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阻止小姐的沖動,她只好暗中用手拉了拉小姐的衣袖,提醒她控制自個兒的脾氣,提醒她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還不抬頭嗎?」兩名太監之間的小動作,龍羿天當然是一目了然。這讓他對這低頭不語之人產生更多的好奇,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名太監的真實面目,更想了解此人此時心里的想法,為此他低子,舉手用力一掐,不顧那微弱的反抗力道,野蠻的強抬起這人低垂的容顏。
兩雙眼楮剛一接觸到的剎那,好似爆發無數的火苗,劈哩啦地在兩人心中燃燒。
眼前的他就是龍羿天嗎?是她宋靜鷂的夫君嗎?
壯碩的體魄幾乎有她嬌小身子的兩倍,以現在蹲著的姿勢估量他的身高,宋靜鷂知道,就算她站直身子,也難抵他的肩頭;濃黑的劍眉,眉宇間隱藏一股不容小覷的悍勢,如烈陽般攝人的瞳眸、厚薄適中的唇形,著實迷人。
強悍、霸道、英挺的他,無論到了何處,都是惹人注目的焦點,也是每個懷春少女心目中最佳夫婿的人選,不過這其中絕對不包含她宋靜鷂在內。
他不屑娶她,相對的她更不屑嫁他,就算他身份高貴、世間難有人能匹敵,還是吸引不了她宋靜鷂的心。
好俊的一張臉!這是龍羿天對那小太監的第一眼印象。
可惜啊!可惜!倘若這張臉能換到一名女子身上,該是怎樣的天姿國色;這般俏麗、慧黠,這般靈動誘人,仿若誤落人間的仙子一般,縴柔美麗得引人憐惜,可那雙眼中卻閃爍著跟容貌完全不搭的倔強神采。
有厭惡,有抵死不從的抗拒,更有把他當成仇敵一般仇視的敵意,這樣的眼神,讓龍羿天不自覺的深受吸引,大手毫無所覺的撫上那兩片女敕若花瓣的櫻唇。假如能親嘗一口,又會是怎樣的滋味呢?
因為這層疑惑,龍羿天不由自主的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宋靜鷂眼看著那張俊臉正一寸寸的接近卻無力抵抗,只能顫巍巍的任由他去。
「皇上,既然已經證實這兩名太監沒啥問題,那是否可以放他倆回去?」紫虔眼看一場荒唐的鬧劇即將發生,不得不開口打散彌漫在那兩人之間的詭譎氣氛,只為維持皇上的盛名,阻止一場丑劇發生。
「喔!」龍羿天對紫虔的干擾,有點惱,又覺得有點可惜,不過也有點感激。倘若不是他出聲,現下……「好吧!你倆退下。」這話一出,龍羿天心里就有點反悔,不由得再開口追問︰「你倆是哪兒的奴才?」這問題提得倉促而且荒唐。堂堂一國之君,何時竟關心起這點小事了。
不過既然皇上都提了,秋拾只好趕緊回道︰「膳房。」話甫落,她就趕緊拉著宋靜鷂逃命去也,就怕那皇帝老爺又要提什麼讓人為難又無法回答的問題。
「膳房?」龍羿天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雙眼的視線始終膠著在那俊美無比的太監身上,他喃喃的低問︰「膳房的總管是哪位?現在就找他過來,朕有話交代。」
「皇上……」紫虔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自己的好友,也就是當今南莞國的皇帝心里所想要的,這真的是太荒唐也太不可思議了,所以他開口想力勸皇上放棄。
「這是聖旨,你敢抗旨嗎?」一句話完全封死紫虔的一張口,他龍羿天說過,只要是他心里想要的,任何人也別想違抗。
違抗者死!任何人也不容寬恕!這是不變的法規,更是龍羿天治世的手段。
第二章
從龍羿天面前倉促逃離的宋靜鷂,滿臉忿鷙陰沉的宣布︰「我討厭那個男人!恨不得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以消我滿腔的怨氣。」
哇!好恐怖啊!小姐想食人肉,喝人血耶,真是恐怖至極!秋拾惶惶然地悄悄用眼角余光偷瞟身旁的宋靜鷂幾眼,看她依舊怒容滿面,不由得更加忐忑。只因她看出小姐這次當真是氣得不輕,要不以小姐不記仇的個性來說,這氣早該消了,可現在卻……
「我討厭他!」看秋拾不肯回話,宋靜鷂干脆霸道的擋在她面前,蠻橫的再提一次。
「是,秋拾知道了。」她還能不知道嗎?一路上就听小姐叨念個不停,講夸張點,她耳朵都快長繭了啦!
「你說,他是不是很該死?不只罔顧我的生命安危,還打算放手讓人對我施以毒手,這是否表示他心里根本沒有我的存在?」愈說,宋靜鷂就愈義憤填膺,真恨不得能立即找龍羿天拼個你死我活。
皇上該死!這種事秋拾可不敢同意。不過把他拿來跟憤怒的小姐相比,想想還是小姐這邊可怕一些,一向自認聰明機伶的她當然懂得見風轉舵,「是的,他該死!」只要死的不是她秋拾,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更何況只是嘴里說說,她當然非常樂意配合。
「我要教訓他!」這是宋靜鷂臨時起的主意,可愈想她心里就愈覺得此事可行;若不好好教訓他一頓,她就算死也萬難甘心!
「好。」
「殺了他好嗎?」君雖是重罪,可此時的宋靜鷂根本就不管其他,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復仇。
「好的。」同樣的回答,秋拾真是愈說愈順口了。
就這樣,宋靜鷂與秋拾兩人一路討論著要用何辦法君,什麼美人誘敵、瞞天過海……幾乎把三十六計全搬出來,天花亂墜說得更是荒唐,可她們萬萬沒想到才一夕之間,竟將她們苦心思量的計劃全盤否決。
當夜,宋靜鷂突然無故失蹤,其父宋志中用盡辦法也找不到女兒的蛛絲馬跡。
一個月後,宋靜鷂突然從外頭歸來,而更讓宋志中意外的是,她剛回來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
「我決定入宮,而且是非入宮不可,就算皇上親口下聖諭,也難改我宋靜鷂的決心。」
***
宋靜鷂被人擄走的消息,也不知被人怎麼傳的,竟傳成是宋靜鷂私自離家。
一個月後,宋靜鷂平安返家的消息,更惹來眾多的蜚短流長,極盡所能的污蔑,更把身為女人家最重要的貞節踐踏至谷底。
外傳宋靜鷂之所以會離家出走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心有所屬,才會暗地跟別的男人跑了。
這對宋靜鷂的閨譽等于是莫大的打擊,會傳此言之人,其心思不難揣度。不過這還算事小,還有更不堪入耳的傳言,說是宋靜鷂在離家的這段時日里,曾被塞北蠻夷所擄,故她早已非清白之身,還可能已經珠胎暗結,存心賴與尊貴無比的皇上。
此等流言,無異是在暗指宋靜鷂涉有壞南莞國皇族之血脈、污皇族清譽之嫌疑。
假若這些蜚語只在坊間流傳,身為皇上的龍羿天還可來個充耳不聞,將之當作百姓們無聊打屁的玩笑話;無奈連朝廷的文武百官也口耳相傳、津津樂道,這下子要他假裝失聰、故作不知,是萬萬不可能之事。
「紫虔,你倒說說,這關于靜妃的所有傳言,其中可信度有多少?」龍羿天在乎的不是傳言,而是宋靜鷂失蹤的主要原因,他想知道她到底是心甘情願的離家,抑或遭人挾持?
「這……」
紫虔無言以對,只因他對宋靜鷂這女人所知有限,就怕自己的一句話可能會毀了女人家最重要的清白,更不想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皇上若真想明了這傳言具有多少的可信度,不妨暗自出宮走一趟宋府,與靜妃當面對質。」
與她當面對質,這主意好嗎?龍羿天在心中暗自思量,許久之後終于打定主意,「好,朕就依你所言,親自會會那宋靜鷂。」既然早晚都得面對,那就早點面對她好了!畢竟他也想會會那個女人,看看她的長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