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早知道讓嵐和他見面會引來後患無窮,偏偏他就是拒絕不了嵐的要求。出乎項崇恩的意料之外,梓泉為了避開他的踫觸退得好快。
項崇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露出復雜的臉色和眼神,不解地問︰「怎麼了,你今天心情又不好嗎?」
心情說好就好、說壞就壞,哪有人變臉像變天一樣的。
遇到梓泉,讓他體會了何謂陰晴不定的個性,直覺得挫敗。
「不,我只是討厭不長眼的笨蛋!」梓泉用有些賭氣似的口吻說道。
同卵雙胞胎的外貌難以分辨,初見時總會容易讓人混淆沒有錯,可是這家伙昨天和嵐相處一整天,多少也能察覺昨天的嵐和今天的他有何不同吧!
察覺了,就該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結果,他只是一個不長眼的笨蛋!
受到如此明顯的厭惡排斥,項崇恩不怒反笑,眸中閃過興味的光芒柔聲道︰「小親親,你今天的口氣還真沖呢,昨天的態度就可愛多了。」
他曖昧的語氣,立即引來身旁陣陣喧嘩。
不用說,最新的八卦消息,會在中午以前傳遍整個校園。
問他的感覺?嗯,想到受不了莫須有傳聞的梓泉會相當困擾︰哈,當然是有趣極了。
誰教梓泉對他忽冷忽熱的嘛!
「別喊得那麼肉麻惡心,誰是你的小親親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梓泉倏地垮下清秀白皙的臉,臉色難看到極點。
懊不會是嵐他……昨天他們到底做了什麼?該死!
要是他們進展太快的話……
他會想,砍人!
「唉,難得我們昨天相處得那麼愉快,我不能當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嗎?」煞有其事的嘆了口氣,項崇恩開始懷疑梓泉的雙重性格有多嚴重。反反復復的個性雖然有趣,總得先模清和他相處的模式才行。
一旦找到相處的方法,他肯定會覺得更加新鮮。
「不能!」梓泉本能否決。
苞他當好朋友的人是嵐!要不是杳窗求他別拆穿,他早就忍不住把真相說明白,好把彼此之間的界線劃清楚。
畢竟上學的人是他,要忍受此種騷擾的人也是他!
「為什麼?你對我的好感全在昨天用完,決定從今天開始討厭我了嗎?」項崇恩平心靜氣地問。老實說,他還在適應梓泉的陰晴不定。
不早些適應,似乎會讓他消化不良。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梓泉撇了撇嘴冷哼。打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準備對他改變觀感,但不知為何,項崇恩大受打擊的表情,好像刺了他的心一下。「那昨天的你……」是假象?昨天的梓泉明明十分友善,全然不排斥他的任何親近踫觸。
從沒喜歡過?!多傷人的說法哪!好似他這個人一無可取似的。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歸屬于討人厭的類型,項崇恩的表情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看來,他得回家照照魔女鏡,好好自我檢討檢討了。
因為項崇恩的質疑,梓泉無緣無故煩躁起來,有些強詞奪理道︰「昨天的我是昨天的我,今天的我是今天的我!」
「那明天的你呢?」項崇恩突然很好奇。
會不會冒出第三、第四種性格啊?會的話那可有趣了。
「你夠了沒?」听出他期待的口吻,梓泉的心底隱隱冒起一團火,突然覺得懶得再和他扯下去,索性在扭頭走開之前丟下話︰「不是有個最愛了,要煩人去找他,你還招惹別人干嘛!」
這種無聊份了,簡直是煩死人了!
托無聊份子三番兩次糾纏所賜,這星期校內的八卦名人榜,他八成會榮登前三名人選,耳根子清靜不了了。跟學生會名人扯上關系的人,想躲在人群角落納涼也難。
從來沒當公眾人物的打算,他更討厭外人意喻不明的私語和投射而來的目光。而且,他總覺得夏杰臨去前,給了他很奇怪的一瞥。
距離太遠,那一瞥的眼神里該不會充滿敵意吧?他可不想讓人緣極佳的夏杰仇視。
嘖,果真是煩死人了。
沒上課心情,他決定打道回府。
***不用說,項崇恩當然比誰都清楚,梓泉口中的最愛是指夏杰。
自從夏杰從平成高中保送平大以後,他曖昧不明的態度的確引來多方揣測,甚至造成許多空穴來風的荒謬傳聞,難怪梓泉會認為夏杰是他的情人。
那些揣測和傳聞,他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此刻更不會為了子虛烏有的事傷腦筋。事情來了就面對,煩惱沒來不去想,向來是他力求生活簡單的方式之一。其他人不管!對于梓泉的誤解,他決定以自己的方式解決。
「嘿,別吃醋嘛!」梓泉朝外走沒多遠,項崇恩就追上他的腳步,用自以為了解的口吻玩笑道︰「大不了,我叫小杰把最愛的位置讓給你。」
其實在對黎揚死心以後,他心中最愛的位置就沒讓人坐過。
說和做常常是兩回事。嘴上胡說八道,不代表他曾讓人駐進心底。
曾經用情太深,要徹底遺忘舊愛談何容易?經過一年多,他只是讓時間慢慢沖淡感覺,強迫自己接受事實,漸漸想開了而已。
「省省吧,我承受不起。」一心想甩掉他,梓泉壓根兒沒停下腳步。
一如傳聞花心,是個該下地獄的家伙。
不行,為了避免舊事重演,他絕不允許嵐和這種人牽扯太多。雖然能讓嵐轉移目前的低潮,心情好起來是件好事;然而,光想象要是嵐不小心愛上項崇恩,會引來何種後果,就讓他心底發毛。
指望項崇恩專情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用不著項崇恩招認,他也知道他只當他們是一時的樂趣而已。
「別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凡事要做了才知道。」牢牢跟緊梓泉的每個腳步,他可沒被甩掉的打算。今天沒課,他可是為了他才早起上學的!會先踫到小杰,算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有些事,不用做也知道結果。」他賭不起,更沒辦法拿嵐來賭。
以目前來說,惟一讓他感覺好些的,是他們月兌離了學校里的隔牆耳,說什麼都不會成為平大學生茶余飯後的笑談。路上擦身而過的歐巴桑听到詭異的對話,怎麼想、怎麼側目竊竊私語,已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
或者說,不在他生活圈範圍內的人,他從不放在眼底。
項崇恩不以為然地搖頭,諄諄教誨著︰「生命可不是那麼死板的東西,你沒听過有個詞兒叫作‘出人意料之外’嗎?」
其實他不像那種宿命派,凡事想不開的類型。
「你到底想怎樣?」梓泉倏然停住腳步,冷硬地面對項崇恩。
照項崇恩厚臉皮的程度,說不定會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回家去。一回家,他和嵐的身份豈有不曝光、穿幫的道理?嵐肯定會怪他不守信用,他不想被嵐討厭,無意當那莫名其妙的冤大頭。
「沒啥惡意,想跟你做好朋友而已。」項崇恩涎著討好的笑臉。
好好的,他能拿人家怎樣?本來就是因為一股好奇心,想多了解對方而已。畢竟能讓他好奇的人物,這兩年似乎是愈來愈少了。
「你怎麼想是你家的事,但是……」決心把話說清楚,梓泉以強硬的能心度,直視著他漂亮的黑眸道︰「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意願,OK?」態度強硬,只因他擔心不下點解決項崇恩,往後的日子將會後患無窮。
毀了他平靜的校園生活也就罷了,不能讓項崇恩有機會傷了嵐的心。
有些後果,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得住。
本來不想主動提起,項崇恩終究還是哭笑不得地提醒他︰「就在昨天,是誰說要把命送給我,等我決定好要做什麼就告訴他的?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