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道歉並不能讓他降火,反而更引發他體內燥熱的渴望。
懊死——他詛咒女人!
「我………我很累了……」怕他誤會,蜷縮在羽毛被里的她露出眼楮,忍不住在囁嚅中強調自己並不想再來一次。
她想化解他眸中的怒氣。
「你很累了?」很冷的嘲弄自他抿緊的唇間擠出。
挑撥出他的欲火之後,她竟敢說累?
「是啊,我累得不想再動——啊——」
努力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她在被里赤果果的嬌軀已被突擊的鐵臂攬住,強而有力地拉進銀龍結實的胸膛里。
瞠大驚愕的美目,喬莉兒細致柔美的小臉更顯楚楚動人。
銀龍扯起唇角而笑,以令人膽顫的緩慢速度對她道︰「你要喊累,現在還太早了一點!」
夜,還長得很。
★★★
「誰是希璇?」
銀龍張開眼,就因突來的問句而沉下俊臉,昨夜殘留的狂熱瞬間被殲滅。
早起的喬莉兒已梳洗完畢,靜靜地端坐在一旁,黑眼圈十分明顯。
事實上……她整夜未眠。
昨晚他們纏綿繾綣至凌晨五點,他會近中午才起床並不奇怪;本來,她也該累得如此,卻因他昨晚無意識月兌口呢喃的名字難以成眠。
和她,他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要她如何安睡?不求他的感情,她卻實在無法容忍這個——他當她是別人而要她。
被當成替身,被當作發泄管道,她的悲哀豈不更深?
她希望他會記住她啊!若只是替身,等她離開,他一定很快就會忘記她………
「和你無關的人。」他坐起身,俐落地下床。
她怎麼會知道希璇?難不成是青龍那個大嘴公說漏了嘴。
咬著下唇,她仍固執地追問︰「希璇就是那個小鮑主?」
「我說了,她與你無關!」果著上身的他走至窗邊,聲音已隱含被追問的惱怒。
「有關,我在乎,我要知道希璇是誰!」她要知道昨夜里他將她當成了誰,黑眸為誰露出那教她意外的深情眷戀。
她愛他,至少有權利知道這點是不!?是不……
「你在乎?」他拉開窗簾瀉進一室午陽,暖了空氣卻暖不了他的心。
「你憑什麼在乎?就憑昨夜,你就以為你有權利知道所有的事?」他的聲音愈來愈冷,字字傷人。「你該不會忘記,昨晚只是一場交易,並不代表任何情感的承諾。」
「可是我愛……」她沖動起身,在朝他激動的大喊時,猛然捂住自己的嘴,阻斷差點宣泄而出的感情。
「愛?」多可笑的字眼。「那東西並不存在。」
就最曾經相信那個荒謬的字眼,他才會換來一身抖不落的心碎。
連帶他的心,也在兩年前希璇選擇別的男人時死了。
「可是你愛那個希璇不是嗎?不然昨夜里,你不會在忘情時喊了這個名字!」她難過失控地朝他反駁,心里淌著痛心的血。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當時有多麼錯愕震驚,猶如遭青天霹靂一般。
以為她能「擁有」他一夜,沒想到他那時看見的臉卻根本不是她,教她情何以堪?這已是她無法容忍的極限。
他可以不愛她,但不該將她當作別人的替代品。
銀龍終于知道她為什麼問,銳利的黑眸卻泛起危險的寒光。
「算……算我沒說。」驀然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楚,讓她不能自己的揪緊了心。
明明被傷得很深,她沉積整晚的難堪與憎恨卻逐漸消散。他會憎恨女人,一定和那個「希璇」有極大的關聯吧!
「我是將你當成那人的替代品,那又如何?」他忽然扯嘴一笑,掩飾所有的情感,似乎想重挫她僅存的自尊。
「你是說真心話?」刺痛蔓延全身,她幾乎希望自己不曾追問。
「如果不當你是她,就算交易,我也不會想要你。」他確定的話加倍殘忍。
喬莉兒沉默,咬緊牙關承受他的絕情。
他的臉在窗外投入的陽光中閃爍,讓她看不清模樣,倒是他掛在胸前的那塊龍形玉,在此刻格外耀眼奪目,閃著柔美玉潤的淺綠光芒。
或許,在他的心中,她連那塊龍形玉都比不上。
「話說完就出去!」他沉下聲命令。唐希璇曾將他傷得遍體鱗傷,此刻他神智錯亂,幾乎將喬莉兒當成她報復。
吞下委屈傷心,她強迫自己振作,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向他索求說定的「報償」。
「既然是交易,那麼我要的帳冊呢?」
只要他肯放她走,她會永遠遠離這個傷心地。
「我有說你只要付出「一次」代價,就可以換得那本帳冊嗎?」他的口吻將她的身價貶得極低,嘲弄且不屑。
喬莉兒的小臉在瞬間蒼白。
他要……傷她多深才夠?兩次三次、還是永無止境?知道他在的時候,會當她是別的女人之後,要她如何自處?好殘忍。
他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髒。
現在,她甚至不願意他踫她。
★★★
自窗內望見那抹小小的身影,青龍便離開屋內尋人而去。
「小美人,在為誰失神難過?」
喬莉兒沒發現身後的腳步聲,被嚇了一跳,猛然地從爬滿綠藤的鞦千蹦起。直至看見青龍沐浴在陽光下那張友善的俊臉,她才松了一大口氣。
「嚇到你了?」
「我以為……」
「是亞奧。」他替她回答。
人哪,就是不該太聰明,偏偏他一雙利眼就是能洞察一切。不用她和亞奧明說,他也能瞧出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所改變,兩個人一定「有什麼」,可嘆的是,亞奧在和人家有什麼之後,還是對她那麼冷漠。
問亞奧,那家伙只會怪他多事;但是,他總不好向女孩家追問那種事。
喬莉兒雖是法國女孩,看也知道,她對那事的觀念不比中國人開放多少。
甚至于,她比許多東方女孩還保守。
對于觀念保守的女孩,他自然不好為難人家多問。
她尷尬一笑。
「我來替你推,蕩高點能蕩走煩惱,心情會比較開朗喔!」青龍無意使她下不了台,將她的身體再度按回鞦千上,在後頭替她推起鞦千。
「銀雪居里怎麼會有這樣的鞦千?」真能蕩去她的煩惱就好了。
銀龍不像會玩鞦千的小孩。
「喔,這鞦千是亞奧為小鮑主親手做的。」模模年代有些久遠的手制鞦千,青龍浮起懷念的笑容。那時候,亞奧好相處多了。
「他親手做的?」莫名的酸澀爬上她的心頭,無法隨風蕩去啊!
「沒錯,他的手倒挺巧的,希璇想要的東西,他沒有一樣做不出來。」
替她推呀推,青龍的時光似乎也倒回十多年前。
不談情愛的純真幼年,讓人十分懷念哪!
「是嗎……」希璇果然是他們口中的小鮑主。
「就算做不出來,他也會不假手他人,用盡方法替她找來。」這是真的,其他八龍誰都想不通,那家伙怎麼會從小就「認定」希璇。
「哦………」她要如何比得上對銀龍如此重要的女人?
她愈听愈難過了。
「說來令人無法相信,那丫頭總是在前頭跑,亞奧就是能永遠鍥而不舍地在後頭追,一點都不嫌累。」不得不令其他人感嘆佩服。
若非亞奧的執著太深,從小看著希璇長大的其他八龍,恐怕也會搶著「照顧」希璇,豈會將共有的「樂趣」拱手讓人。
他口中的亞奧,真是她所知的那個銀龍!?簡直判若兩人呵!喬莉兒听得好羨慕,更體認她的感情恐將無法求償。
「可惜希璇只當亞奧是哥哥,跟別人跑了。」青龍將鞦千中的她推上雲霄,為亞奧傻氣的情感做總結。余恨之情,何時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