女乃女乃吐露實情,可想到自己對諸葛遠樵的承諾,她于是把心一橫,咬牙謊稱道︰「其實我是滿心不甘,想到自己絞盡腦汁所做出來的東西,竟然和人相似,我說什麼也得見它一見,看看它的模樣。」
「你啊!」這丫頭就是不肯服輸,凡事總要跟人爭個長短,這樣的性子她實在不知該說好或是不好。
「唉,算了!既然你不甘心,女乃女乃告訴你便是。那房親戚跟我們同姓,家就住在金陵城的北面,你若想拜訪他們,見識那樣東西,只要打著女乃女乃的名號,我想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才是。」
听了賈老夫人的話之後,武探春心里更感愧疚,只因她撒謊騙了這對自己好到不能再好的老人,這讓她不禁因心情沉重而淚潸潸,「女乃女乃,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發誓,等所有事情解決後,她一定會到老女乃女乃面前負荊請罪,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老人家稟告清楚。
「傻丫頭,你到底在道歉個什麼勁?不過是個巧合,做了相似的東西給我,女乃女乃怎會為了這種小事跟你這傻丫頭計較,最重要的是你那顆誠摯的心,懂了吧?」
賈老夫人不懂武探春心里的愧疚因何而來,徑自把她當成是禮物與人相同的因素。
「懂了,懂了。」對老女乃女乃的誤解,武探春真有股想對她解釋清楚的沖動;若不是答應諸葛遠樵在先,現在她肯定不顧一切地說出口。「好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該是用膳的時候,探春就不打擾老女乃女乃了,改日有機會,我定然再來造訪,到時保證會再送您一份特大號的禮,當作這次的補償。」補償對她的欺騙隱瞞。
「特大號的禮?」老人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反問,「是你這丫頭心儀的男人嗎?」
「男人?!」天啊、地啊,饒了她吧!「女乃女乃,這輩子您若想著探春嫁出去,保證無望;我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試問當今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我,對吧?」
「呵呵,這很難說幄!」探春」丫頭不只人長得美,心性又聰明,這樣里外皆備的好姑娘,也只有真正具慧眼的好男人才有娶她的福氣。
前陣子她還听寶玉提起一個叫諸葛什麼的,對他們家探春表現得很心儀的模樣,想來應是有心才是。
對這種事,她老人家雖不打算出面干涉,卻也樂觀其成、只要這對小兒女互相情投意合,那……呵呵,賈府可又能熱鬧好幾天了呢!
不知老女乃女乃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的武探春,一看她臉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禁頭皮發麻、全身發冷,趕緊開口說了聲再會,便腳底抹油,溜得比什麼都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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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同樣的黑衣人再次出現在賈府的大觀園中。
但瞧他行蹤詭異、躡手躡腳,邊走還邊小心注意四周景況,確定沒人發現他的行跡,才轉身對一扇熟悉的門板輕叩幾聲。
正在房內秉燭夜讀的諸葛遠樵,一听這敲門聲,以為是好友賈寶玉夜訪而來,不疑有他直接把門打開往外一看,卻見門外之人一身是黑,與他之前夜探賈府的裝扮很是相同,這分明是針對他而來嘛!
「你是誰?為何做這樣裝扮?」這可是他的正字標記,豈容他人模仿!
「噓!小聲點。」天啊!他是惟恐天下不亂嗎?
喊這麼大聲,也不怕被人听見。「武探春,知道了吧?趕快讓我進去。」
話落,她也不管他肯或不肯,直接伸手一推,大方地踏了進去,跟著才解開覆在自己臉上的黑布,以一張美麗絕倫的容顏面對他。
「這麼晚了,你竟然只身跑到一個大男人房里,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壞作名節?」這女人的膽子實在大得過分,總喜歡做些驚人之舉,惹人替她憂心,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哼!」女子名節在武探春眼中形同無物,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一生只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哪怕人怎麼去說。「我已經有血珀的消息了,你听是不听?」這才是她今晚來此的目的,其余的她懶得浪費唇舌。
一听血珀二字,諸葛遠樵再也無心于其他,一個跨步焦急地鉗緊她細弱的雙肩逼問︰「趕快說,血珀現今流落何方?被何人所收藏?」
「放手!你掐痛我了啦!」這男人的手勁實在大得嚇人,別看他只是輕輕掐住她的雙肩不放,那勁道可足以掐紅她細女敕的雪膚;不用月兌衣細瞧,武探春也能知道自己的雙肩鐵定瘀青了啦!
「喔,對不住,在下只是心急了點,所以才會……」一听她呼疼,諸葛遠樵滿臉愧疚地趕緊放開她,更焦急地開口道︰「來!我瞧瞧,是否有傷到你?」
瞧?「呵呵!耙問這位君子,你要怎麼瞧?難道要小女子當著你的面褪衣讓你看個清楚不成?」廢話一堆,根本于事無補。
「這……」失當的言詞,再次逼紅諸葛遠樵一張俊臉,「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個是故意的,望姑娘能原諒在下的失言與方才的粗魯行徑。」
「哈哈哈!」看他一張俊臉紅得可比天上晚霞,武探春忍不住炳哈大笑,不但笑得夸張,還笑彎了腰,捧著肚子笑出兩泡淚。
看這女人笑得如此放肆,諸葛遠樵一時惱羞成怒,干脆橫眼怒瞪,直逼她住了口,他才沒好氣地導回正題︰「現在姑娘總可以把話說清楚了吧?」
「是、是。」諸葛遠樵表現的越是怒氣騰騰,武探春的笑意就益發無法控制;若不是對他那雙怒眼還存有幾分忌憚,她可能會再次仰首大笑,哪管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我今天去見老女乃女乃,從她口中得知賈府的一房遠親擁有如你所描述的東西至于那樣東西,是否真是你所說的血珀,就得由我親自出馬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