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那不懂得隱藏的表情看來,端木嶸知道她正在下定某種決心,雖想追根究柢的探測她心底的打算,可眼前正端著餐盤接近他們的侍者,卻讓他沒有這個機會。
「算了,有什麼話等我們吃飽再來討論吧!」
他放開雙手,決定暫且饒過她。
下定決心後,樓雨寒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許多,她更加大方的允諾自己、放任自己,態度優閑的享受這難得有的奢侈享受。
而端木嶸也不急著在這時刻跟她攤牌,于是這頓晚餐,就在兩人同樣輕松愉快的心境下順利的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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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收去所有的餐具,換上的是一盤切割精細的高級水果盤。
樓雨寒望著眼前這盤雕工精細、色彩繽紛的精致水果盤,竟有點不舍得動手吃它,更想到現實的問題。「這麼一頓飯,肯定所費不貲吧?」
「賺錢,是人的貪念所造就下的必然,但在一番辛苦之後,我想偶爾犒賞自己一頓,應該不算過分吧!」實在是想不通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竟會把身外之物看得如此之重,「我想你會這麼日夜辛勞的原因,該也是為了這人類共通的之物吧!」他想以這個話題,作為了解她的開場白,所以他很堅持也很執意的等著她的回答。
雖想躲開這難堪的問題,可樓雨寒退一步的想,這不啻是個讓他了解自己沒有多余時間跟他糾纏的機會。
「我很需要錢,因為需要,所以我必須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賺取。也就是說,我真的很忙,忙得沒有自我,更忙得挪不出多余的時間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人生。」
「是嗎?」呵——她的話可真是「婉轉」,婉轉到讓他想不清楚她的拒絕都難。「動手啊!你不吃水果的嗎?」他話鋒一轉地道。面對她這樣婉轉的拒絕,他可得好好的想想,要用什麼樣的方法,自己才能在她忙碌不已的人生之中,佔有一席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可諱言的,當初會注意到她,是因為那個奇異的夢境,以及她一頭及腰的烏黑雲瀑。不受控制的心靈,讓他很自然的被她的倩影所牽引。
但,他從最初的好奇,一直演變到在意、過度的注意,更變成莫名其妙的執著,而無法控制的是那勾引著他心靈的情愫。
可能是因為那不知名的情愫,也可能是因為身體對她所產生的渴求,讓他很想去了解她。總而言之,要他就這麼放棄她,眼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他灼熱視線的逼視下,樓雨寒不懂他心情的轉變,只單純的想躲、想避,直覺的要自己不要介入他的生活。「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要……」離開了?
可這三個字,他根本不給她有機會說出口,直接親手叉起了一塊水果就往她正在說話的口中一塞,成功的堵住了她的話,讓她只能尷尬又狼狽的接受他這種親昵體貼的行為。
會塞她那塊水果,本意是要她安靜,不要打擾到他正忙著想方法好接近她的腦子。誰知這女人竟連吃塊水果,也能勾起他想入非非的邪念,讓他忍不住的分心,讓他就這麼以過于熱切的眼神凝視著她。
「甜不甜?」當然他這別有涵義的問題,絕對不是針對那片水果而發的,這時他心里想的是那兩片他曾經嘗過的紅唇。
樓雨寒很老實的點頭,她極喜歡現在這種入口的香甜,還有那多汁的清涼,令她貪婪的不想浪費任何甜蜜的汁液。粉舌輕吐,滑過自己的紅唇,將流露在外的甜美也一同吮盡。
她無心的舉止,卻讓端木嶸有心的看待,他氤氳的雙眼凝聚著強烈的企圖,「我也要。」至于要什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曉得。
「什麼?」吃了一口,還想再吃。正叉起一塊水果想塞入自己口中的樓雨寒听到他這沒頭沒腦的要求,一時搞不懂他的話意,就這麼傻愣的看著他。
他的表情很清楚的寫著期待,而且還有一種迫切的渴望。難道他也想吃嗎?那為何不自己動手?
她甚是為難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果,雖然想大方的與他分享,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須喂他吃的那種親密畫面,她實在是沒有那個膽啊!只能心慌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他專注且不死心的眼神,竟讓樓雨寒疑惑起自己是否太過于小氣?連一塊水果都舍不得跟人分享。最後,她終究還是投降在他滿臉的期待與渴望下,紅著臉,親手將水果喂入他張開等待的大口。
「嗯,不錯,確實好吃,難怪你會一嘗之後還想再嘗。」雖然這不是他心里真正所想要的,可至少她肯親自動手喂他。對!不理會她的拒絕,只要自己堅持一步步的逼近,相信她就算真有心想躲,也逃不過自己的糾纏。
不想再讓自己遭遇到剛剛的窘境,樓雨寒干脆放下手,不敢再去妄想動那盤水果。「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要離開了?」
「急什麼?我們要談的主題都還沒開始,哪有那麼快就離開的道理?況且這麼好吃的水果,不吃完豈不可惜。」打定了糾纏她的主意,端木嶸很惡意也很故意的忽視她現在的不安與羞窘。
他絲毫不在乎她的拒絕,逕自再叉起一塊水果舉到她的面前,就這麼執意的等著她開口接納它。
在張口與不張口之間,樓雨寒很困難的做著抉擇,幾次想開口拒絕,卻在他那雙執意的眼神逼視之下,說不出任何話來。
「小姐,我舉得手都酸了,你還不肯接受嗎?」知道她心里正在進行一場要與不要的拔河比賽,為了確保對自己有利的一方獲勝,他狡猾的使出哀兵政策。
「如果你現在肯放手的話,那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她懊惱得不想妥協,可卻萬分為難,只能期望他先放棄自己的固執。
「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這種事無論說給誰听,相信受支持的一方,鐵定是我。」
他的話乍听之下,好像很有道理,可樓雨寒就是覺得不對勁。在接收四周紛紛投遞過來的關懷視線,她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只能無奈的張口,小口的咬住那片水果,只希望他能放手,讓她自己用手去接。
刻意忽視她想親自動手的意圖,他更加故意地開口催促︰「咬下去啊!你不咬下去,我如何放手?」
清楚地明白他不會放手的決心,樓雨寒只能咬下一小口香甜的果肉,正當她想咀嚼那塊入了口的水果時,卻訝異的看到一幕她連想都不曾想過的畫面——
他竟毫不避嫌的將其余的果肉,塞入自己的大口之中。
「那是我吃剩下的部分啊!」面對他這麼刻意表現的親昵行為,她更加驚慌的低喊,整張臉的溫度霎時升高。
「哦,好像是這樣沒錯。不過你想,我們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呢?」
他的話有意無意的撩撥著她,再次惹得她坐立難安,小臉上的色澤也更加紅艷了。
「別胡說!」紅著臉,她本想用嚴厲的語氣斥責他這番不當的言詞,誰知說話的語氣卻是軟弱無力,讓人听來還會產生誤解。
「好吧,那就算我胡說好了。」沒有浪費多余的精力去跟她辯解這無所謂的問題,他再次叉起一塊水果,再次以同樣的堅持,進行無言的誘逼。
「我不想吃了。」這次樓雨寒可是堅持的拒絕,她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像剛剛那種尷尬的場面。
「吃嘛!很甜、很香、很好吃的哦,放棄了它,豈不是太可惜了嗎?」他極盡所能的誘惑,邪惡得就像伊甸園中那只正企圖誘惑亞當、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