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她正偷偷認為,這是老天爺給她親近心上人的寶貴機會。
幸好,這正合項惠紫的心意,更方便她打探陳翼的事情。
鐘莉雲若不坐下,她還得費心神拐她坐下呢。
他是僑本大學的學生呀!他們學校離平成大學不算遠,還挺方便的。不用套,就知道他們讀哪所學校,項惠紫嘴角的笑容更友善幾分,以報答她的自動自發。
面對真正天真的女生,讓她除了笑之外無話可說。
天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
第三章
項家,晚餐後的優閑時光。
「惠紫,妳找到『樂子』啦?」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瞧不見無聊的影子,身為哥哥的項崇恩自然無懼她的無聊病,湊上前等著分享樂趣。
家里頭就他們兄妹兩人,不互相「關心」一下,絕對說不過去。
偶爾盡盡為人兄長的「義務」,怎麼說都是應該的嘛。
「你說呢?」項惠紫月兌著他淡淡一笑,繼續品嘗飯後的香醇咖啡。
別人好奇心泛濫,不代表她有詳盡版知的義務。
「好妹子,妳吊人胃口的惡劣習性,什麼時候才能給我改一改?」重重嘆口氣,項崇恩忍不住苞她抗議,「別老讓人感慨人性OK?」
是自己的親妹妹沒錯,她也是他所知性格最惡劣的女人。
不以為惡為恥,誰奈何得了她這個惡魔。
身為她親愛的孿生哥哥,他只能萬般慶幸,感謝天、感謝地、感謝所有有知有感的神明,還好她對作奸犯科不感興趣,否則社會肯定多條亂源;若是她生性叛逆,小奸小惡她恐怕還看不上眼。
「今生無望。」項惠紫微微笑,很干脆給了四個字。
心底附注--除了腦袋秀斗,還是發現更有趣的欺負人方法,抑或自己覺得吊人胃口無趣了,那是另一回事;要她因為良心發現,改變吊人胃口的習慣,那倒是很有趣的笑話,連她自己都期待奇跡的到來。
誰教她將良心那玩意借放在別人家生利息,沒打算招領回來。
扁是「利息」她都賺多。
「咱們可是唯一手足、唯一同胞,同年同月同日生,妳想怎麼對別人我全沒意見,好歹別對我那麼殘忍吧?」為達目的,項崇恩祭出哀兵政策,一臉可憐低聲下氣的模樣,只為套出她暗藏在心底的計劃。
要拐她,硬踫硬絕不可能有用,這他太清楚了。
反正沒別人在,當老哥的面子不重要啦!
項惠紫停頓幾秒不說話後,突然盯著他問︰「梓泉最近沒空理你嗎?」
不然像前陣子,他自己光談戀愛都忙不完,不是常常沒回家吃晚飯,不然就是一吃飽就往外跑,哪有空管別人家的事?管她這妹妹無不無聊。
很顯然,情人沒空理他,他才會突然閑得發慌。
「哪壺不開提哪壺,兩碼子事干嘛扯在一起。」可恨是被說中了心事,項崇恩想反駁都覺得心虛,更確定自己瞞不過她的眼楮,又嘔又悶的。
若不是被下通牒,又太在乎梓泉的感受,他就不用強忍想見情人的沖動。
還好,梓泉保證這是暫時的,否則他肯定受不了。
依他的個性,學會忍耐真不是容易的功課。
「錯,我是哪壺開了才提哪壺。」項惠紫很壞心地笑,眸中閃爍著對此事頗感興趣的光芒,並未對頂崇恩口下留情。
呵,命中核心,才會教他抓狂吧。
「夠了喔!」項崇恩悶悶地板起臉警告,聲音里有幾分不快。惡魔終究是惡魔,早知道就不招惹她,管她自己在那里樂個什麼勁。
自找晦氣,根本活該!
「隨便說說而已,何必生氣?我親愛的哥哥,你什麼時候變成小鼻子小眼楮,會跟妹妹計較玩笑話的人了?」眸光轉了轉,項惠紫見好就收,改變口氣地討好。「你幫個忙,我就讓你分享我的『快樂』如何?」
「什麼忙,說吧。」項崇恩嘆氣,唯有認命。
既然她都主動退一步了,本來就沒生氣的他也就順水推舟。
反正梓泉正忙著趕期末報告,他現在多得是時間需要打發。不用說,跟寶貝妹妹一同為惡,的確也是個很誘人的消遣。
★※★※★※
她也是這所大學的學生?
陳翼不能否認,當他走出教室,看見頂惠紫朝他展開燦爛笑顏,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時候,他真的很意外;加上他不能理解,她的裝扮為何如此「復古」。不同于第一次見面,她將烏黑長發規矩地束在腦後,清麗白皙的臉龐上,多了副很不協調的厚片眼鏡,身穿白上衣、冷灰色長裙,樸素得讓人皺起眉頭。
眼前的項惠紫,跟那天他見到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完全判若兩人。
好像突然家道中落,一夕間沒錢治裝的千金大小姐。
不過,就算她的外觀和裝扮改變極大,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這點也不像很少注意女人,更遑論記住女人模樣的他。
「呀,不會那麼巧吧!你也是這所大學的學生啊?」項惠紫走到他面前,望著他臉上來不及藏起的驚訝錯愕,一臉無辜的明知故問。
至于她為什麼要喬裝打扮。
因為參加各項校際聯合活動,她在僑本大學的知名度也不低;光說這所大學仰慕者所寫的情書,她也收過不下百封,不喬裝一下豈不是自惹麻煩。
為免樂趣減低,她心中自有盤算。
「妳……」一時之間,陳翼不知如何反應。
「你不高興見到我?還是你不記得我是誰了?」瞧見他呆滯的反應,項惠紫旋即露出傷心的表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委屈地眨著,望著他頹喪地道︰「沒想到你不記得我了,能再看到你,我好開心呢。」
心髒怦怦跳,她好久沒這麼興奮了。
看樣子,未來將有好一陣子不會無聊。
「不是。」好像無所謂高不高興吧!
他在學校里,本來就很少和同學打交道,要他說什麼似乎都很奇怪,想解釋也就顯得拗口。然而,她難過的模樣卻彷佛扎了他的心口一下,讓他無法釋懷。
此刻的感覺,不太像他會有的感覺。
「不是?」一听,項惠紫不由分說拉起他的雙手,一掃陰郁地甜甜笑問︰「那你的意思是,你也很開心見到我?我就知道,你跟我想見到你一樣,還想見到我。」
天真得無懈可擊,她愈來愈佩服自己。
瞧他一臉失措,恐怕是不知道該怎麼響應吧?
「妳……」看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陳翼持續著少有的呆滯和欲言又止,甚至引來認識的人匪夷所思,很難相信他會呆站在一個女生面前那麼久,竟沒甩開她巴住他手臂的手!信不信,可以的話,大家會直接否認他是「陳翼」。
能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可眼前的事實仍是事實,所以好奇的議論自然少不了。
大家更感奇怪,眼前這姿色再普通不過的女生到底有何特別之處,竟能讓陳翼像個听話的小朋友,乖乖站在她的面前而無不耐之色,簡直是奇跡。
「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你今天好像怪怪的。」
暗自好笑在心底,項惠紫卻一臉不解的前傾,故意把身體移近他一些,微踮腳尖打量起他的臉孔,十分專注地凝視著他的臉色。
他怪?是的,他的確奇怪,否則怎麼會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這里。
被她嚇了一跳,陳翼本能地往後退一大步。
意識到其它人好奇不已的打量目光,皺眉的他不由得抽同被她拉著不放的手,甩掉那軟軟的溫暖觸感,心頭卻感到不是滋味,且異常煩躁起來。
可惡,她又露出這種可憐兮兮、好像他欺負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