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詢問,整整慢了九年,難怪他會回答得如此猶豫。
「是這樣嗎?我倒覺得還好,她要氣就隨她好了。」玉龍依舊不覺得慚愧,口氣已略感不耐,準備跳開話題。
在他輝煌的紀錄中,那根本是不值記憶的小玩笑;若不是楚子音的關系,他早忘了。
楚子藍氣他,踏出玉門就不曾回來過,差不多快九年多沒見,他連她長啥樣子都記不起來了,只剩下她很黑、沒啥胸的模糊印象。
別懷疑,他會提起她……純粹是心血來潮。
楚子音輕嘆一口氣,能說什麼呢?隨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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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報仇,永遠不嫌晚!
等待,她等待了九年,等待自己改頭換面。
原地自轉一圈,打量著穿衣鏡中反射出來的人影,楚子藍挑剔的審視一番後,嘴角浮上滿意的弧度,沒有絲毫笑意的黑眸中跳動著復仇的火花。
為了今日的模樣,沒有人知道她挖空心思,費了多少工夫。
她深信,復仇的果實將是甜美的,辛苦與等待絕對會得到等值的回報。望著鏡中擁有同一個靈魂,與九年前截然不同的軀殼,她木然地冷笑。
「魔鏡啊魔鏡,請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從玉門回來,楚子音倚在她的房門口調侃她。若是他這九年也和她分開,他大概難以相信眼前這女人會是楚子藍——他記憶中健康強壯的姊姊。「大美女,鏡子快被你照到自卑了。」
經過九年美白、養顏、豐胸、各種美容式洗禮,加上遲來的發育狀況良好,原本瘦小黑不隆咚的楚子藍,改頭換面成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超級大美人。
眉目如黛,皮膚細白而滑女敕,32D的上圍,23D的小蠻腰,配上34D的俏臀,標準的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穿得清涼點,那絕對是足以令男人見了噴鼻血的三圍。如今,見了她不會怦然心動吞點口水的,恐怕就不能算是男人。
況且她還刻意熟練勾男人的媚眼,近年來幾乎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想她學生時代,別提學校里青澀愣呆的大學男生早個個為她神魂顛倒,昵稱她為校花捧在手掌心,若她帶電的眼神隨意一勾,沒有一個成熟男人,不乖乖將自己送到她眼前當貢品的。
就算是父母恐怕也認不出來,跟眼前這個藍,會是他們元氣一百的寶貝女兒。
他壞,她要比他更壞的以牙還牙。這竟然是她九年來唯一的目標,而她自信目標正逐步踏實中,等待著復仇的「契機」降臨。
楚子藍由鏡子的反射,發現音的存在而優雅轉頭。
「那家伙死了沒,這次有沒有對你毛手毛腳?」用詞雖不雅,但她吐氣如蘭!放柔了嗓音,听起來仍然格外悅耳舒服。這自然也是她自我訓練的成果。
「瑾‘依舊’還沒死,也‘依舊’沒對我毛手毛腳。」唉!沒創意,九年如一日的問題和回答,連他自個兒都嫌老套。偏她不改詞,他也懶得換。
「喔。」
她沒起伏的語調,似乎對前者感到惋惜,對後者答復尚覺滿意。
沉寂數秒,楚子音還是忍不住提醒——
「藍,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準備行動了,從她志在必得的眼神,他便可以看出來。他實在不能像九年來般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她改造自己無妨,偏偏動機實在是……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拆我的台就是了。」她輕笑轉過身,避開音憂心不安的直視,鏡里反射的烏黑雙瞳,充斥因復仇蔓延的熊熊火焰。
哼!她要報復、報復、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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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請帖,給了楚子藍「契機」。
上官家族那邊的人,一直都知道他們姊弟倆的存在,加上上官嚴第三子的兒——上官和彥和楚子音是大學好友,所以許多大小宴會都會邀請他們參加。
楚子音只要身體狀況許可,向來不太會拒絕別人的熱情邀請。
上官家的人對「美少年」,一如玉龍般沒有免疫力;更何況楚子音溫文知禮、個性不驕不縱,使他們對他的印象極佳。玉龍若忙,他們一點也不介意代為「關心」。
只要不是商宴,他們大都不會忘記邀請楚子音。
楚子藍則相反,上官家族邀請的大小宴或喝茶邀約她一律予以拒絕,向來不屑攀權附貴或拜某人所賜的她只要提到「上官」兩字火氣就上升。
上官家的人對于她,大多僅聞其名,不知其人。
但這次例外,听說玉龍會出現,她卯足了勁準備出席,誰也攔不住她死也要赴宴的決心,就算這張請帖忘了邀請她。
人家忘了邀請她又何妨,她本來就不打算以「楚子藍」的身分出現。
當她和音出現在宴會人口時,一如她所要的驚艷效果,幾乎沒有一個雄性動物,眼中不跳躍著她所要的贊嘆光芒,將目光焦點聚集在她身上。
水晶燈光下,經過刻意的打扮、造型,她呈現出最完美的狀態,艷光四射。
邀請函書明,這是場以中國風為主的舞會,男子以中山裝、長袍馬褂為主,女子則是以各色旗袍烘托古味,顯現窈窕身段。
她依主人家所要求,穿的正是一身火紅繡錦的貼身緞子。開高衩的旗袍,恰到好處襯月兌出她修長的美腿,給人感覺若隱若現又不失端重優雅。暗自環視一圈,沒看見玉龍的身影,楚子藍有所不悅卻沒表現在外。
還沒出現,不代表不會出現,她會耐心等。
等了九年,不差這一刻。
「音,你今天竟然自備舞伴,那我怎麼辦哪?」上官雪迎上前,甜甜地朝楚子音打趣撒嬌,不露痕跡地亦將楚子藍打量一遍。
也許是濃妝的緣故,音的女伴看上去比他大不少;但……
在男人眼中,這女子具有不該招惹的侵略性,又擁有令男人擋不住的吸引力,會讓他們一古腦栽入火里絕不後悔。她就是那種足以讓男人大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典型吧!夠美、夠冶艷……唉,令人羨慕,哪像她一張女圭女圭臉,活該給人當小孩欺負似的,她也知道,是人都有顆貪求不足的心,總是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有了又未必會滿足,但她還是忍不住羨慕。她就是沒有這種外在條件嘛!
「你?」楚子音挑起眉,輕笑道︰「你何時歸屬于我的‘責任範圍’?」
「嘖,你想賴啊?」上官雪故作不悅。
「怎麼會呢?若是上官家的白雪公主願垂青,我榮幸都來不及呢!」楚子音依舊笑得有禮,從容的態度不疾不徐。
「貧嘴,年紀輕輕就那麼會哄人,你肯定騙了不少純真的少女心。去你們大學里逛一圈,我打賭一定可以撿到滿地碎掉的玻璃心。」
一來一往的交談中,上官雪已將他們引向正廳。
不難發現,許多上官家族的人,都對楚子音所攜的女伴感到好奇。
楚子藍刻意斂低隱藏的眼神如鷹豹,始終不著痕跡獵尋著某人的身影,並沒有花太多精神聆听他人的對談。她左手舉在胸口前,漫不經心搖著配合旗袍型的檀香扇,自始至終挽著楚子音的手臂沒有多開口,平添一份冷艷的氣質。
「你要去撿,小心給碎玻璃割傷手腳,有人會心疼的。」楚子音失笑,懶得解釋他在學校里全然不同的模樣。
除了上官和彥,大概誰也不會相信,他在大學里有個「冰河王子」的綽號。
「若那個‘有人’是你,我受點傷又何妨。」上官雪朝他頑皮一笑,才用眼神瞥了眼楚子藍問︰「怎麼,聊半天了,你真的不打算介紹你帶來的大美女給我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