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就幸福多了,花一夜精力,就等著做現成的老爸。
簡直是不勞而獲,壓榨婦女同胞的行為!上帝造人可真不公平。
「不了,喝大多水,跑廁所就夠我喘了,跑完又渴,渴了又喝水,不累死我。」她搖搖頭,玩笑地拒絕。看見夏琳心眼中的同情,忽而笑道︰「我知道你現在不以為然,覺得肯為男人生孩子的女人很笨,但是等你真的愛上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愛你又對你呵護有加,你就不會覺得懷孕是那麼苦。」
或許不是人人同意她的論點,她仍舊認為,懷孕是上帝賦予女人的特權。
一項男人永遠無法體會能有多感動的恃權。
「或許吧。」夏琳心輕笑,沒有多說話反駁,突然想到一件事,憂慮鎖眉地問︰「我躲在這里,若是被月龍發現,你會不會有事?」听希璇聊更多闕龍門的事,對九龍認識更深,夏琳心不禁擔心會連累無辜的人。
「你別擔心我。」挑起自信的眉,唐希璇臉上沒有半絲憂懼,「不是我蓋你,普天之下,能開罪闕龍門那九只龍頭老大後,無傷絲毫全身而退還拐他們送糖吃的人,除了我老爸,就是可愛的我!」
安啦!她的臉上只寫明這兩個字。
唐傲雨正字出版,不就是一個和他臉皮一樣厚的寶貝女兒?
夏琳心歪頭想想,放了心,也對啦!
死和尚不死廟。唐希璇正是九龍絕不會放火燒的那間廟,就算揪出她的藏身地點,死的也只會是她這個小和尚罷了。
第七章
埋伏數天,結果很清楚呈現。
經過幾番連鎖的猜測,不難牽出,是誰幫助夏琳心逃出上海華門、是誰給她密碼解除道道難關以及是誰派了內應讓她如出無人之境。
不管那個內應是誰,他都不會該死,只因命令出自——唐傲雨。
若早想到她是羽劇團的一分子,羽劇團的團長正是雷家的台兒,而他們闕龍門惟一寶貝的小鮑主正是嫁人雷家,成了雷家老四的妻子——
他早該上雷家要人!夏琳心向雷羽求援,事扯闕龍門、雷羽自然要希璇相助。身懷六甲的希璇,要找人解決問題還能找誰?自然是他百無所畏的老爸。
簡簡單單、華門的層層機關被解之謎就已解。
不是養了吃里扒外的飯桶,只是飯桶們有更尊敬、為其死而無憾的主子。這也就不能怪守在華門的月桀月湟,連一個女人都顧不住。
登堂人室的月龍,嚇得更琳心跌碎手里的白瓷茶杯,撒了一地玫瑰茶香。
他沒有理會她的驚恐失措,俊朗的身影直直走到坐在庭院搖椅中,像慈禧太後品著下午茶,好不悠閑,見他出現僅露出微笑的唐希璇面前。
「到海島好一陣子,終于想到來看小妹妹啦?」唐希璇夠從容。
而她仿佛沒發現琳心的失態。
「若是你曾打個‘招呼’,我頭一天就會來‘看’你。」面對闕龍門人人寶貝、稟承其父天性的小鮑主,就算火氣燒得極旺,月龍也只能不動怒地暗諷。
「還得我主動喔?」她放下茶具,不太滿意地撒嬌,「你就沒瞧見,我現在挺了個多大的肚球嗎?走都不容易,已經夠辛苦了。」
月龍隨她所言,目光落在她超圓的肚皮上,認命地嘆了口氣︰「既然辛苦,何必主動招惹麻煩?」
對于希璇,九龍永遠只有疼愛的分,氣不來。
看她挺了個大肚子,辛苦成這樣;更不用說,雷家老四若敢有負于她,鐵定死無全尸和葬骨之所。
九龍任何一個,都不會放過欺負他們小鮑主的人。
倒是唐家老頭,就未必會這樣替女兒出氣!
人各有命嘛!老子那比他更老的老家伙不是說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倚。
所以,福禍無絕對可言;簡單點的白話呢,叫作吃虧就是佔便宜。
是,唐老頭的處世名言,向來如是說。不過,他向來總是讓別人吃虧,給他自己佔便宜就是。
炳,所以他才需要這套理論!
「時勢所趨耶。」她愛嬌一笑,回答得天經地義。
夏琳心才想嘆氣哩!丙然如唐希璇所說,就算她開罪月龍,月龍也絕不會對她怎麼樣。倒是自己,能不能見到燦爛的明天就難說。
招呼打夠了,月龍鎖住唐希璇的雙眸,傲氣挑明︰「我要將人帶走。」
不管她小姐同不同意.他都會把人帶走,只因對象是她,所以他才多費唇舌。這點不用多說,唐希璇已從他的眼神中解讀。
「請便。」唐希璇雙手一攤,令錯愕的夏琳心如遭五雷轟頂。
希璇——竟然試都不試著救她?!喔,雷羽又不在,那她不是必死無疑?
「那我就不客氣了。」獲得明確的首肯,月龍的黑眸在轉身面對夏琳心時變得犀利,盡露惡狠的凶光,嚇得她雙腿虛軟。
不是不逃,是逃也沒有用;既然沒有用,就不浪費力氣逃了。
留些體力應付他的折磨,怎麼說也比較實在。
在唐希璇再度淺啜玫瑰香茗時,月龍拽走了夏琳心,一點都不輕手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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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月龍從雷家帶走的夏琳心,被關在一間舊舊的小鮑寓里。
環顧四壁,斑斑駁駁、空洞冷清,除了一張木床,什麼都沒有,似乎已久未人居。
被關了多少天?她不知道。三餐有人送來,食物簡單粗糙,剛好讓她餓不死,不至于得忍受空月復之苦;只是沒有電話、沒有電視、沒有交談的對象、沒有任何消遣品。
她無聊到快瘋了。
難道這就是月龍的懲罰?唉,听說精神病患就是這麼關出來的。
整天面對空空的空氣,開口是自言自語,了不起來個自問自答,笑給自己听,嘆給自己听,說給自己听,怨給自己听,咒給自己听……
長期下來,一個正常的人就算不瘋,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人類的內心恐懼孤獨寂寞,縱使不願承認,在這種孤寂的時刻卻掩飾不住。
「啊——放我出去!」每天例行公事,她咆哮,「死月龍!你以為你是誰啊!罔顧人權法律,滾回你的上海去當你的龍頭老大啦!放我出去——」
反正沒人听,沒人理,要是不偶爾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她肯定自己是瘋的。
听見監聲器里傳來的怒吼和監視畫面,要去日本順便繞道海島的月桀,帶著倨做撇了撇唇道︰「還挺有元氣的。」’
被人這麼冒犯,檉自己都沒有任何反應,他更不會多事氣憤。
他們所在的監視處,離夏琳心所關的地方並不遠,隔幾條寬闊的大馬路而已。
「是不是該減少食物?」月龍沉吟。他不否認,在承認自己對她的感覺後,他無法以人身處罰懲治她,無法見她受到傷害。
所以他選擇這種方式,等她求饒,等她拋卻固執嚶訴哭泣。
但她——日日咆哮詛咒。
那扇隔絕她與外界的大門,幾乎被她踹得遍體鱗傷,想見她有多少憎恨。上海那個失憶後怯弱溫順的小女人,八成再也不會復活于世。
月龍深深體認,偏偏無法說服自己,如她所願忘了她。和闕龍門其他八龍一樣,他對于執著想要的東西,不到手,永遠難以死心。
他不但要她的身體,也要她的心。
「你舍得的話。」月桀挑起粗擴的眉調侃。
月龍瞥向弟弟,有些沉,有些煩躁。
沒錯,他的確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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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自己瘋了。
「哈哈哈……」看到月龍出現時,靠在床牆上的她,只是一個勁兒地笑。
幻影?她竟然開始產生幻覺了。
炳哈哈……她竟然產生幻覺了。經過了太久,久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得重復過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久到懶得去管,外頭究竟是洋灑光子的白天還是陰霾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