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藏惑心 第7頁

這樣的說詞,沒幾個人會相信,但問題是,這是事實!他不耐煩的抓著頭發,這一抓,讓原本就帶點自然卷的頭發更是亂成一團了。

「于總,台灣分公司的同事真的都很上進,也很優秀,大家很希望能獲得您的指導,我……」趙銘邦不放棄的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于鼎中突然想到,從前天晚上在「伊甸園咖啡館」吃了一碗烏龍面後,他就沒吃過任何食物,難怪會胃痛。

如果再沒人來幫他弄三餐,他很可能真的會餓死在富庶的寶島上!他邊對抗持續傳來的刺痛,邊撐著氣問︰「我要你們幫我找的鐘點工人呢?」

對于他突然轉換話題,趙銘邦有點愣住,「我們……我們正在找……」

「有這麼難嗎?」胃痛讓他的口氣變得急躁。

「當然……」趙銘邦沒敢把話說完。

鐘點工人當然不難找,問題是要合他于鼎中的意就難了。他到台中半個月,總共換了三位佣人,第一個誤入書房,遭淘汰;第二個煮的菜太難吃;第三個上了半天班,不知道為什麼就跑掉了。

「你先回去。」他需要吞顆胃藥躺下來,月復部越來越痛了。

「于總,上課的事情……」

「回去!」于鼎中咬牙切齒的下逐客令。

「那……那這些資料您留著研究……」趙銘邦已經站到走廊上,手還是盡職的把資里往內推。

「滾!」男人獅子般的大吼響遍走廊,「砰!」的一聲,門當面甩上。

此時,電梯門打開,心琪正好捕捉到男人怒吼的尾音,她猶豫著跨出腳步。

走廊上,一位西服的矮小男人正垂頭喪氣的站在8之2號的鐵門外,那也是她的目的地。

「先生,請問于鼎中先生住在這里嗎?」

「脾氣真壞,我又沒做錯什麼……」男人不回答,只是叨念著往電梯走去。

看樣子,于鼎中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她可能選錯時間來了。沒辦法,經過一整夜的思索,他是她最後的機會。

門內,于鼎中背靠著門坐蹲下來,冷汗一滴一滴的冒出來。」嘀——嘀——」門鈴再度響起。

今天是怎樣了?全世界的人都來跟他作對嗎?胃已經夠痛的了,還來個羅哩叭唆的男人在他耳邊嗡嗡亂吵。

「他媽的!我叫你先回去,你是听不懂國語是不是?」于鼎中一手按壓著肚子,火大的拉開門,「你……」眼前,和他面對面的,竟然是女人娟秀的臉蛋。

「怎麼了,不舒服嗎?」心琪注意到于鼎中臉色發青,他正在咬牙忍耐,脖子上的青筋全都浮現。

「你來做……什麼……」胃又是一陣緊抽,為了對抗疼痛,使他的手臂肌肉繃緊僨起。

「你先坐下。」心琪好心的伸手扶他進屋,卻小心的避開和他的身體接觸,觀察著他的表情,猜測地問︰「你是不是鬧胃痛?」桌上還擺著空酒瓶,煙灰缸里也塞滿了煙蒂。

「嗯!」省力的點頭,「廚房的抽屜里有藥,替我拿來。」他癱在沙發上。

隨著他吐氣說話,她明顯的聞到淡淡的酒味,看著他吞下藥丸後,才懷疑的問︰「你多久沒吃東西了?該不會……你在英姐那里吃完面後,就一直撐到現在吧?」

謗本不用等他的回答,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麼久沒吃東西,你還喝酒?難怪要胃痛。」她忍不住出口數落。

「你夠了吧……」于鼎中反抗的瞪大眼,他就是不能被當面指責,即使他有錯。

「為什麼不去外面吃飯?要不買回來自己煮……」話一出口,她就知道問錯問題了,他于大少何時下過廚?要他自己弄東西吃,他寧願挨餓。

「台中我不是很熟悉,還不知道哪家餐廳的東西可以吃。」他自幼就超級挑嘴,只吃固定幾家餐廳的食物。

完全是習慣性的,心琪邊搖頭,邊打開冰箱,準備弄點食物給他吃。「你的冰箱是空的?」語氣里滿是驚訝。

「有啤酒。」他蜷縮在沙發上,嘴硬的反駁,且發現藥已經生效,胃不再那麼刺痛了。

「你再空月復喝啤酒嘛!痛死你算了。」她動作利落的找出火腿和雞蛋,幸好櫃子里還有一包米,可以先煮碗稀飯給他墊墊肚子。

她穿梭在廚房里熟練的動作著,沒發現到于鼎中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靠在餐桌旁靜靜的看著她。

當她感覺到背後那股灼熱的目光時,攬拌的手,不自在的失去了原有的節奏。

屋里靜寂無聲,只有鍋子冒熱氣的咕嚕嚕聲音,不知道是不是爐火的關系,心琪突然覺得臉有些熱……

她嚅囁不安的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這里?你的眼光讓我很緊張。」

「是嗎?」尾音懶懶的揚起,下一秒鐘,他已經站到她的身後,幾乎是貼著她,甚至惡劣的彎腰對著她小巧的耳垂吹氣,「這樣呢?緊張嗎?」

「哇——」肩頸受到熱氣的吹撫,她驚跳著縮起脖子,背部的寒毛立刻豎起,「別……別這樣……」她因慌張而口齒不清。

「哈哈哈……」于鼎中的笑聲開朗渾厚,他雙手叉腰退開一步,「你還是這麼敏感、這麼好玩。」

握住湯勺的手僵硬的頓了半拍。

好玩?他就是這麼看待她的?

心,酸楚刺痛……

不自覺的,那正要把粥倒入碗里的手一滯,手指不小心輕觸到熱燙的鐵鍋,她吃痛的縮回。

這時,從後面快速的伸出一雙大手,抓著她手來到水龍頭下猛沖冷水。

悶吼聲響在她的耳邊,「你干嘛反應這麼激烈?以前我也常這樣逗你玩啊!」于鼎中疑惑的看著她水氣氤氳的眼。

她用力的抽回手,「我……我沒事……」她迅速垂下頭,好掩飾臉上的表情。

他看她一眼,神色復雜,淡淡的嘆了口氣退開一步,不再多說的低頭吃稀飯。

她背靠流理台,拘謹的站著,這間房子的采光良好,每個房間都有大大的窗戶讓陽光灑落進來。

沉靜,讓空間呈現凝滯詭異的氛圍。滴答、滴答……是客廳時鐘所發出的聲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規律的聲音仿佛帶有催眠的效果……

眼前的場景似乎換切到那一年夏天,隔壁耿婆婆的廚房--

當年的于鼎中回台度假,成天無所事是的到處惹事生非,父母親很忙,拿他沒辦法,只好要他回宜蘭鄉下陪退休的老女乃媽小住一陣子,借機讓他遠離台北的狐群狗黨。

老人家睡的早,于鼎中夜游回來後肚子餓,就會拿石頭扔心琪的窗戶,要她穿越圍籬過來煮消夜給他吃。說也奇怪,他大少爺挑嘴得很,卻喜歡吃她隨便煮的食物。

當時,她也是這樣,站得遠遠的,不說話,光看他吃……

「很久沒吃到你煮的東西,真是懷念。」他抬頭看著怔忡不語的她。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

不行!她要忘掉,不可以再想起,不可以……

他很感慨的繼續說︰「以前……」

「拜托!不要提以前。」心琪困窘的發現,自己出口的聲音太過尖銳。

兩個人同時呆愣的沉默著。

好一會見,心琪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請你幫忙的。」

「多少?」他身體往後傾,讓椅子前面的兩根腳離地,前後搖晃著……

什麼意思?心琪有點反應不過來。

于鼎中很干脆的進書房拿來支票簿,再問一次,「院長的手術費要多少錢?」

「你怎麼會知道?我懂了……是英姐告訴你的對不對?」

「一百萬夠不夠?」

「不用,不用那麼多。」她很老實的計算著,「醫療費大概需要七十萬,我自己可以淒個十萬塊,所以,我只要借六十萬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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