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听來,我覺得自己好蠢。」周璇悶悶地說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嗎?
「你活該,誰教你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若你有常來跟我Talk、Talk,你或許就不會那樣死腦筋。」汪美蘭涼涼地說道。「也不曉得是誰說有愛情絕不會忘了友情,現在呢,有問題才來找我。」
周璇臉一紅。「拜托!每天上班忙的要死,然後……然後……」
「還要神秘兮兮得跟男友約會。」她對周璇公司BMW勢力之囂張倒也很清楚。
周璇點頭如搗缶。「對呀!就是這樣,所以不能怪我……」
「把朋友丟到最後一位。」汪美蘭完全了解。
講得那麼委屈!「喂、喂!沒找朋友Talk又不是我一個。」周璇抗議道。
汪美蘭笑笑。「友情是可以歷久彌新的,貴在交心,不在相處的長短。」
「那你還敢說我?」
汪美蘭聳聳肩,笑著繼續寫字。
周璇雙手抱著膝蓋,將頭放在上頭。「我現在很氣他,居然說我不嫁他是因為我不愛他、不信任他。」
汪美蘭放下筆,走到她身邊坐下。「別看男人外表成熟,他們的心性就像個小孩子,對他們而言,成家立業是‘必須’的,只有結了婚,有了家庭的責任,他們才算真正的成熟。」
「男人不見得有了家庭之後,就會穩重和成熟。」周璇撇撇嘴。
「因人而異,我想你的那一個,既然可以讓你這個百年才難得動一次心的人傾心相許,應該是個相當不錯的人。」
「可他現在像只豬。」周璇沒好氣嘟囔。
「他現在正因為娶不到心愛的女人而在嘔氣,你喔——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汪美蘭搖頭嘆道。「你為什麼不老實跟他說呢?」
「說什麼?」
汪美蘭狠狠瞪了她一眼。「少裝傻!你為什麼不跟他講,你之所以不想結婚,是因為畏懼‘婚姻’,而不是因為他的關系。」
周璇一震,畏懼……
「一個人生活可以掌控所有一切,但是當兩個人生活時,卻會出現許多變數,而面對那些難以掌控的變數時,一向最愛惜自己的你,為了不讓自己的生活和精神起重大波動,所以才會裹足不前。」她模模周璇的頭。「你呀!真的是太相信婚姻就是戀愛的墳墓了。」
「你不怕結婚後,一切都變了樣?」
「怕呀!但我就把婚姻當做是一場冒險的旅程,能幸福美滿是我幸,破壞哀愁則是我命,若跟他真走到那一步,我才不會認命,快刀斬亂麻,趕快過自己的人生。」
周璇靜靜望著前方,良久不語。
汪美蘭拍拍她的肩膀。「你一向清楚自己要什麼?若真要弄個明白你才肯結婚的話,那就這麼做!可你要把真正的感覺和想法講給他知道,讓他清楚、安心,畢竟這事是要你們兩個共同的決定,不是一個人作主就算了,結婚——是對‘想’結婚的人才有意義,要不,它只是個牢寵和束縛。」
周璇靜了半晌,再抬頭,眼中多了一抹戲謔。「告訴我,你是歷經了多少才有這番發人深省的箴言?」能從汪美蘭點頭結婚的男人,絕非簡單物。
汪美蘭扮個鬼臉。「當然是經歷過N次的天人交戰,算你好運,讓你撿到便宜,可以不用繞一大圈就能得到。」
周璇輕笑。「放心,你的恩惠在我的紅包中展現誠意的。」
「呵呵!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嘍!」
「得了,你全身沒有一個細胞叫‘客氣」的。」
男人之間的對話——
「你听說過這種事嗎?一向是女人想用婚姻把男人套牢,可是現在卻相反,當男人想跟女人結婚,女人反而不領情。」尹桀仁仰頭灌了一口可樂娜,雖然喝的是啤酒,不過微薄的酒精,仍讓他松了警戒,對著一個認識不到十分鐘,同他坐在巴台的陌生男子大吐苦水。
那陌生男子有雙充滿睿智的眼楮,此時正閃著同情,一邊喝飲料、一邊听著尹桀仁說他的女人有多冥頑不靈,難以理解。
「你為什麼會想結婚?」冷不防地陌生男子開口問道,他的聲音相當低沉悅耳。
尹桀仁愣了一下,酒意略散,他專注地望著陌生男子。「怎麼說?」此人約三十開外,穿著西裝,看得出來也是白領階級的。
「你已經準備放棄單身的樂趣——不能欣賞別的女人,只能專心一意對一個女人,即使她已成了黃臉婆,年輕不再,也不能像現在跑到酒吧來喝酒解悶,一下班就得回家報到,和老婆、孩子對望或是一起看電視,你已經準備好走入家庭嗎?」
尹桀仁沉默了一下,這些問題對一個有責任感的人來說當然想過,沒想怎麼敢談結婚。但是……準備好了沒?他卻無法立刻說出肯定的答案,望向那男子。「我叫尹桀仁,在億來企業工作,先生貴姓?」
「億來?大公司喔!我叫薛冠郁,在全能企業。」兩人交換了名片——毫不拖泥帶水。
薛冠郁搖晃著懷中的酒,看著光線在其中的轉變。
「你想娶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男人也算是出色一族,能被他認定為妻的應該也是個特別的女性。
「她呀……」想到周璇,尹杰仁的表情不禁柔和了起來,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乍看之下,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人群中,可是仔細瞧她的眼楮,會發現她不時用充滿興味的眼光去看著周遭的一切,好像對什麼都很好奇,也好象對一切都了然于胸,你會不自覺被她眼中的光彩所吸引,眼楮也移不開。跟她說話時,你可以無所保留地說出自己想說的,無需任何偽裝,忠實地做自己就好……」叨叨絮絮地,尹桀仁訴說著心愛的她,半晌他驀地住了嘴,是啊,兩人都是用最真的自己跟彼此交往,所有愛也真,而他竟懷疑她?!一思及此,他恨不得拿把刀砍了自己。
薛冠郁深深地望著他。「你一定很愛她,唯有真正讓你喜愛、欣賞的女人,才能讓你無所顧忌地在別人面前她。」
尹桀仁無奈一笑。「愛雖愛,可有時還是弄不懂她那個小腦袋瓜在想什麼?」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听過嗎?」薛冠郁道。
尹桀仁苦笑點點頭。「當然!即使是一個小女孩,也難以臆測她們的想法。」
「沒錯!女人就像是一個難解的課題,她們的想法很深,而我們男人的想法比較遠,所以若不清楚女人在想什麼,我們男人可會損失慘重,听過一句話嗎?女人是男人的良師益友,沒有女人,男人會把真正的理想遺忘了。」
尹桀仁瞧著他。「听得出來,你似乎有很深的體會!」
他輕笑。「是呀!我未婚妻可給我上了好多課,讓我知道,一個男人若想要有所成就,一定要有個有腦袋的女人在身邊,這樣才能看清整個世界。」
尹桀仁露出興味的表情。「听來是個相當有意思的女性,跟我那口子有得比。」
是嗎?薛冠郁沒吭氣,他可不認為這世上會有哪個女子可及得上他的未婚妻。
「不過要說服一個有腦袋的女人跟你結婚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尹桀仁搖搖頭。「她們清楚自己要什麼,所以這才讓人感到挫折,不懂自己是哪里不好了,讓她無法心甘情願地嫁給自己。」他苦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