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心中的感覺,梓泉冷哼︰「有什麼好寂寞的,飯還不是得照吃,日子還不是得照過,沒有你只會更快活而已,」
「好傷人。」頓了一秒,項崇恩才淡淡指控著。
「別來招惹我,你大可閃遠一點,誰也傷不了你!」想接近他的人不知凡幾,梓泉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死纏著討厭他的人,踫了多少軟硬釘子都不走。又不是天生賤骨頭,就是喜歡被人糟蹋!
雖然覺得被糟蹋的人是自己,梓泉還是覺得項崇恩很奇怪。
都怪嵐,從伊鈞誠到陸璽春到項崇恩,看男人的眼光每況愈下,一個比一個差勁。
想到嵐曾經喜歡過的三個男人,梓泉就一肚子嘔氣。
喜歡男生也就算了,看人的眼光至少該隨著經驗長進點。
「我也想啊,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抬手輕撫梓泉細致的臉頰,項崇恩溫柔的口氣仿佛百般無奈、頗有認命的味道。
罷開始是覺得很有趣,但誰喜歡永遠看人臉色呢?
若不是異樣情愫作祟,他恐怕早就放棄征服梓泉的了。
畢業在即,社團、學生會交接,考慮就職還是繼續念研究所等等,他要忙的事還多得很。
罷開始放不下他的感覺,漸漸衍生成一種喜歡的情愫;也許對他所有的悸動,不到愛得死去活來的程度,項崇恩還是不想放棄自己萌生的感覺。
有些情感稍縱即逝,他無意永遠在愛情世界里當個傷兵。
「感覺是你的,你不能自我控制,誰能控制?」梓泉有些口是心非的駁斥。他不願意想象,更不願意相信,項崇恩的感覺會操縱在自己手中。這個可能性在他的心底,激起了不該有的漣漪。
「你知道誰能。」項崇恩只是微笑著,的眼神始終如一。
不論如何,他想要梓泉的心已確定。
「我不知道!」雙頰莫名燥熱,梓泉抵死否認。
嘆了口氣,項崇恩忍不住松開擁抱他的臂膀,舉起手捏了捏他柔軟的頰邊,佯裝不悅地抗議︰「不過是昨天的事,我明明就跟你表白了,你怎麼還裝傻呢?」昨天他對他表達好感的時候,可能是說得不夠清楚吧。
一句話像是冬雷打了下來,讓梓泉臉色刷白、猶如大夢初醒。項崇恩喜歡的人是嵐,並不是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的自己……
老天,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無法抑制受到打擊的心情,梓泉用力拍開項崇恩的手,不自覺用憎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在項崇恩的錯愕中,梓泉以受傷的神情跑開。
竟然跑得像飛一樣,好像他會吃人似的。項崇恩伸出發疼的手,卻不知該如何叫回已逃遠的梓泉,最後還是愣愣地收回了手輕撫。
是他剛剛說錯話,還是做錯什麼事嗎?到底哪里錯了?
那句他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又是何意?
被梓泉的態度弄得滿頭霧水,項崇恩不願承認他隱隱約約明白了個中蹊蹺,有種全新的領悟浮上心頭。
事實……會如他猜想的嗎?
***沖離項崇恩身旁,沒注意前方的梓泉卻撞進另一個人懷里。
「泉,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想攔住在校園里狂奔的人,陸璽春奮不顧身的胸口被猛力撞了一下,踉蹌中幾乎被撞倒在地。憑著一股力量穩住腳步,他才保持住兩個人的平衡,抱著懷中的人關心的問。
梓泉的神色太不平常,讓他忍不住擔心。
因為梓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好幾次,他都想對梓泉死心,免得自己的感情困擾所愛的人,可是他實在放不下。
就算明知會遭白眼,他還是硬欄下不顧一切往前沖的身影。
梓泉絕對是個處世低調、討厭受人注目的人。所以他更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能讓永遠神色冷漠傲然的梓泉,全然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在校園里做出失神狂奔的舉動。
這太不像梓泉的作風了。
猛抬頭,梓泉愕然地對上陸璽春溢滿擔心的黑眸。腦中一片混亂,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又如何去回答別人的問題。
縱使他認為對方沒有權利關心,一時間也回不過神來。
「回答我啊。」看見他茫然的眼神,陸璽春更加擔憂。梓泉從來沒有這樣過,而且他百分之百肯定,眼前的人是梓泉而不是杳窗。
「放……放開我。」深呼吸之後,梓泉勉強撥開他的手。
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惹來更多的麻煩。在他眼中,陸璽春跟那個超級大麻煩沒兩樣。
陸璽春本能的放開抱著梓泉的雙臂,縱使他的語調虛弱、充滿不確定,他還是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僅能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以體力來說,梓泉根本掙月兌不了他的擁抱,可是他不想讓梓泉更恨他。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妥協。
輕易擺月兌他的擁抱,梓泉似乎有些訝異,莫名所以地盯著陸璽春。
也許是習慣了項崇恩的霸道和不講理,他幾乎忘了意願、受人尊重的感覺。意識到自己的感覺有多悲哀,他吃吃地笑了起來,讓陸璽舂感到更加憂心惶恐。「泉,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除了初相逢的那一次,陸璽春再也沒有見過梓泉笑;可是梓泉此刻的笑容,一點也無法讓他感覺到喜悅,反而充滿教人心疼的無奈。
擠不出一個字,梓泉選擇轉身離去。
望著熟悉的背影離去,陸璽春起了追根究柢的念頭。無論那個人是誰,他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梓泉受委屈的人。
絕不!
***「發什麼呆,人都跑遠了!」
從背後拍了下項崇恩的肩膀,朱炎確確實實看見他錯愕的表情。項崇恩的表情,像是不認識他這個打國中就認識的朋友般,一片茫然。
「你不會是想問我是誰吧?」瞧見他的反應,朱炎忍不住補了一句。
愣了一下,項崇恩才回神喚道︰「炎。」
「還好你記得,否則我會以為你年紀輕輕就需要送去治療。」總算松了一口氣,朱炎用冷淡的口氣嘲弄。
「喂,別打蛇隨棍上,OK?」項崇恩很快回復慣有的神態,發出抗議聲。「我少說一句,你就連我祖宗八代都欺負進去了。」
「我有扯到你家祖宗嗎?」朱炎涼涼的反駁他的夸大之詞。
「雖不中,亦不遠矣。」要是他不抗議,誰知道朱炎接下來會扯到哪里去。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讓項崇恩對朱炎會口下留情的信心缺缺。
「你要你家祖宗八代作伴就直說嘛,不用在那里拐彎抹角。」朱炎老神在在的把話丟回去。
知道朱炎並非刻意挑釁,而是說話的態度向來如此,項崇恩還是佯裝不悅,大表不滿道︰「炎老兄,你的嘴愈來愈毒了,想修練成毒仙啊?」
「好說。」無意和他耍嘴皮子,眼神瞟向梓泉身影消失的方向,朱炎索性開門見山的問︰「老實說,你是不是對那個小子動了心?」
是認真的,還是只是覺得好玩?他想確定項崇恩的心意。
「誰是那個小子?」項崇恩裝傻。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不確定梓泉的想法,他總覺得很多事情還不需要告訴第三者。
「當然是那個說‘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的小子。」微微挑眉,朱炎平淡地陳述,不準備讓項崇恩唬弄過去。
本來,他是準備找項崇恩回學生會開會,誰知道會听到似乎不該听到的話。天生硬派作風,听到就是听到了,朱炎沒打算裝糊涂。反正他和項崇恩之間,早已習慣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