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林得寬的話才說完,四周的盜賊可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窮酸書生,你以為憑著你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就妄想跟我作對嗎?你真以為老子我不敢殺了你嗎?如果要我踩著你的尸體過去,才能得到那美人的話,那我真的不介意讓你成為我刀下的亡魂。」說完,帶頭的真的不客氣地揮下一刀,往林得寬的身上砍下。
「啊--」看著自己的丈夫即將成為刀下亡魂,郁真更加害怕地大叫。
而隱身在樹干後面的白奉青,再也耐不住地出面擋下了那凌厲的一刀。
看自己的那一刀並沒有如他所意的砍在那書生身上,反而讓人給隔開了。這讓那帶頭的更加生氣地胚了一聲,然後說︰「沒想到還有幫手呢?好!今天老子就讓你們二人同日做忌。兄弟們,大伙上!」一聲令下,所有的嘍馬上團團地將他們三人圍住。
而得寬與奉青,更是同心協力地將郁真保護在他們的身後。
眼前的場面,在一剎那之間變得凌亂不堪,殺人的吆喝聲,更是綿延不絕的響徹雲霄。
白奉青的武藝雖然高超,但也一人難抵四手;而林得寬則隨手撿起了一根木棒,奮勇敲敵;眼看他們三人,漸漸地被盜賊給沖散。
此時的戰況,只見一些匪徒圍繞著得寬;另一些匪徒,則緊緊地將白奉青與他身後的郁真團團圍住。
而自始至終,在郁真身前保護著她的奉青,因為個人的力量微薄,只能顧著身後的她,卻乏力顧及到得寬的安危。
這時的林得寬被盜匪們給沖到了另一邊去,身上難免受了不少的傷,此時就見他一邊辛苦地躲著盜賊揮下的狠刀,一邊還努力地跑著。
漸漸地,他們被迫來到了一處懸崖。當一刀再揮下,而林得寬又只能顧著眼前的那一刀時,卻忽視了他身後的危機。
一個退步,他就這麼一腳踩下了懸崖,當發覺之際,一切已經是來不及了!
「啊--」一聲淒厲的吼叫聲伴隨著他的身子,就這麼無助地墜落在萬丈懸崖下。
在這同一時刻的奉青,他的眼楮也注意到林得寬的危急,他有那個機會去挽救得寬的生命。
可是就在他要提氣縱身之際,一個念頭卻阻止了他的行動。那就是,只要沒有林得寬的存在,只要沒有他的存在,那──郁真就會完全地屬于他。
對!只要沒有林得寬的存在,那郁真就毫無疑問地屬于他。
因為這個念頭,讓他殘忍地看著自己的義兄墜崖,更讓他冷眼地觀看著他墜崖的畫面,卻沒有絲毫救他的意念。
另一方面的郁真在听到那一聲淒厲的喊叫聲時,她心急如火地想跑過去,心慌地伸出手想要上前拉住得寬揮動的手臂之時,已經是來不及的事了!
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得寬墜崖,她就這麼親眼目睹了他的死亡,卻是束手無策。
不能忍受這樣刺激的她,隨著他的墜崖也跟著雙眼一閉,無助她昏厥倒地;緊跟在她身後保護著她的奉青,眼看著郁真昏厥的身子,適時地伸出強壯的臂膀,趕緊攬住了她。
望著她那一雙緊閉的眼,他的心中竟然沒有愧對兄弟的意念,有的只是感謝蒼天的安排,讓他能有這個機會獲得她的愛。
在毫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他攬身一抱,抱起了她昏迷的身子,提氣縱身,施展了絕頂的輕功。幾個縱躍,終于甩月兌了那群盜匪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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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她昏迷的世界里,她痛苦地大喊著︰「回來!得寬,你回來啊!」緊閉的雙眸有著流不完的淚珠,臉上更帶著椎心的痛苦神情。
盲目地舉起雙手,努力地揮動著;張開的手掌,更宛如一個溺水的人,想抓住那唯一求生機會般的對著空蕩蕩的空間盲目地搜尋。
這時在她身邊照顧的奉青,看到她那揮動的手臂,趕緊伸手上前緊緊地抓住她那盲目揮動的雙掌。就這樣那一雙白皙的手掌緊緊地抓住唯一的依靠,再次沉入更幽暗的世界里。
盛滿溫柔的雙眸痴痴地看著她的容顏,心中卻有著絕對的滿是與喜悅。自私地想到她從今只會屬于他一人,他那一顆殘忍的心,竟奇異地獲得了平靜。
「真兒,現在的妳,再也沒有任何借口可以逃避我的深情;現在的妳,只能完全地屬于我,再也沒有人可以跟我分享妳的柔情。」痴纏的心,讓他撇開了見死不救的殘忍,只一味地想到佳人入懷的美景。
這等的私心!這等的殘酷!難道一份執著的愛,就是以讓一個人泯滅自己的良心,只一味地想到自已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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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郁真的堅持下,白奉青只能命人下崖搜尋。歷經千辛萬苦之後,終于尋到了得寬墜崖身亡的遺體。
看著自己丈夫那滿臉的血跡,還有那一身殘破的身軀,布滿了累累的傷痕,有刀傷、也有墜崖時被荊棘刺傷與多處骨折的痕跡。
得寬這等慘狀,讓郁真的一顆心更加地痛苦。因忍受不了那傷透心的痛苦,她嘶喊、她哭泣,也曾無助的幾度昏厥。
在認清自己無論如何也喚不回丈夫生命的事實之後,她終于堅強地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哀傷的時候,她得冷靜下來好辦好丈夫的喪事。
可是這又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啊!想起他們夫妻倆過往的種種恩愛,她就無法自痛苦的深淵中月兌困而出。
只見此時的她,一身的白衣素服,臉上更布滿了那永遠也來不及干枯的淚痕。從她無聲飲泣的背影,還有整個人彷如失去所有生命力的死寂,在在都讓奉青擔心。
從得寬死亡至今已經過了十多天,但依然不見她心中的哀傷有停止的時刻。這種情況,終于引發了奉青的不耐。
只見他大方地跨進靈堂,一把拉起郁真長跪的身子。
「夠了!別再這麼折磨妳自己,妳做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是夠,難道妳不知道人死但求入土為安的道理嗎?妳這樣的作為,只會讓得寬連死也不安心啊!相信深愛妳的他,絕對不願見妳今天這副模樣,更不願見妳為他連三餐都不顧,就只是整天跪在他的靈前痛哭難過。」
「放開我!」對他所說的話,她還是秉持著無動于衷與冷漠的神情,淡漠地開口希望他能放開她。
「不!不!」她那副心死的模樣,讓奉青的心更加地害怕。
伸手一指,指向得寬的靈堂,他殘酷地刺激著她說︰「看清楚!妳給我仔仔細細地看清楚,林得寬他已經是一個死人,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給妳任何的關愛、絲毫的溫暖。」
這番殘酷的話說完之後,他更是一把緊緊地擁住她的身軀,將臉深埋在她的頭上,懇求地說道︰「張大妳的眼楮看清楚,妳眼前還有我的存在啊!還有我在愛著妳!求求妳,回過頭來好好地看看我!看看我的眼楮,看看我的心,用妳的心體會我對妳的那份深情,更用妳的眼楮,看看我那連至死都不悔的情意,好嗎?」悲哀的語調,說得是那麼的絕望、又是那麼的懇切。
但這樣的他,依然撼動不了她那一顆已經隨著得寬的死而死寂的心靈。她用力地推開他的擁抱,以更加殘酷也更加冷淡的神情,絕斷地對著他說︰「這一輩子,我既然已經是林得寬的妻子,那我就算是死也是林家的鬼魂,請自公子另尋他愛吧!郁真自認福薄,無福承受你的厚愛。」
不死心的他,想向前再開口試著說服她;但眼前淡漠的她,卻彷如避他如蛇蠍般的後退著,眼神中更帶著誓死不屈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