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戀人 第8頁

「東京鐵塔還看不看呢?」其實不勉強,他還是覺得很輕松快樂。

「看呀,當然看!」那也是她沒去過的景點之一,不去看怎麼行。

「人在東京,戀愛中的男女不去東京鐵塔塔頂羅曼蒂克一番,就太不像對戀人了。」說得義正辭嚴,彷佛歪理也頭頭是道了。

午後三點三十六分東京鐵塔——高度為三百三十三公尺,在一百五十公尺和二百五十公尺高處,各有了望台可以眺望東京都內和近郊的景致。天氣晴朗時,更可遠瞻到富士山山頭覆雪的模樣。除非有懼高癥,否則自了望台所見的景色是宜人的。

「你看,真的好美喔……」跑到了望台邊,永井惠不住贊嘆著。

听見她的贊嘆,凱文不禁將視線從遠處拉回,鎖定在她那張絕色水女敕的臉蛋上。由于特殊的出身,他自小見過的美女如過江之鯽;然而,他到今天才遇到一個讓他覺得特別想多接觸的女人。在這種非常時刻,上天肯定是故意捉弄他的。

這種突兀的巧合,若不是存心給他機會,就是有意要他抱憾終生哪!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教他又能如何?躲一時,不能躲一輩子。她爺爺欠下的賭債或許問題不大,然而他自己的問題呢?萬一解決不了……

沒听見他的反應,永井惠瞥向他才發現他有點失神,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假裝不悅地道︰「都沒在听我說話,你這個男朋友很失格喔!」不能說她假裝出來的不悅,只是在掩飾瞬間的悸動罷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沉思的神情很「可口」,很容易讓人產生想一親「芳澤」的沖動。每當她回頭,他凝視著她的眼神總是那麼專注,老教她在一瞬間怦然心動不已。

綠眸閃了閃,凱文露出無辜的笑顏,聳著肩頭解釋︰「不能怪我,我是因為眼前有比風景更美的事物,看著太漂亮的東西才會失神哪!」

「呵,我不記得我親愛的Kevin,生了一張的油嘴滑舌。」好話總是人人愛听、百听不厭。從懂事起就追求者不斷,線條優美的小耳朵,早被好听話灌爆了,听見再優美的稱贊也會無動于衷;不過,從「戀人」口中說出來,她听起來卻別有一番甜滋味在心頭。

「如果你說甜言蜜語是;那,便是對女孩子的一種尊重和禮貌。」搖搖那頭燦亮的金發,凱文自動修正她所謂的「油嘴滑舌」,帶著微笑、煞有其事地說︰「打個比方好了,要是一個女人長得天姿國色,卻沒有男人願意多看她一眼,甚至看了還露出不感興趣的眼神,你想她會有多難過呀!」

「那你的意思是說……若是女人長得無色也無貌,男人就沒興趣表現什麼尊重和禮貌!」縱使笑,永井惠仍不以為然地反駁。

「想想,擁有美貌就該被男人,對被的女人來說,實在是種不太公平的污辱了。」她突然想到廣泛的地方去了。

長得太美,親身經歷太多,她有太多的感觸在心頭。

第4章(1)

東京鐵塔塔頂,有點涼意了。

「小甜心,還記得嗎?」沒有和她爭辯的打算,凱文一派溫和地望著她,帶著輕松的調調提醒︰「我們是戀人,不是敵人。」有個可愛的小女人,顯然忘了彼此現在的「戀人身分」.再不提醒她,他馬上就要被判十惡不赦的罪名了。

抬臉瞄了他的笑眸一眼,咬著下唇,永井惠露出了懺悔的表情。

「對不起啦!太多男人行欣賞之名、貪之實,我才會對這字眼有點敏感……」嘖,差點忘了,他是她的「男朋友」.男人不可以在外面,但如果他不對自己的女人,那就是真的不尊重了。適時的親昵動作和贊美,本來就是戀人們表達愛意的方式。

談戀愛還真是有點辛苦……

她那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教他突然不由得心弦震動。忍不住地,他低下頭就這麼覆上了她玉琢般粉女敕美麗的唇瓣。

永井惠有剎那間的錯愕,為那溫熱的唇。

本來想一把推開他,順便瞪他幾眼以表抗議;偏她又想到——他們正在談戀愛,接吻似乎是天經地義的舉動。撇開多余的顧忌和想法,她倒是還滿喜歡他那微甜且溫柔的探索,並無排斥的惡心感,也就無視旁人的眼光、任他貪戀著唇瓣。

不問主人同意與否,初戀般青澀的悸動,在她內心深處發了小小的芽。

「甜嗎?」當他收起吻,她笑笑地問。

「什麼意思?」望著她燦爛的星眸,凱文似乎不能理解她的話。

教他有些意外的是,她竟然沒有因為他莽撞的舉止而生氣,不但任他吻了許久,此刻竟還能對他微笑以待。他本以為對她唐突一吻,她極有可能回賞他一巴掌。

沒有,什麼也沒有——她冷靜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不懂?」微微挑眉,她好整以暇再道︰「人家都說女孩子的唇,吻起來就像沾了蜜的甜果,應該是甜得讓人流連忘返、眷戀不已的,不是嗎?」他不否認,吻她的感覺很甜,但是——「你不生氣嗎?」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弄不清楚情況的凱文還是懷疑。

「為何要呢?」她想不出該生氣的理由。為了他在那宿命的婚姻之前,給了她一次值得回憶的吻;還是讓她終于肯甘心無悔,獻出她寶貴的初吻?以他的條件來說,或許她不該說是吃了虧,反而是小小佔了便宜。

若非顧忌他的感受,怕當場把他嚇跑了,說不定她就直接拉著他往Hotel跑了。既然已豁出去,她不介意干脆一場戀愛嘗到底。

誰管他那麼多呀!

一場受迫的婚姻,澤渡家又有什麼權利要求她以完璧之身出嫁。

突然間,凱文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生氣,只因為吻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不只他投入,她也認真當他是她的戀人,自然不會排斥他的吻,遑論去對他生氣、惱怒。

游戲規則里——他們該是兩情相悅的,是不?

「懂了就好,男朋友。」見他恍然大悟的神情,她輕笑。

有一瞬間,凱文的心漏跳了一拍,失神于她如夢似幻的笑顏里。怔忡後,他突然有感而嘆︰「說真的,你很愛笑。」他從未見過像她這樣,凡事都笑笑面對的女人,好像什麼事都不覺得太嚴重,不去在乎也不放在心上。得為好賭的爺爺賠上終生,她認命似地在婚前來個小小反叛,只求那曇花一現的自由戀愛,美麗的絕色臉龐更未染上輕愁。

沒有可喜的未來,她依舊展著向陽的笑臉,憂郁彷佛不過眨眼即逝。

臉在笑,很美的笑容,他卻感受不到她的心在笑。

多像虛偽的那個自己……

除了在幽並面前,人前,他幾乎已經不懂得該如何去揚起嘴角;然而,就算是在幽並面前,他臉上的笑容,也像她的笑給他的感覺,帶了不為人知的苦澀。

只有同類人能明白,那是帶有嘲諷、蔑視世間人事物的笑容。

他彷佛從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略微一頓,永井惠不笑了,神色變得異常沉靜。

在他以為她不開口時,她的眼神飄向雲端,輕抿的唇突然迸出話來︰「如果不笑,我總覺得自己的靈魂會被憂郁吞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難得講起真心話。

誰會相信,像她這樣的人會有恐自己得了憂郁癥的時候?

不藉由「欺負人」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就無法控制自己跌入憂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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