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會看著辦。」富天成厲眸細眯,聲音冷淡。
真是不可愛的男人!性情不好、脾氣壞、嘴巴又不甜,情路坎坷喲~~會不會成為富家之恥啊?
見他轉身要出門,她難得佛心來著,好聲好氣的道︰「你要加油啊!如果你真心想跟冉福鈴在一起,就不要退縮,勇往直前。」
他回身,怪異地看著她。
她挑了挑眉。「呃,雖然你是哈雷機車級的大哥,但我也知道你照顧我比爸照顧我多得多,至少爸不會答應讓我『命令』一百次。所以,我自認為我還算了解你,我知道你有多難親近,多難得會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當然不希望你失戀,免得你把氣出在我身上。」
雖然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喜歡用命令的口吻責罵她,但比起游戲人間的父親,至少他帶給她安定的力量。
「天悅,」他的反應意外冷靜,聲音也溫和,「誠實的面對你自己的心,你對尹雍棠是真心愛上他,還是不甘心他沒有追求你,所以才如此執著?」
「干嘛突然扯到我身上?」
「放棄尹雍棠吧!天悅。」
「干嘛啦?」
「憑你的美貌和條件,你努力了這麼久他都沒辦法愛上你,那表示你們真的無緣、不來電,所以要趕快放棄,免得自己受傷。」
「我不要。我想要嫁給他!」
「如果他還是沒辦法愛你呢?」
「我會繼續努力下去,因為在我周圍沒有比雍棠更配得上我的男人了。」
盎天成仰天長嘆一聲。沒藥救的公主病!堅持公主一定要嫁給王子。
「富天悅。」
「嗯哼。」
「我這趟去美國出差,和歐太淵見過面。」
「歐太淵?」
「不要說你忘了,因為你的關系,他雖然撿回一命,卻必須終身坐輪椅。」
盎天悅忽然氣息一岔,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怪異地皺眉。
「都說過一百遍了,又不是我找人打傷他的……」
「富天悅!」
「干嘛?你又要罵我嗎?」
「我不會為同樣的事情罵你兩遍,如果你听得進去,一遍就夠了。」他淡然地說︰「我只是要告訴你,歐太淵結婚了,他的妻子剛懷孕。」
「哦,那很好啊!」
「不管歐太淵的想法如何,他的父母家人都不可能原諒你,這一點你要明白。我告訴過你,有些『罪』是別人無法替你償還的。」
「那又如何?他的家人都在美國,我不會跟他們再有瓜葛。」
她究竟是死鴨子嘴硬,還是完全沒有罪惡感?
盎天成眉目一沉,森冷道︰「你明白尹雍棠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嗎?他為什麼對福鈴那麼好?」
「你知道?」
「福鈴念國中時曾發生車禍,休學一年,那位肇事者就是尹雍棠。一開始或許是為了贖罪,尹雍棠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直到福鈴身體痊愈重回校園,她的父母也釋懷原諒了他,可是尹雍棠每年回國都會去探望福鈴,慢慢的,那分感情變得不單純也說不定,我不是他,我無法解讀他的心態,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
「什麼?」
「尹雍棠是個絕對負責任的男人,不會逃避自己犯下的錯。」
「所以?」
「他不會喜歡不負責任的女人。」
盎天悅胸口揪疼,「我哪有……可是,歐太淵那件事他又不知道。」
「歐太淵的母親,是尹雍棠的姑姑。」
他能感覺到她整個人僵住。
真可憐,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過錯,即使並非故意,也在別人的人生留下難以抹滅的傷痛,如果不思贖罪,有一天那個罪孽會反噬的。
一股沉悶到近乎窒息的氣氛在兩人凝望間蔓延開來。
地點,冉家的客廳。
時間,晚上七點,冉家父母去喝喜酒。
盎天成堅持要見面說清楚,要分要合,都必須由兩個人決定,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埃鈴不想出門,只好讓他到家里來。
「你瘦了。」這是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
「不要你管,我現在超級討厭你!超級無敵討厭……」
他板起嚴峻臉孔,霸氣截斷她的話,「不要說些沒用的情緒性字眼!你是小孩子嗎?對我有任何不滿,直接說出來討論,不要耍脾氣!」
埃鈴氣呼呼的瞪著她。
人家心里難過死了,他卻說她耍脾氣?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氣氛愈來愈僵,令人窒息。
時間仿佛靜止了。
痛,心好痛,一陣陣痛楚從胸口不斷傳出,她用雙手捂住臉,自掌間斷續傳出低泣聲,富天成這才慌了,一顆心全擰了起來。
「福鈴別哭……福鈴……別哭啊,你先坐下……」
她一哭,他就方寸大亂。
「你好討厭,你真的好討厭……」她心一酸,委屈的淚水如連綿小雨。
他扶著她在沙發上坐好,抽兩張面紙給她,一見她哭了,他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習慣性的關愛隨即涌現,一臉平靜地接受她的情緒性責備。
埃鈴哭到眼楮紅了,鼻子也紅了,他反而覺得可愛得不得了,由心底升起一股憐愛之情。
他想呵護她,想看她重新笑得無憂無慮的樣子。
他捧著她的粉頰,幫她拭去又掉來的眼淚,他沒踫過像她這樣的女孩,知道多金男友過去基于生理需求包養過女人便哭得唏哩嘩啦,這令他不知所措,第一個反應是別鬧了!真幼稚。但接下來的反應是奧妙的,心里暖烘烘地,她會吃醋、傷心、失望,是因為她很在乎他吧!她對他的感情是認真的。
「福鈴。」
她咬著唇,吸吸鼻子,一逕睜著水凝的眸看著他。
盎天成表情凝重了起來,他沒遇過她這種老古板腦子,但心底卻是暗喜的——他的福鈴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福鈴,我一直都是一個市儈的商人,只有在美國念書時交過女朋友,但我父親不斷告訴我對女人要大方,男人不應該小氣,所以我很習慣用錢收買女人心,不習慣談戀愛。我回國後開始工作,因為我的身份地位,主動靠過來的女人很多,我父親又語重心長的告訴我,除非我想象神父一樣禁欲,不然就試著每個月給女人生活費、幫她付信用卡帳單,如果女人一臉心花怒放的收下,表示她同意當『情婦』,認同彼此之間是買賣行為,將來分手時也會比較干脆,不會造成彼此的傷害。」
「你……」她欲言又止地咬著唇。
他跟他父親都好怪,以為包養女人是正常的。事實上,那根本不是正常的男女關系,是有錢人自以為是的想法。
「不要咬嘴唇。」他用指頭撫著她軟女敕的唇,看著她的眼神盡是寵愛。「福鈴,我從來沒有交往過像你這類型的單純女孩,一開始我也非常的猶豫,不知道太市儈的我有沒有辦法跟你談戀愛。只是我實在太喜歡你了,還是決定向你告白,而且在那之前,我早已跟徐靈兒正式分手。」
「可是……」
「我不會不尊重你而腳踏兩條船,我敢做的我就敢承認,但沒有的事就是沒有。」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神閃爍著堅定。「你對我不放心嗎?那你要更愛我啊!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去踫其他女人。」
「真的嗎?」
「我既然喜歡你,腦子里就不會有其他雜念,對別的女人也會產生免疫力,這並沒有你想象中的困難。」
他的眼底有著她無法否決的真情。
「你……會跟她們交心嗎?」
「不會。」
「騙人!那位徐小姐說她是你的紅粉知己,知道你小時候住餅育幼院……」
「她說的你就照單全收?」果然太女敕了!
「我心里很難過,好幾天都吃不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