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 第17頁

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可他不在乎,誰沒有過去?只要從現在起到未來,她只有他就可以了。

那時的她,是他的神,只要是她說的,他都奉為真理,她要什麼,他會立刻找來給她,哪怕那得要花上一大筆錢,可他不在乎,即使把他一個月拚命打工賺的錢都花光也無所謂,寧願自己吃吐司配開水,也要讓她吃牛排喝紅酒。他無怨無悔供養他心目中的女神,因為他相信,此後只要有她,他的人生會不一樣,會活得更有意義!

這一切,全在他發現她竟背著他偷偷跑去墮胎,開始出現裂痕。

他痛心的質問她為什麼要拿掉孩子?雖然他年輕,可他願意負起責任,並且有自信建立一個小家庭。

可她只是淚眼汪汪的告訴他,因為她愛他,所以不願意耽誤他的前程,他還年輕,兩人未來還很長……

這套說詞,他信了,並且心疼她的犧牲,對她更是百般愛憐、嬌寵。

可當三個月後,他又發現她偷偷跑去墮胎後,他所建構的美好藍圖已完全 當破碎無遺,因為他很確定,那孩子絕對不會是他的,因為從她第一次墮胎後,他對此格外謹慎,就怕再有個萬一。

于是他開始跟蹤她,而發現到的事實,令他痛徹心扉,他視她為唯一,但她卻不是,看到她巧笑倩兮與好幾個不同男人親吻、摟抱的模樣,他才知道自己是全世界頭號大傻瓜,被玩弄了還不自知。

兩人攤牌了,她只是淡淡地說道︰「你連大學都還沒考上,而且我比你大,總不能指望將來依靠你。」

他也沒跟她吵,只是沖進她房里,將他送給她的,舉凡名牌衣物和他花了三個月打工所買的寶石戒指,全找了出來,在她面前,放火燒得干干淨淨……

那場火不只燒掉他對她的愛戀,也包括了對人的信任,以及十七歲保有的最後一絲天真。

他堅決地、每天自我催眠般告訴自己要忘掉那段荒謬的過去,半年後,他成功了,不再想到就用頭撞牆壁;然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壓根兒就忘記有這段過去,直到現在、此刻!當催眠被戳破,才發現很多事不是說忘就能忘。

或許就如為明所說的,這場「初戀」影響到他日後對待女人的方式。

從十七歲那年,他就不再相信「我愛你」這三個字,這三個字是包著糖衣的毒藥,如果輕易信了,只怕會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害死!

所以後來,他絕不和女人發展到有機會可以說出那三個字的程度。

只是他作夢也沒想到,直到三十三歲,他又再度有了想愛人,想跟一個女人發生永久關系的渴望。

炳!十七歲時所受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所以——算了!就此打住,停止妄想。

雖然下意識清楚,陳宛秦和陸官琪是截然不同的女子,如果陳宛秦有任何一絲像陸官琪的地方,他會立刻搬離開那個地方。

他不禁泛起苦笑,雖然兩個女人大不同,但她們卻勾起他同樣的渴望那就是他一樣冀望她們會為他的人生帶來不同意義。

就這樣打住吧!再一次告訴自己,何況即使他想要她,她也未必有同樣的想法,一股苦澀涌上心頭,個中原因就只有自己清楚。

所以……就這樣了。

那晚,他沒有回去,直到第二天,過了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發現他的芳鄰失蹤了!

第7章

手拎著兩大袋從南部家中A回來的「補給包」,宛秦站在樓梯口,抬頭往上望,好奇怪!平常慣走的樓梯怎麼好像突然變長了,一想到還要往上走三層,她忍不住申吟。

這個申吟有兩個涵義;一是,她的腿部肌肉自三天前那瘋狂的一夜後,仍殘留酸疼,使她一走路就極為不舒服,更遑論爬樓梯了。

二是,近屋情卻……自從與那人胡天胡地一整夜後,她已經不知該拿什麼面目去面對他了?

要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學宮雪花一般失憶、照舊過日子?還是要認真看待此事,然後引來他不以為然的訕笑?

可無論使用上述任何一種方法,她都無法再如從前一般釋懷、毫不在意……

那天中午,當她從他的身邊醒過來時,就知道自己完了,像失了魂般地凝視著他熟睡的容顏,她發現可以這樣一直看著他也不會厭倦,她甚至已經在想要不要弄早餐給他吃了……

一意識到自己居然開始建構某個藍圖時,她嚇壞了。

因為這不是對「性伴侶」的做法,這是對「情人」!

情人!可他們不是,她也不敢奢望是……強忍全身酸疼不適,輕手輕腳地從他身邊爬起,把散亂在地上的衣服穿起,像小偷般的走出他的房子;在關上門之前,她望著他,心中的不舍與酸疼讓她模糊了視線,她不知道該不該後悔有這一夜?因為她發泄的不是只有怒氣,還有更多超乎想象、壓抑許久的情感。

回到自己的屋子,清洗時看著身上點點塊塊殘留的痕跡……這些瘀青終會消失,可是記憶呢?感情呢?

不願多想,雖然白天沒排班,依她身體疲累的狀況,可以好好睡上一整天,但腦部頻繁的活動,令她即使想睡也睡不著,而且……晚上還有跟林偉賢的晚餐之約,喔!天呀!一思及此,她的頭更脹得像要爆開似的,她模到電話,請幫她看白天店的小妹替她連絡林偉賢,取消約會……

豎耳傾听著,隔壁依然無動靜,顯然他還沒起床,該不該叫他起床上班呢?他的鬧鐘昨夜忘了設定,所以今晨未發揮作用。

可她不想叫醒他,反正已經遲到定了!所以干脆就讓他被上司狠狠刮一頓,她負氣地想道,何況她真不想面對清醒的他。

唉!有他在方圓十尺之內,她肯定無法靜下心思考,索性拎起了簡單行囊,回老家充電,相信從台灣北部晃蕩到台灣南部,絕對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她冷靜思考下一步該如何。

只是三天後,當她從台灣的那一頭回到這一頭時,她依舊毫無頭緒。

還是得回來工作,面對他……

認命嘆口氣,抬腿開始爬樓梯,蹣跚地走到三樓後,她停下來略喘口氣,待在轉角處,正要踏出時,腳又縮了回來。

一路上已經做了無數狀況的假想,可一想到要再見到他,還是會覺得羞窘和不安,他——會怎樣看待她?他已經把她想成什麼樣子了?

閉上眼楮,連連深呼吸口氣,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一如她往常從租書店返家的時間,暗自祈禱他已經睡死了,要不就是到外面某個地方去狂歡,總之,就是不想那麼快和他踫面!

默禱一會兒,方跨步出去,可這個心願在她彎過走廊轉角後, 當!破了!而且碎得很徹底。

沒想到他人就站在走廊外!只見他整個人斜倚在靠欄上,一襲緊身T恤,把結實的胸肌顯露出來,洗得泛白的牛仔褲,松垮地包裹住他有力的雙腿,嘴巴叼著煙,手中拿著一罐啤酒,渾身散發一股如野生動物般的氣息,令她有些目眩。

懊死的男人,沒事擺出這麼性感的POSE作啥?拖著腳步慢慢走向他,心中仍不停的嘟嚷。

這男人這麼晚還站在外面,依她過去的經驗法則,有三種可能性︰一是他屋里有人,所以他出來透口氣;二則是無聊;三則是……堵她?!

懊來的總是逃不掉。

輕吸一口氣,將紊亂的心跳平復下來,刻意看了他房子一眼。「一個人?」聲音夠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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