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事了。」夢龍雲淡風輕地帶過。
前塵往事,就省了「留戀」的興致吧!
「那現在怎麼辦?」
想到她一定是拒絕,才會有今日的局面,鬼索松了口氣。
呃……也不是他認為今天這情況值得慶賀……夢龍深深望他一眼,抉擇不變。
「既然你因為揚嗣而恨得想殺我,又愛我愛得太深懊惱自責,造成舍不得殺也愛不得的矛盾,你何不讓自己解月兌,將我交給別人?」
表索震于當場──為她數語能分析得如此透徹。
「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吧?」夢龍給他一笑,帶著玩笑的語氣道。
他做不了抉擇,由她來做也無妨。???
哪里有好戲哪里瞧去。
在「欽點」因擾之後,唐傲雨干脆照老習慣玩。
是嘛,這才是最實際的作法。
再說,夢門幾乎一個月無主,也該他出面關心關心了是吧!
帶著非常正當理由的唐傲雨此刻就站在加拿大的土地上。
避沖亦步亦趨地跟著老大,就怕一不小心被放鴿子。
事關小姐的事,他怎麼也要當只牢牢的跟屁蟲。想到夢龍和夢門失去聯絡一個月,要他若無其事是不可能的事。
九龍里頭,就屬夢龍最讓他放不下,還不都為她那毛病……「管叔,如果是我失去聯絡,你會不會為我那麼緊張啊?」還沒離境,所以被唐傲雨拖著當「地陪」,無奈也認了的雲龍好奇地望著管沖。
由于管沖有點年紀了,退休後又留在離島上,一直跟在唐傲雨身體,是闕龍門看著九龍長大的元老重臣之一,所以九龍都尊稱他一聲管叔。
雖已退休,未娶妻生子的管沖仍忠心耿耿?唐傲雨跑腿。
「那還用問!」管沖輕責,九龍都是他看大的,哪個出事他不會擔心……「一定不會。」唐傲雨閑閑接話。
「我想也是。」雲龍倒有自知之明。
「不是的,我不是……」管沖急著辯解。
「是就是了,何必不承認,你只疼亞書那孩子又不是秘密。」唐傲雨壞心眼地打斷忠僕的辯解,幸災樂禍地看著老僕急得漲紅臉。
「沒辦法,誰教亞書是女的。」雲龍哀怨一嘆,無視管沖老臉上亟欲辯白的神態,兀自道︰「管叔你放心,我們早就認了,絕不會和亞書爭風吃醋。」
「我說不是這樣……」
「老管,事實就是事實,你何必否認。」唐傲雨拍拍老僕的肩,任管沖愣在原地逕自前行。
「管叔,這里又沒有外人。」雲龍有樣學樣地道。
「我……」真是百口莫辯的冤枉啊!
「這年頭,還是女娃兒比較受寵。」
「就是啊,男人長得眉清目秀也沒用……」
唐傲雨和雲龍一搭一唱,默契可好對吧?
避沖愕視前頭那兩道不等人的俊長背影,直在心底認衰。
沒有其他闕門人在,唯一晃在陽光底下的他無疑成了雨和雲龍的消遣,不認也得認。
反正數十年都過了,他習慣得不得了。
受雨燻陶,尤其和雨在一起時,九龍多多少少都會使上一點壞心眼。唉,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九個孩子專學雨的壞榜樣。
說唐傲雨和九龍像父子也不?過。不過,小事不問大事不管的唐傲雨,絕對是個百份之百放任派的父親。
當然啦,這老頭閑閑沒事做時另當別論。
現在哈哈,閑到沒話說。???
睽違一年的夢龍依舊美得教禿鷹憤恨,卻難以不心動。
她早該在一年前屬于他禿鷹,事與願違讓他不甘!
「嗨!禿頭鷹,久違了。」夢龍不甚在意被數十人圍堵,隨性朝為首的禿鷹笑了笑,像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表索的目光焦點始終跟著她,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誰是禿頭鷹了!我是禿鷹!不用加個頭字!」听到她和一年前相同的調侃,禿鷹氣得咬牙切齒。
「哎呀,我知道你是禿頭鷹嘛,你不用一直告訴我。」
她輕輕柔柔地笑著。
男人小心眼起來,就算有一張還不錯的臉也會變得不堪入目,讓女人看了皺眉哪!眼前這只笨老鷹長得也算有型,要騙幾個女人為他神魂顛倒還不容易,就是一顆心眼小得像芝麻綠豆,整體感覺就差勁。
人家不愛他就不愛他,竟然能夠記恨一整年,他的心眼之小可見一斑。
「唐亞書!你──」被激怒的禿鷹差點破口大罵,然而心思一轉,臉上便出現邪獰的笑容。
「你不用在那里刺激我,趁你心情愉快笑得出來的時候,你就盡避笑吧!待會兒笑不出來,大伙就只好看你哭了。」
今天,他要剝下她那張假聖潔的高傲面具!
好不容易查出她的弱點,他會一點一點慢慢折磨她。
「想看我哭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過你可以試試。」夢龍就事論事,多久沒見過自己掉眼淚,她都忘了。
隱約中,她有些懷念那屬于孩提時的感受……長年來,辛苦困難的經歷訓練、許多大苦大痛都拐不來她半眶水氣,她也懷疑是不是她的心太空洞,對人事物已不再有感覺,所以不再有淚。不是完全失去喜怒愛惡欲,只是她所能感受到的總是極小的部分──小小的悸動,小小的悲哀,小小的喜悅,小小的痛楚……一切感覺是那麼淺薄到難以深刻,轉眼間便消失無蹤,怎麼可能喚得起她和淚水間的呼應。
柔柔的笑臉底下,總是一顆無波無緒的心,此刻亦然。
禿鷹有本事讓她掉淚的話,讓他試試無妨,就怕他徒勞無功。
「盡避說大話,待會兒我會讓你欲哭無淚!」禿鷹惡狠狠地放話。
欲哭無淚?不會吧,這只笨老鷹不知道她現在就身受其感,?這感受感嘆得不得了嗎?夢龍失笑,無奈到無話可說。
如果她現在的感覺還不叫欲哭無淚,她永遠不會懂那是啥玩意兒。
「把人帶出來!」
朝夢龍惡瞪一眼,禿鷹朝手下命令,相信她得意不久。
打探到的消息出乎他意料之外,原來夢龍根本無傷也沒有被綁,顯然她壓根兒不是被鬼索綁去的。既然不是被綁,想也知道她和鬼索之間的曖昧關系。
難怪鬼索那天說要考慮,後來卻遲遲不給他回復,讓他等得怒火漸熾──鬼索根本不打算拿夢龍和他交易。
表索根本打算耍他!禿鷹?此消息青筋暴浮,怒火極度狂飆。
他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此刻他倒要看看,鬼索是要新歡還是舊愛。
禿鷹的手下領命,快速將綁來的洛倩倩拖出來。
洛倩倩是真的被「拖」著出來,因為她驚嚇過度導致雙腳虛軟,已承受不住她身體的重量,所以禿鷹的手下只好拖著她出來。
顯然她在被綁之前掙扎過,原本直順的發絲淩亂,衣服有好幾處破損,整個人完全不像幾個鐘頭前的光鮮亮麗。
「倩倩!」愕然的鬼索不禁低喊。
洛倩倩?起早哭花的小臉,霧氣氤氳的雙眸里盛滿驚慌。
「鬼……鬼索?」
「是我,我會救你的,別怕。」縱使過去對洛倩倩有再多的恨,她眼中的無助害怕,也讓鬼索本能的給她安撫的承諾。
畢竟他覺得洛倩倩是個跟這件事沒有任何牽連的無辜者。
「鬼索……為什麼會這樣為他們好可怕……你救我、救救我……」洛倩倩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
她不但莫名其妙被綁,還遭受到她此生完全無法想象的待遇。
那個一臉凶相的帶頭男子,因為她曾掙扎反抗、幾度想逃,給了她好幾巴掌,還冷笑看著她被其他可怕的男人上下其手。她向來傲慢的自尊被消磨殆盡,羞辱得直想咬舌自盡,偏偏她又沒有那麼做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