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爺爺說外面天氣不錯,要我別虛擲光陰,多出去曬曬太陽、追追妹妹,若是看到喜歡的就帶回來給您瞧瞧,夠格的話,三十歲以下的我自個兒保留,三十歲以上的就貢獻給爺爺您享用……」帶些邪魅的黑眸往上飄,上官亞瑾煞有其事地回想著。
他還沒把話說完,只見一屋子人都已忍不住顫唇偷笑。若是上官家族的老太爺之前有說過任何一句上官亞瑾現在說的話,那簡直是見鬼了。
沒錯,上官亞瑾根本在胡謅。
罷才太上皇問的是他前兩天闖下的禍,哪是這檔無聊事。
上官敬雲和精明的妻子相對兩無言,紛紛暗嘆,兒子是他們生的,他們卻拿他一點轍也沒有,自小就當他是得天獨厚的異類。他們夫婦倆已這把歲數了,被父親那銳如鷹爪的眸一瞪仍會全身發冷,兒子卻能拿七十高齡、位高權重的他當消遣。
厲害的是,兒子永遠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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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嚴眯緊了老眸,很清楚所有人都在等,等著看他這回怎麼栽在亞瑾手里。
「爸,其實亞瑾這次闖的也不是大禍……」
「不是大禍?!」上官敬雲為兒子辯解的話,被父親一瞪立即消音。上官嚴轉移了目標,森冷的瞪著上官敬雲。「你知不知道蔣家和我們的利害關系?!好,兒子是你生的,亞瑾現在幫了人家的女兒和蔣家死對頭的兒子私奔,做了還不怕蔣家知道,現在對方要我們給個交代,你倒是說個辦法出來!」無法對孫子吼的話,他全吼向長子,他真慶幸長子的多嘴,好讓他的怒氣有處可發。
吃力不討好!上官敬雲無計可施,只好向兒子投以求救的眼神。
「爺爺,您沒听過羅蜜歐與茱麗葉的故事啊?Judy和那笨小子是真心相愛的耶,我若不管,他們就會活生生被拆散;那樣多不浪漫,我怎能任這種可笑的悲劇重演呢!」沒有辜負父親的求救訊號,上官亞瑾起身踱步著,在一群人的注視下,他晃到上官雪的面前時突然停下腳步,朝她笑問︰「雪妹妹,你說是不是?」
閉彎抹角!要是敢找他要交代,蔣家就不會找上官家族的太上皇了。
沒有意外的,他從上官雪的黑眸中看見一閃而過的驚慌。上官雪精致的臉蛋,正巧是他所愛的典型,所以這個可愛的小堂妹,老是被他鎖定為「關愛」目標。
「呃,我不是當事人怎麼會知道?別問我。」強自鎮定,上官雪緊張中回他一記「你別害我了」的埋怨眼神-幫人家還說人家是笨小子,真不知瑾是怎麼想的。
「真心相愛?」上官嚴嗤之以鼻。「今天如果說一個死了,你以為另一個還會守情終身嗎?」愛情?哼!可笑的字眼。
那種虛幻不實的玩意,在他眼中根本不值分文,哪比得上和蔣家的關系重要。
「爺爺,火氣太大傷身,很容易導致中風,您最好小心一點哪。」狀似安撫,上官亞瑾事不關己的話,更讓上官嚴臉色鐵青,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自己闖的禍你自己負責!」氣壞了的上官嚴沖動地說出狠話︰「蔣家放話要你離開新加坡一年當作賠罪,這回沒人會替你善後,你自個兒看著辦!」
其實蔣家很清楚,就算再氣也不可能動得了傳聞歷歷的「上官亞瑾」,只好退而求其次作這個要求,好消滿月復不甘的怨氣。
一年?太久了吧!一屋子的人莫不如是想。想想,得整年見不到上官亞瑾哪。拿他沒轍是一回事,但「寵兒」這兩個字可不是虛掛的,大伙自然是由衷不舍。
和蔣家的關系再重要,也此不上上官亞瑾啊!
「哦。」在所有人的錯愕中,當事人不太在乎的應答︰「好吧,那這一年你們就當我死了,不用管我。」上官亞瑾挑眉、聳肩,無異議地接受對方開出的條件,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之外什麼都沒帶,就這麼「原封不動「走出上官家大門。
所有人均偷瞥著意外寶貝孫子就這麼走掉的太上皇,他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唉,這就是上官家族的寵兒——行事瀟灑無所懼的上官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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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小的人影躺在燙熱的沙灘上,望著藍淨無瑕的天空。
鳥語啾鳴,有湛藍的天,水藍的海。天上無雲,海里無塵,海鳥遨游相映成碧。極致潔淨的美景呈現眼前,許多人八成會以為這是什麼度假勝地。
但這里只是太平洋上一個小小的孤島。
「藍……」膚色較白的那個身影,猶豫許久後再度支吾其詞。
「再忍一會,還不夠久。」不用等對方說完,膚色較黑的人影已知道他要說啥,聲音里帶著不容反對的堅持。多曬些太陽對身體絕對有幫助,她相信這一點。
他們是一對姊弟,分別為十二和八歲,名楚子藍、楚子音。
楚子藍是姊姊,身體十分健康,熱愛戶外活動,自然擁有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反觀弟弟楚子音,自得像瓷女圭女圭,體質較弱,平常幾乎足不出戶。
前兩天,楚子音再度病了一場。好不容易等到他痊愈,楚子藍決定帶他多曬曬太陽,每天幾回,徹底改變他易病虛弱的體質。當然,由她作陪。
日正當中,實在熱得不像話。她很清楚音不習慣這種熱度,但她是為他好啊。
她相信當音曬出類似她的膚色時,絕對會健康起來。
「藍……我頭暈……」烈陽刺得他眼皮酸澀不舒服,楚子音熱得好想吐。不知藍是怎麼想的,他只覺得自個兒八成快中暑了,不然也會因為月兌水而昏厥。
楚子音雖較年幼,卻比楚子藍的思想「有概念」多了。
四歲跟著研究植物的父母移民到島上,他的膚色就不曾黑過。不是他完全不曬太陽,而是曬了也黑不了,這擺明是體質問題。藍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開始堅持那是因為他以前曬的太陽不夠「烈」、不夠大,這不是很好笑的事嗎?不到十分鐘,猛烈的午陽,已曬得他如同置身煉獄、難受不已;偏他從小听慣藍的命令,無可奈何,他就是無法違抗她。
「音,你沒事吧?」楚子藍反應迅速地躍起,身影直接擋在楚子音的正上方。
陰影籠罩楚子音的臉。子藍以身體造成的陰影,讓他的眼楮好受多了。
眯了眯眼,突見白光一閃,他訝異地瞪著不遠處的天空。因為他的怪異,楚子藍也跟著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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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從天而降,尚未停妥,上官亞瑾就無視渦輪強風地趨向前,直接跳上直升機。
隨後,直升機未落地即再度起飛。
等他一上機,駕駛直升機、和上官亞瑾同年的擎亞季,立即沒好氣地道︰「搞什麼,挑我夢周公時打電話挖我出來接你,你當我是你的司機啊!」
回籠覺還沒睡夠,就被他個人專屬的電話聲吵起,他少說詛咒不千次。
但,他還是從台灣飛來了。想想暑假剛結束,從法國分開還不到一個星期,他實在沒想到會那麼快又見到其他八人中的任何一個。
「沒當你是飛機就不錯了。」上官亞瑾瞟他一眼,不客氣道。
「想當我是飛機?」擎亞季眉心聚攏,突然操控著直升機向下俯沖再迅速拉回,得意地瞥向上官亞瑾,壞壞地笑道︰「我老覺得有個人忘記他的小命現在是由誰掌控。」
「挺好玩的,再來一次如何?」面對擎亞季的威脅,上官亞瑾只是懶散地笑著,不受影響道︰「就算小命沒了,有你陪我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