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也不管他進不進來,干脆先行一步,走到屋子里唯一一間衛浴設備,幫他放了一臉盆的洗澡水,想供他洗澡並洗臉。
一臉盆的水耶!好心疼啊!這個月的水費還有瓦斯費,不知又要增加多少?在想趕他走,又趕不走的情況下,她這個月的開銷鐵定會增加許多,到時她的錢……嗚,好心疼。
唉!這男人對她來說,果然是個麻煩,而且還是個推不掉的麻煩。
當放好熱水之後,杜玉鴦氣悶的轉過身子一瞧,才發覺那男人竟沒跟她一起進來。「可惡!他到底要為我惹多少麻煩才甘心?」好啊,既然他不跟著她走,那就別怪地無情。
踏著憤怒的步伐,杜玉鴦擺出一臉猙獰恐怖,一步步逼近那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彎身,伸手就揪住他的耳朵,硬逼他清醒過來。
他直喊著︰「好疼、好疼,放開我。」
「要我放開可以,但你得自己站進來,走進浴室去好好清洗干淨,要不……哼哼!後果可想而知。」
「妳好凶喔!」他說得可憐,更感委屈。明知這女人凶悍無比,可他就是直覺的想賴在她的身邊不肯走。這叫什麼?犯賤是吧?
「你管我凶不凶!讓你再踏進我家門坎,對你來說已經算是夠好了,你竟然還敢當著我的面跟我抱怨,怎麼?是不是要我再把你趕出我家大門?」她說得狠,姿態更是明顯的不悅,一臉不歡迎的表情更是不容人錯認。
一看她擺出這凶悍的架式,他也只好委屈的把所有的不滿吞回肚子,乖巧的照著她的指示,緩緩的踱向浴室。
「記住!你可以用的熱水就只有那盆子里的,不準再給我多放;還有一定要把全身上下洗得干干淨淨,要不我照樣會把你趕出去,知道嗎?」
「喔!」
無精打采的應付她一句之後,他轉頭一瞧,才發覺那女人所說的盆子竟才這麼一丁點人,拿來洗頭都不夠呢!還妄想他把全身洗干淨,這、這可能嗎?
「呃……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倚在浴室門口,雙眼緊盯著他一舉一動的杜玉鴦,不用等他出口,一句話就狠狠的斷了他所有希望,「就只有那些水,你有辦法就用,如果沒有辦法,我也絕對不會勉強你,干脆逮你到警察局去,一了百了。」
「不!不!」一听她要扭送自己上警察局,他怕得臉色發白,顫魏魏的開口道︰「我可以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就算不可以,他也會想出法子化腐朽為神奇,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很好。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再多可就別怪我……」
「我知道了,我保證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鐘的。」在她的威脅之下,他不管她所提的要求有多不合乎常理,照樣一口允諾。
「很好。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現在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丟出來給我。」這是為了搜證,杜玉鴦想從他身上的衣服尋找出能代表他身分的蛛絲馬跡,只要能讓她找到線索,她就可一舉把他給解決。
五分鐘,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而已。
他手腳利落,動作更是快速,三兩下就把自己扒得一乾二淨,跟著還配合的把他的衣服丟到外頭,然後先就著臉盆里的水清洗頭,跟著再清洗身子……
★※★※★※
里頭的人忙得暈頭轉向,等在外頭的杜玉鴦也沒空著,她把他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都掏過了,可惜就是找不到半點有關于他身分的線索。
這怎麼可能?看這身昂貴的服飾,他身上至少也該帶個皮夾,皮夾里應該也要有張身分證、信用卡、抑或是健保卡之類的證明文件才是。
可翻來覆去全部找遍了,不要說沒有那些卡片證明,就是連一張白紙也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有人出門都不帶任何證件的嗎?甚至連最基本的現金也沒帶,這情況可真有點詭異,有點說不過去了。
是有人在她之前淘光他所有證明文件及現金?抑或他個性散漫,本來就不習慣帶那些東西?
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杜玉鴦干脆將手中的濕衣服丟往一旁,這時她赫然發現他的外套里竟繡著一個字--紳。
這代表什麼?是他本來的名字,還是服飾店的名號?
「我洗好了,可是……」很勉強的洗完澡之後,跟著他才發覺自己並沒有任何可以換穿的衣物,只好拿起掛在浴室里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怯懦的站在杜玉鴦的面前,畏縮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完全。
「洗好了是嗎?」抬起頭,杜玉鴦這才發覺一個極大的問題,「怎麼辦?我這里沒男人的衣服可供你換洗,這下應該怎麼是好?」這問題還真是教她頭疼,更嚴重的是她根本不知該怎麼安置他才好。
看她蹙緊眉頭一臉為難的看著自己,他更是嚇得不敢亂動,就怕再惹她生氣,更怕她會狠心的再把他給趕到屋外淋雨,那種恐怖的經驗,可是他窮其一生再也不想去嘗試的。
想了再想,杜玉鴦突然想起,「對了,我好像有一件過于寬大的衣服。」想到那件衣服,她馬上翻箱倒櫃的找,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著它。「哈哈!就是它了,你今夜就暫時穿上這件衣服吧!明天我去上班時,再幫你想想辦法。」要她花錢去買當然是不可能,唯一的方式就是征求好心人士的募捐,她想這法子應該是行得通才是。
一看清楚那件衣服,他臉色倏地漲得緋紅,以很不確定的語氣問︰「妳當真要我把這件衣服穿在身上嗎?」好恐怖的衣服,好恐怖的顏色,瞧它一身紅得像火,質地又不是很好,皺巴巴的,他實在不敢穿著這件衣服出去見人。
「怎麼?難不成你還敢挑剔不成?」有衣服讓他穿,他就該叩首稱謝了,還嫌東嫌西的,不想活了嗎?
「不、不、不,我馬上穿,我馬上就穿。」只要她一擺出凶臉,他就會很莫名其妙地感到畏懼、畏縮,就不知尚未喪失記憶之前的他,是否也是如此。
「拿去,自己到浴室里面穿,至于內在美,就暫時空著好了。」反正這件衣服也夠長的,就算不穿內褲,應該也不至于春光外泄才是。
「喔!」顫巍巍的伸出手,他接過她手中那件恐怖的紅色長衫,跟著轉身進入浴室,磨蹭了好久的時間,還是不敢出去。
瞧著從鏡子里倒映出來的影像,男不男,女不女的,更可怕的是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有點緊繃,他一身壯碩的肌肉根本遮掩不住,更糟的是,它的長度根本無法遮掩住他的臀部,也就是說有穿它比沒穿它還要來得糟糕。
「喂!你在里頭生小孩嗎?還不趕快出來。」為了他,她已經浪費很多的水以及電力,他若再執意躲在浴室里不肯出來見人的話,可就別怪她一把將所有的燈熄滅,順便趕他出自己家門,省得再為他浪費更多不必要的金錢。
「喔!好。我現在不就出來了嗎?」他實在沒那個臉走出浴室,可在她的威脅之下,他又不得不出去,只好扭扭捏捏的打開門,一步步緩緩的走向她,垂著頭不敢直視她可能會有的表情。
杜玉鴦一手拿著他換下的衣服,邊開口邊緩緩抬頭,「我從你衣服上找到了一個線索,那就是……」
話說到此,她口就這麼呆呆的張著,一雙眼楮瞪得眼珠子都快往下掉,一切就只為他穿上那件紅衫的可笑模樣。
「天啊!炳……你的模樣……實在是……哈哈哈……太、可笑了!」她一邊笑,一邊說,笑得彎腰流淚,不可自抑,根本無視他漲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