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了一腳的阿爾瓦利德保持優雅的舞姿,讓外人看不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他突然將她被圈在自己臂彎里的縴腰往前一拉,忍著腳痛在她耳畔苦笑道︰「美女,不管我說了什麼你不喜歡听的話,你都不用踩我一腳吧?」
她那一腳踩得可不輕!他已經痛得不知道該不該掉眼淚。
「你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
有些尷尬的紫鳶,依舊強自鎮靜地白了他一眼。
「說我喜歡你,你又不理我。」他並不介意她的白眼,阿爾瓦利德在她耳邊輕輕吐著熱氣,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哀怨︰「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卻老把我的真心真意當成虛情假意,我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又如何?」
天曉得他要怎麼做,才能證明自己對她的真心。
紫鳶的臉頰突然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她突然掙開阿爾瓦利德的懷抱。
「算我拜托你,別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
語畢,她一個轉身便快步走出舞池。
天殺的!她的臉愈來愈熱了……
第九章
點點繁星瓖嵌于無垠的夜空,神秘而美麗。
紫鳶走出舞池,頭也不回地走進皇宮的庭院里,希望把燥熱的臉龐藏在夜色中,盡快讓自己的心跳緩和下來。
此刻,她想暫時拋下保護阿爾瓦利德的職務,因為她必須先恢復冷靜,才能全神貫注地去執行任務。
要跟阿爾瓦利德相處又要完全不受他言行影響,對她來說似乎愈來愈困難了。
她到底怎麼了?
遇見他之後,有一部分的她不見了,不知何時原本的她已被他的一言一行給鯨吞蠶食,變成了一個她所不熟悉的自己。
這個發現,讓她極為困擾。
「那麼專注,是在想我啊?」
不知何時,青鳥帶著和煦笑意在她面前冒了出來。
「可別認真過度了,我承受不了太多女人暗戀我。」
藏在他笑容中,是一抹淡淡的埋怨。
雖然那天他逃走了,但這女人卻封鎖了所有可以離開阿拉伯的管道,還命令影子組織的屬下拿他當通緝犯搜尋,讓屬下們處在兩個領導人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既不敢對她通報他的行蹤,也不敢輕易放他離開阿拉伯,害他至今還不得不留在阿拉伯境內「觀光」。
耐不住屬下的懇求,他還是自己來找她了。
「你還沒死啊?」
紫鳶輕攏秀眉,說話的口氣仿佛他早該死在阿拉伯的哪個角落,被熾熱的陽光曬成一副枯骨。
有勇氣回來見她,算他有種。
「死了好稱別人的心,這種事我才不干。」青鳥拽拽地哼了一聲,「何況,要我家的小靡月這麼年輕就守寡,我可是會舍不得呢。」
「舍不得,你就不會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紫鳶不以為然地說著,此刻她已經沒有心情跟他追究之前還沒算完的帳。
「嘿!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喔?有事就說來听听吧。」觀察入微的青鳥挑了挑眉,發現了她眼中的波瀾。
見紫鳶已經不再是一副欲殺他而後快的母夜叉模樣,的確讓他松了一口氣。
苞她之間,問題不在誰的本領高,而是在于他會因心虛而無法回手。
只接招而不回手的人,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所以他得避免跟她正面沖突,在阿拉伯「觀光」了這麼久,只為等她小姐氣消。
幸好,她眼中的殺氣終于散去了。
「從認識你開始,我的心情哪天好過了?」
輕睇了青鳥一眼,紫鳶淡然的口氣已不再冷若冰霜。
在影子組織里,唯有青鳥會主動關心其他人的情緒,不僅把關心放在心中也常掛在嘴上,有機會就想表現他對旁人的在乎。
他怎麼能在相同的成長過程里,養成與其他同伴截然不同的個性?
雖然她也跟其他人一樣懷疑過青鳥的神經構造,卻也跟其他人一樣,往往對他的關心有點感動。
身為同伴,所以他們相信青鳥的關心不是假的,因此感受才會這麼深。
「是!認識我是你這輩子最慘的事,我自己承認總可以了吧?」青鳥可憐兮兮地自嘲,隨即又正色道︰「不過,如果你是因為不喜歡待在阿拉伯,那我們交換回來好了。」
當初若沒有交換出差地點,被風龍主點名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看見紫鳶眼中出現了自己所不熟悉的憂郁,青鳥很想現在就跟她交換回來,只怕……她放不下那個有著尊貴身分的家伙。
有種緣分,一旦遇上了就會糾纏一生。
兩人之所以彼此糾纏,往往不是因為輸給了命運,而是輸給了自己的心。
「交換回來?」
紫鳶愣了一下,似乎沒想過可以這麼做。
「不!這是風龍主交給我的任務,我必須自己完成。」
是的,阿爾瓦利德是她的任務,她得謹記在心。
就算是催眠自己,就算是表面上的冷靜也好!
紫鳶的心在一瞬間平靜下來。
XX
阿爾瓦利德不見了!
當紫鳶回到室內時,已經看不見阿爾瓦利德的身影。
紫鳶突然想到,依照他的個性,在自己甩掉他走出室外時,他不可能不追上來,她心中立即有了很壞的預感。
在她離開阿爾瓦利德的十余分鐘里,恐怕已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懊死,她不該擅離職守的!
為了預防萬一,紫鳶在參加舞會之前,已經將皇宮的周遭環境仔細研究過了︰所以她只花了短短幾分鐘,就在完全不驚擾旁人的情況下,將整個大廳和庭院都搜索了一遍。
但,她卻沒有找到任何與阿爾瓦利德消失一事有關的蛛絲馬跡。
心慌不已的紫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有人對阿爾瓦利德下手,趁她不在綁走了他,那麼他們該怎麼離開才最隱密安全,不讓任何人發覺?
紫鳶逼迫自己冷靜思考,但不知為何,一想到阿爾瓦利德出了意外,她的心就不听使喚地拼命亂眺。
此刻,要她保持冷靜並非易事。
以往,她以為保持冷靜是影子的天職。
身為影子,理所當然得做到,在任何時刻都能有顆冷靜的頭腦去分析事物,做出最明智的決定;現在她才明白,一個人要能無時無刻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是多麼困難的事。
此刻在她心中翻攪的感覺,是她未曾有過的無助和驚慌。
不!
她不會讓阿爾瓦利德發生不測!
思及此,心慌不已的紫鳶突地精神一振,以前所未有的凌厲目光,重新注意之前曾被她列為可疑份子之人。
她是紫鳶,紫鳶是不會被打倒的!
不一會兒,她便發現有個人惴惴不安的神色十分可疑。
憑著直覺,紫鳶將全副精神都放在那個人身上。
當那個人鬼鬼祟祟地從舞會上離開時,她更確定了自己的直覺沒錯。
銳利的目光自眸中閃過,她立即尾隨而去。
XX
怎麼回事?
他的後腦勺好痛!
昏昏沉沉的感覺讓阿爾瓦利德感到十分難受。他記得,他急忙的想追上連一眼也不回頭看他的紫鳶,誰知剛走出屋外就被一塊帶著異味的濕布覆住口鼻,後腦勺還被人用硬物重擊,很快就沒了知覺。
對了,他一定是被偷襲了。
紫鳶!
懊死,紫鳶不知怎樣了?
意識一恢復,阿爾瓦利德便開始擔心對方是不是連紫鳶都一起攻擊了,那些人是不是也對紫鳶下了毒手?
紫鳶是他的舞伴,對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她。
此時,他只希望對方將紫鳶當成普通女子,沒有出手傷她。
「你差不多也該醒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阿爾瓦利德睜開眼楮時響起。
被綁住手腳的阿爾瓦利德,勉強抬起沉重的腦袋,皺著眉頭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不料,竟看見一張令他震驚,錯愕,完全無法相信會在此處出現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