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2425號房的門牌,李修澄就事論事。
「是啊,他是有錢沒地方花。」疲倦地搖搖頭,管月琴忍不住對他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洗個澡,然後好好睡個覺。」
對於傅劭君花錢的方式,她並沒有太多意見。
反而,可以不必在這麼累的時候趕回家,休息時間有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可以歇歇腿,在飯店里有個讓她隨時可以使用的房間就令她覺得慶幸。
或許,這就是傅劭君包下2425號房的用意之一吧。
一般的飯店員工可沒她這麼好命。
「不請我進去暍杯飲料嗎?」
在心底盤算著,李修澄突然露出請求的微笑。
「我很累了。」
看不出他有不良意圖,相信他也不會在只要她一大叫,隔壁房就會有人沖出來的飯店里對她做出不軌的事。然而,就算他說他們已經是朋友了,可是他們畢竟認識不深,她對眼前的男人自然而然會有防心。
「我對你沒有朋友以外的感覺,不會對你怎樣的。」
瞥見她眼底的防備,李修澄笑了。
「李先生,我是真的累了,又不是在擔心你會對我怎麼樣。」
避月琴僵硬地反駁,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听見他斬釘截鐵的這麼說,她的心底反而有些悶悶的,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被一個大帥哥說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是女人都會覺得沒面子啊。
好像她一點女人的魅力都沒有。
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他的個性果然差勁。
「好吧,既然如此,就讓你早點休息了。」
李修澄聳聳肩,倒也沒有非拆穿她不可的意思。
「那晚安了。」
為了自己的安全,管月琴站在門口送客,打算等他走了才進去休息。
「不是我說,你這個人的防衛心還真是強。」一眼看穿她自我保護的想法,李修澄不由得好笑地搖搖頭,「我走了,明天再找你。」
轉頭離開,他背對著她擺了擺手。
直到他走遠,管月琴才收回停留在他碩長身影上的視線。
沒來由的,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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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朋友吧?」
「可以不是嗎?」
清晨六點,管月琴站在房門口,一臉睡意的瞪著七早八早就來按門鈐的李修澄,帶著濃濃睡意的喑啞聲音沒回應他那愚蠢的期待,只能擠出非常痛苦、無奈的問題反問他,腦子在剎那間充滿了她這個善良可愛的女子不該有的的暴力思想。
她想宰了他——
然後把他剁得碎碎的拿去喂狗!
老天!她昨晚十二點才上床躺平,今天至少還要忙到晚上七點以後,他竟然在清晨六點就把十點才要上班的她吵醒,有沒有搞錯啊!
嫌她命太長,想把她累死不成!
朋友?虧他好意思問出口,真拿她當朋友看的話,會這麼不體恤她嗎?基本上,她根本不願意承認,更不想接受才認識幾天的他是自己的朋友。
說是朋友,也是他硬賴上她的。
昨晚還覺得被他賴上也無所謂,現在的她,卻非常非常渴望能和他維持飯店員工跟客人的普通關系就好,一點也不想當他的朋友。如果說當他的朋友代表每天七早八早就會被人吵醒,她寧可請他高拾貴手、放了自己。
唉,她的美容覺啊……
「不行,哪有人朋友只當一半就不當了。」
李修澄推開她,大刺剌走進她房里。
走進房里,他瀏覽著根本不像飯店房間,而是像私人住宅般什麼都有,擺放了頗多私人物品,甚至還掛了幾幅名畫裝飾的偌大空間。
看來,她說這房間被人包下是實話。
別說朋友當一半就不當了,就算是沒當過他的朋友,她也一點都不介意。見他在房里東模模、西踫踫的,一點禮貌跟尊重也不懂,管月琴情緒不佳地道︰「房里的東西不是我的,你不要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
「你的朋友是男的?」
舉起雙手表示他明白了,李修澄在觀察過房間後笑著問。
這房里除了一些物品看起來像是她的以外,其他的物品都十分男性化,衣櫥里也是掛著一套套的男性服飾,其實不需要問她,他便可以猜到房間主人的性別。
看得出來,對方的品味不錯。
「是男的不行嗎?」為了降降心頭的火氣,她打開小冰箱替自己倒了一杯冰開水,灌了一大口之後,才以充滿諷刺的口氣問道︰「還是你認為,男女之間不可能存在純友誼,懷疑我跟這房間的主人有一腿?」
听他的口氣就知道他是這麼懷疑。
她的朋友是男是女與他無關,她不需要對他解釋什麼。
「當然不是,我們之間就是純友誼啊。」
李修澄一在床邊坐下,隨性自在得像是在自家客廳一樣,他伸展手腳,理所當然的回答她。
就算她跟這房間的主人有一腿,那也不關他的事。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我非當你的朋友不可。」嘖!純友誼?說得那麼明白,怕她對他有非分之想不成?
就算他長得再好看,她也已經沒興趣了。
太陽穴傳來陣陣疼痛戚,管月琴走到化妝台前坐下,真的很想嘆氣。成為他的朋友,唯一的好處就是她不需要勉強自己對他笑,不高興時還可以白他幾眼,減少她因為忍得太辛苦得內傷的機率吧。
面對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客人,要她始終保持笑容真的很累人。
「因為我們有緣。」
李修澄朝她咧嘴一笑,說得像真有那麼一回事的樣子。說穿了,其實是因為他覺得跟她當朋友有百利無一害,所以就決定黏上她了。
「孽緣啊?」管月琴沒好氣的反唇相譏。
「孽緣也是緣,有緣分就躲不掉。」
「你別接得那麼順口行不行?害我起雞皮疙瘩了。」還真敢承認他們之間是孽緣哩!微微顫抖了一下,管月琴忍不住佯裝不悅警告他︰「還有,你七早八早跑來吵我,最好能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否則——」
「否則怎樣?」
李修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還皮皮地問著。
相處沒多久,他就覺得她這個人很實在,絕對很適合當朋友。
「否則,我就拿刀把你那顆頭給砍了,讓你媽哭死。」
見他一副賴皮的模樣,管月琴煞有其事地白他一眼。
「哇,這麼殘忍?」李修澄雙手抱胸,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
「你也不瞧瞧現在是幾點,一大早壞人美夢就不殘忍?」
避月琴悶悶地反諷著,很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朋友嘛,就別跟我計較了,我找機會補償你不就得了?」看出她因為睡眠不足所以心情不好,李修澄陪著笑臉,「看你想吃大餐還是喜歡什麼東西,只要你開口,要我請你吃什麼山珍海味、買什麼珠寶首飾還是任何你喜歡的東西都可以。」
先討好她,往後才方便行事嘛。
「干嘛?我又不是你養的情婦,免了。」
狐疑地睨了他一眼,管月琴敬謝不敏的回答她。
只要他不要重蹈覆轍,再一次在清晨六點時跑來按她門鈴,硬生生地把她從好夢正酣的睡眠狀態中叫醒,她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她重睡眠,實在禁不起這種折磨。
「我是想補償你呢。」李修澄一臉無辜地反駁,隨即認真聲明︰「何況,我這輩子只想擁有一個女人,只認定她一個人而已,才不想養什麼情婦。」
她?管月琴瞥了他一眼,感覺有些奇怪。
「是啊,你最好堅持你的承諾到老,不要因為那個你想擁有一輩子的女人年老色衰、美麗不再了,就忘了你現在的話,到了四、五十歲就變成一只老,一看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就想撲上去,恨不得把年輕可愛的小妹妹一口吞掉,一點也不留戀地,把曾經深情相許的糟糠妻丟在腦後,跟年輕妹妹逍遙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