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 第22頁

餅了一會兒,她的話才鑽到他的腦袋,使原本混沌的意識漸清明了起來。「目前沒有,他有保防癌還有重大疾病醫療險,可以減輕家里負擔。」說到這,他視線凝住她,眼楮搜尋她臉上的表情,想知道她是刻意的還是無心的?

她佯裝無事地別開臉。「那就好,‘保險’真的可以發揮急難救助功用呀!」

維他命可以防癌、增加抵抗力,是個不可多得的優質營養品。

多奇妙呀!原本委靡、悲春傷秋的情懷,就在她的一句話下迅速瓦解,他不禁失笑這就是維他命女人的獨特之處嗎?讓他意識到自己工作的可貴以及必要性,甚至發現到自己活了三十三歲的生命中,並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工作在拚業績贏得獎勵和上司的肯定之餘,他做的是對人有意義的事。

他看著她,對她的感覺和情感已超越他所曾理解過的,即使他對陸官琪,亦未曾有過相同的感受;跟她在一起,所帶來的心靈沖擊和滿足感,絕對遠超過陸官琪,而在上,他微微一笑,也是再適合不過。

那有什麼原因讓他不踏出那一步呢?

他曾被「愛情」傷過,曾立過誓不再愛人,因為一旦愛了人,就會被那人控制、擺弄。

對維持永久關系,他沒有經驗,也沒信心;事實上,他不知道自己的愛情是否已在十七歲的那年消耗殆盡?他還能再對她付出嗎?他無法不存疑。

可對她,他又不想將她只視為生命中的過客,如「蜻蜓點水」般,玩過一陣子就散了,這個維他命型的女人,與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不會讓人覺得枯燥乏味。

當然這份奇妙的感受會不會隨時間流逝而消失,他也不敢下定論,雖然百分之九十的男人會告訴你,答案是肯定的。

但——他踫了踫放在口袋的東西,露出苦笑,其實他心中早已有結論了,否則他不會買這個東西。

腦海中不禁浮現躺在病床上、準備做化療的為明對他說的話。

「真氣人!居然在我還沒找到我的蛋白質女孩得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病。」為明憤憤不平地說道。

听到這話,他只覺得胸口像被石頭壓住了,沈甸甸的,為明為何能如此樂觀笑談他得癌癥這件事?

「喂!你知道人生最教人傷心的事是什麼嗎?」為明問道。

「沒有健康的身體?」他輕聲回答。

「不!還有一件事。」原本帶笑的臉龐突然變得黯淡。「……就是當你遇見一個對你充滿意義的人,而你卻到失去了以後才發現,而且已經無法挽回……

「喂!你呀!要趁能健康愛人的時候好好把握機會,別只上不愛喔!」為明如是說。

這輩子從沒听為明講過什麼大道理的話,但在病床上說的那番話,卻深深刺進他的心坎,對他充滿意義的人呀……

一陣帶著芳香的夜風拂過他們,她吸吸鼻子。「好香呀!這是……花香?」

他嗅了嗅。「是夜來香,以前我家院子有種。」

「是嗎?好奇怪,夜來香真的只能在夜間聞到嗎?」她想順著味道尋過去,可很快地,味道就淡了。

他靜了一下。「以前我也有這樣的疑問,直到我讀了一篇文章,听說夜來香白天也有氣味,只是白天人心浮動,不容易聞得到……」

她點點頭。「嗯!有好多事物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看到它的價值,必須要一些沈澱還有時間才能了解。」

他定定凝視她。「嗯!就好像是人,雖然其貌不揚,可相處過後才會知道個中趣味。」

咦?她微微一驚,慢慢轉向他,想知道他這話——可有其它涵義?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支有著紫藍色鮮亮外殼的手機。「給你。」

她接過。「這是?」

「既然你不辦手機,那我就幫你辦一支。」

她板起臉。「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就是不喜歡可以被人隨時追蹤,才不辦手機的。」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這女人真是頑固,輕嘆口氣。「這支電話號碼將只有我知道,可以嗎?里面已經輸入我的電話號碼,除了緊急電話外,你就只能打這個號碼。」

什麼?哪有人這麼專制?正要發火表示不滿時,可一個想法閃進她腦袋中,他特意跑去為她辦了支手機?這是……什麼意思?她腦袋突然變成一片空白。

望向他,他一瞬也不瞬地回望她,看到他眸中的神情,令她心為之一顫,有股飄飄然的。

莫名害躁了起來,別過臉,視線飄呀飄的,就是不敢再看向他。「……手機,什麼時候有這項限定功能?」

「當ㄊㄚ是我的時候。」

此ㄊㄚ是哪一個?「她」或它?

「……什麼時候會收回?」

「當‘ㄊㄚ’不再屬于我的時候。」

她手不覺用力握住那支手機。

是嗎?這就是他的回答嗎?他肯試了?

兩人相對靜靜佇立好一會兒,直到他開口打破沉默。

「你知道該怎麼使用手機嗎?」

她望著他,慢慢搖頭。「我從未擁有過,但……我會學的。」

他微微一笑。「使用前,要先開機輸入啟動密碼。」

「嗯……多少?」她低頭依言操縱手機。

盯著她黑色頭顱一會兒,才開口。「密碼是——五、三、二、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啊!她飛快抬起頭,表情是難以掩飾的震撼,而他則沈靜地望著她。

五、三、二、一……

這四個號碼在她腦海中不斷地回蕩響著。

第9章

五、三、二、一!

五、三、二、一!

這四個數字反復地在她腦海中響著,回到他們的公寓,他們各自走到自己的屋子前,宛秦拿起了鑰匙,卻沒有馬上開門。

她轉過頭,看了看他的門牌,才看向他。

「還記得你剛搬來這邊說的話嗎?」

「什麼話?」

他不記得了?她有些失望地垂下頭把玩鑰匙。就是那句話,讓她毫無防備地陷下了,盡避經過了幾個月的苦苦否認,終究還是逃不過所以,不再逃了。

「你說……你的門牌號碼是三二O,是‘想愛人’的意思。」她緩緩抬起頭,凝視他的眼。「你……已經準備好去‘愛人’了嗎,」

不管五、三、二、一念起來是不是「我想愛你」,是他想暗示她的回應,可有些話過度曖昧,更教人費疑猜,心里七上八下,會反復不停猜測。不!她不要暖昧,她要清楚明確的答案。

他沒有躲開她的視線,他清楚她質問背後的用意,這就是她,不與其它女人一般,她不會婉轉、不會客套,清楚地一標中的,雖然直率得讓人受不了,但卻也是讓他心折和欣賞之處。

「我不敢說自己準備好了,尤其要說出‘我愛你’這樣肉麻的話,我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對你,我有極特別的感覺,我會願意與你有更深一層的發展,說現實點,我想,我現在需要你。」

「哪一方面?」

「我不否認你是個很好也很……‘方便’的伴。」他微微一笑,眼中有著促狹。

她狠狠瞪他一眼,正考慮要不要舉起手中的包包砸破他的頭,他已舉起手表示安撫之意。

「但如果只是這樣,今晚就不會有這場談話了,我會直接告訴你,一切到此為止,我們還是做鄰居就好,如果連鄰居都做不成,那就算了!我會盡快找到另一個住的地方,不會再‘打擾’你。」

她無奈的一笑。「听起來好冷酷……」

他正視她。「我或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對男女之事,我承認自己是個‘玩家’,但那也只限于,我自認為在感情上沒有愧對過人。」只有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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