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都不行,廷這小子卻興致勃勃!
「度假啊!」鐘廷笑嘻嘻地回答。
雙手環胸的鐘衍冷哼一聲,不用一言半語,就已表達出他的不以為然。
「度假?」
「對呀,度假。」鐘廷露出無辜的笑容,看著還等著他回答的赤龍,用余光瞥一眼鐘衍,便正經八百地解釋︰「衍老揪著一張閻王臉,老看著他太傷眼了,我的‘眼楮’
的確需要度假。」
看到鐘衍的臉色,在听到他的話後益發陰沉,鐘廷十分的樂。
赤龍以深沉的眸光望著鐘廷,好一會兒才開口︰「廷,別老是故意刺激衍。」
若是他真的得前往台灣,留下他們兄弟,沒有他居中調停,難保這個不知輕重的右目不會玩過火,讓左目在一惱之下給宰了。
他們手足相殘是一回事,他卻不能失去任何一個幫手。
「不用理他!」
終究是鐘衍夠理性,首先跳月兌鐘廷無聊的挑釁。
「嗯。」赤龍面對一向冷酷、在廷面前就沒轍的衍,他就是欣賞衍的能收能放。
「嘖,你們想孤立我啊!」鐘廷沒有被冷落的不悅,反而笑了笑,朝赤日閣外走去。
「不想理我就算了,我要去紐約,也沒空理你們。」
「你給我站住!」鐘衍突然大喝。
鐘廷順從地回頭,朝鐘衍挑起俊眉,打趣地問︰「我還沒走,你就開始想我啦!」
「你去紐約做什麼?」沒有理會弟弟的笑諂,鐘衍壓抑著怒氣質問。
「出公差。」鐘廷聳聳肩,以很欠扁的笑臉輕諷︰「去台灣度假不行,難道去紐約辦公也不行?」
「不準去,紐約最近太亂!」想起紐約方面幾件未解決的糾紛,鐘衍的態度堅決。
「衍,紐約曾平靜過嗎?」鐘廷嘆口氣,好笑地反問。「不是我想提醒,你以為這兒的治安,能比紐約好上多少?」
照衍的說法,他這輩子最好都別踏進紐約一步,以確保小命無虞。
要等紐約不亂,天曉得是哪個世紀的事了。
明知故問,鐘衍沒好氣地解釋︰「那邊的‘地下’出了亂子,你要去紐約,先等我解決那檔亂子。」
他不希望廷被那些‘亂子’當成目標。
「衍,你是看不起我自保的能力,還是太愛我這個唯一的弟弟?保護過度可是會讓人恥笑你的喔!」
鐘廷終于明白衍在擔心什麼,一副‘安啦’的表情。
最近正嫌悶,听衍這麼說,他的紐約行更是非去不可!
「廷!你……」
「我跟廷去。」赤龍突然開口,擋住氣得臉紅脖子粗、快發起飆的鐘衍。
其實廷的身手,絕對不像他溫和的外表所給人的印象那般軟弱;不過有他在廷身邊,衍應該就可以不用擔心。赤龍是這麼以為。
鐘衍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該死,連赤龍也要去紐約‘湊熱鬧’?
鐘廷略頓一下,挑起眉問︰「頭頭,你不是要去台灣嗎?」
耙情是他的外表太‘虛弱’,又太久沒讓人瞧瞧他俐落的身手,大伙兒都以為他是‘小病貓’一只?他不禁感到納悶。
赤龍嘴角一撇,果斷地道︰「先去紐約,再去台灣。」
赤龍的心意已決……要他乖乖听話,直接前往台灣,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他決定拖延一下時間也好!
★★★
美國紐約飛機在私人機場降落沒多久,在赤龍一行人離開機身的同時,停機坪上的私人飛機竟當場引爆。
飛機駕駛艙的駕駛當場死亡;闕龍門損失了一名技術優異的飛機駕駛。
只要晚一分鐘下飛機,其它人恐怕也難逃和駕駛相同的命運。
爆炸力的沖擊太大,盡避身手矯健的他們向四處撲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是被爆炸四射的碎片所傷卻是難免。
幾乎所有的人,身上都掛了彩。
這場爆炸之中,唯一毫發未傷的……只有赤龍。
因為受傷的是亦步亦趨保護他的赤影。
「該死!」赤龍怒聲詛咒。「你趴在我身上做什麼?!」爆炸的沖擊結束後,赤龍惱火地推開在爆炸時,義無反顧撲在他身上的赤影。
直接受到沖擊的赤影,神智一時之間有些昏眩。等到腦中的余震過去,她才扶著腦袋,撐起傷痕累累的身體坐起。
「該死的你,回答我的話!」赤龍抓起赤影的雙臂怒吼,但沒有搖晃她的身體。
赤影搖了搖頭,閉上沉重的眼,仍是無法開口。除了保護主人,她還能做什麼?
她實在不懂赤龍在氣什麼事。
「還沒死就給我張開眼楮!」
雖然是咆哮,赤龍的聲音里已難俺一絲擔心。
赤影直想嘆氣,卻沒有多余的力氣,只能努力的張開眼,迎上赤龍焦慮的雙眸。
「……」赤影的唇動了動。
「你說什麼?」赤龍听不到她的聲音。
「死不了……」赤影終于能出聲,輕嘆低喃︰「我說……我死不了。」被他緊抓住的兩只手臂,倒是快痛死了。
直到這一刻,圍在赤龍身邊的一群人才松了口氣。
赤影要是有事,赤龍鐵定會大開殺戒!他雖沒有說,但狂暴恐怖的臉色已宣告他心中的想法。
鐘衍領著一行人暫退一旁,冷靜地先處理這次的事件。
大難不死的鐘廷,拍著身上髒亂的泥灰,邊走邊嘆︰「衍的烏鴉嘴真靈,紐約果然亂到不能隨便來,真會要人命。」
對方要的,不是赤龍就是他和衍的命;可嘆他們命硬,反而死了無辜的飛行駕駛。
鐘衍瞥見鐘廷臉上的幾處擦傷,情緒復雜得很。下次,他絕對會堅持己見。
見赤影沒有大礙,赤龍的怒火再度飄起。「你到底懂不懂得自保?!那種見鬼的情況,你撲在我身上做什麼?!」怒意未消,他還是質問之前的事。
看到影可見的皮膚上處處都有傷痕;雖然是明顯的輕傷,他仍是惱怒。
「主人……」赤影有些遲疑。
「干嘛?!」赤龍難有好口氣。
「我是主人的影,主人記得嗎?」保護主人本來就是影的責任。
簡單清楚的回話,已說明赤影在爆炸時,撲在赤龍身上的理由。
「你是個女人!」一個大男人讓女人保護,豈不是笑話一則。
在今天以前,赤龍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有機會讓赤影保護。
「但我仍是主人的影。」赤影平淡地陳述事實。更何況,‘影子組織’里,根本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別,所有受訓的項目都是一樣。
在今天以前,赤影倒沒發現,赤龍還有這種大男人的觀念。
赤龍瞪著赤影,幾乎覺得她是在挑釁。
「閉嘴,我決定要雨換個影給我!」
「主人……是怪影保護不周嗎?」赤影的臉色倏地刷白,比剛才受爆炸沖擊時還難看。
苞隨在赤龍身邊六年多,赤影一直認為自己十分盡職。
「不是,我只是要換個男的影。」赤龍顯得有些煩躁。
「主人歧視我的性別,應該早在六年以前就向雨提出這點。」赤影的語調開始加溫,隱隱含藏著難得的反叛。
被所屬的主人‘退貨’,不論原因為何,對影子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那跟指責影子能力不足、不夠優秀,抹煞他們多年的訓練是同一回事。
赤龍霍地站起身,不耐地道︰「我沒有歧視你的性別。」
他能懂她的感受。
赤影這六年來克盡職守,並沒有一刻懈怠,這個決定對賭上生命盡忠職守的影子來說,的確是過于殘忍。
「那麼,主人就不需要換掉影。」腦中混沌的不適消退,冷凝著臉的赤影也從地上起身。
從頭到尾,赤影都不曾在意自己身上到處可見的小傷。與不在乎的命相比,影子們在意的,反而是主人對他們的信賴,以及是否承認他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