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繼續听下去,你這幾年所過的日子可精彩極了,跟那個女人交往之時,你還接了幾件大交易……」
听老人家一個字一個字揭露他所有的隱私,白震天簡直快听不下去,這些事全都是他自己的經歷,哪還需要人來幫他回憶?
越听他是越坐不住,如坐針氈般的忐忑,更有一股往事不堪回首的悵然。
想起過去荒唐的歲月,他越听臉越紅。怎麼當時他做那些事時一點也不感到羞愧,現在藉由這老人家的口來回首往事,他才發覺自己真是荒唐得過火,倘若地下有洞,他定一頭鑽進去,省得在此丟人現眼。
一一地把白震天所有經歷說完之後,林建貉雙眼緊緊地逼視著他,「這些事情,我想你無法反駁吧?」
「我為什麼要反駁?相反,我相信精明如你,該知道欠我一個交代吧?」私生活被人偷窺的尷尬,讓白震天不甘處于劣勢的地位,反守為攻,直逼眼前這只老狐狸,要他給自己一個交代,現在、馬上。
「我唯一能說的就是——你沒猜錯,笑面虎確實是我的人。其余的……」意味深遠地睨他一眼,他不打算說得太過明白。「你自己去想,還有最重要的問題是我為什麼要注意你?」貞代的心事只能由她自己開口,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惟一能期盼的就是眼前這年輕人自己去發覺。
要不,這件好事肯定多磨。
林建貉看得出眼前的白震天是個敢愛敢恨、恩怨分明的鐵血漢子,他若真能體會貞代對他的心,應該會想辦法回報才是。
笑面虎是他的人?!很好,現在白震天總算知道第一個要算賬的對象是誰了。
「那我想你也該知道我與你外孫女之間的交易內容才是,請問,你難道都沒有意見嗎?」在他面前,他等于是個透明人,一點私密也沒有,那他與他外孫女間的交易內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才是。
「我為什麼要?」林建貉濃眉一挑,愛笑不笑地回答。「貞代都已經滿十八歲了,有些事她自己就能做主,我老人家也不好插手管太多吧?」
「那就好!」不管最好,如果他敢管的話,那就別怪他違約,停止他與那個女人之間的所有交易。「我想你準備的好茶,我今天是品嘗不到了,現在我總該可以走了吧?」
「呵呵!不急、不急,這泡好茶只要你願意,我隨時歡迎你。對了!要走之前別忘了連你的客人也一起帶走啊!」喝茶事小,外孫女的事才重要,他總得提醒他一下才好。
廢話!這還需要他來提醒嗎?「這是當然,我正等著你老頒道聖旨,好讓我把人給帶走呢!」
瞧這年輕人義憤填膺的模樣,以及咬牙切齒的說話語氣,林建貉很不放心地再加上一些警告︰「收斂好自己的脾氣,別把我心愛的乖孫女給嚇著,還有切記千萬不可把我倆之間的對話內容說給她听,知道嗎?」
這能說嗎?所有一切都事關他自己的私密,他說得出口嗎?「知道了,這不用你說。」
「很好!」放心之後,林建貉跟著轉身對著廚房的方向喊著︰「貞代,白先生要走了,你走是不走啊?」
「來了,來了。」當然要走,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呢!
不是她不喜歡跟自已的外公多相處些時候,而是外公給她的威脅實在太大,她很擔心外公會把一些不該說的全都對他說,為了預防這事的發生,佟貞代一出廚房即匆忙地拉著白震天的手就走,連短短的再見兩個字也忘了跟她親愛的外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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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知道的?
若說是笑面虎出賣了他,可有些事情連笑面虎也不知道,林建貉又是用什麼樣的方法知道的?
不管他家里的事或是他個人的感情世界,那只可惡的老狐狸都能像親身經歷一般,描述得極為詳盡,甚至連他當時的心態也能模得一清二楚。
「可惡!」越想越氣的白震天,不自覺地踩重腳力,更憤怒地狠捶方向盤泄怒,「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不肯讓她開車,所以佟貞代很體貼地把駕駛座給讓了出來;他說她開車的速度就像烏龜在爬,可他行駛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吧!
這樣的時速實在超過她心髒的負荷程度,靜坐在他身旁的佟貞代很自然地屏住氣、緊繃著身子,雙眼更是緊緊地盯住眼前的方向,就怕一個不小心錯過驚險的鏡頭。
她一臉慘白,嚇得不知所措,可就是不敢開口抗議。
當一聲「可惡」的暴喝突然傳進她的耳朵時,她被嚇了好大一跳,心跳的頻率更是加快許多。
「你在……生氣嗎?」她問得忐忑不安,神情更是緊繃,聲細如蚊,不仔細听還真听不見呢!
可白震天就是奇異地听到了她的聲音,轉頭一看,才發覺她那難看的臉色,再低頭往汽車的儀表板一瞧,時速一百二十公里,想想還真是快了點。
腳板移了一下,他輕輕踩了下煞車,就在這時他突然驚覺到……該死!煞車怎會突然失靈呢?」緩不下車子行駛的速度,白震天第一個念頭就是跳車,自私地只想到自己生命的安全,完全不顧身旁的她。
「什麼?」不會吧!煞車失靈,這下豈不是連他也被她拖累了,「怎麼辦?你趕快想辦法跳車啊!別管我了。」
原本就有這個打算的白震天,在听到她的話後,反倒不想這麼做了。
他就是天生反骨,就是喜歡跟人作對,她越是要他這麼做,他越是不肯,不過他可不會直接對她承認。「這輛車子性能太好,價格太過昂貴,真要這麼把它給犧牲,我還不舍得呢!」小問題,這種麻煩他自會處理,根本用不著她來操心。
越來越快的車速,早把佟貞代給嚇慌了,她雙手緊緊地抓住門邊的把手,看著他雙手利落地操控著方向盤,在車群中穿梭,此時車子的速度雖已減緩許多,可危機依舊存在,死亡的陰影更緊緊地籠罩著他們。
死亡對佟貞代來說是個解月兌,她從來就不畏懼死神的召喚,只是她不能拖累他啊!
白震天與她不同,他有健康強壯的體魄,還有大好的前程,說什麼她也不能讓他有任何的意外,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惟一的祈求就是能保住他的性命,就算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打定犧牲自己的主意,佟貞代硬是忍住身體的不適與心里的恐懼,雙眼瞠大仔細觀察事情的變化,打算在最適當的時機,用自己的身子保護他的安全。
白震天心里所想的跟佟貞代完全不同,他不肯放過任何可活命的機會,邊忙著穿梭在車群中,邊放松油門,讓車子的速度減緩下來,觀察四周的一切,好不容易終于讓他找到一處可以讓車子停下來的地方,方向盤利落地一轉,跟著車子便撞了上去。
佟貞代沒有多想,用力地往他身上一撲,像個慈母緊緊地呵護懷中的孩子,只求他能平安,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該死!你干嗎突然擠過來?」震開的安全氣囊再加上她與他兩個相迭的身子,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答非所問的佟貞代完全忘了男女有別,一心只擔心他是否無恙,不只用一雙焦急的水眸關注著他,還雙手齊上地檢查他的身子,定要確定他無礙才能夠放心。
「你在關心我?」不會吧!以他倆的情況,慘的可是她,該被關心的對象也該是她才對。「為什麼?」為什麼這女人要特別關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