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與花郎(上) 第29頁

長夜將盡,心碎的男人徹夜難眠。

經過五個日夜,纏綿病榻的葉芙蓉傷勢總算逐漸好轉,古大夫下的藥沒之前重,讓她不再鎮日昏睡,她清醒時,總是對他微笑,听他蠻橫命令她快些好轉,才又昏昏睡下。

見她一日好過一日,總是守在她身畔,雙眼滿布血絲的公子爵終于不再磨刀霍霍要砍人腦袋。

陪她喝完藥,讓她睡下後,公子爵接獲下人通知三哥來訪,他來不及整裝,便匆匆趕到大廳。

孰料到了大廳,竟發現公子淳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同樣滿臉疲累,少了平日的溫文沉著。

「三哥,出了什麼事?」

神情郁悶的公子淳,苦笑拍拍他的肩頭,「我已听說你府里發生的事,芙蓉還好嗎?」

「謝三哥關心。她的傷已逐漸好轉,不再成天昏睡不醒。」

「那就好。」公子淳頷首。

鮑子爵見他三哥神情仍是怏怏不快,心知定有事發生,「三哥是否發生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

即使芙蓉傷勢未愈,他難以舒心展顏,但他仍想為三哥分憂解勞。

「弦月不見了。」

「三哥到大牢找過嗎?」身為大司田之女的夏弦月愛打抱不平,在王城得罪不少王公貴族,若非有三哥護著,她早掉了腦袋,不久前她才因得罪老七而進大牢,她若再生事也不無可能。

「找過了,她不在里頭。」憂心忡忡的公子淳搖頭,她若被關進大牢,事情還好辦,他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愁莫展。

「不在大牢會在哪?」

「听說她去見俞思凡後,人就不見了。」

「那就到左相那要人。」

「找過了,人確實已離開左相府。」

「所以?」

「我懷疑是老五將人給帶走了。」人一旦落入老五手中,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老五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我擋了他的道,听說五日前,老二的書樓被一把火給燒了,弦月也是在五日前突然杳無音訊。」縱然心急如焚,公子淳依舊能冷靜的思考。

「芙蓉也是在五日前差點死于非命,我們所有人都遇上事情,我敢說老七肯定高枕無憂,啥事都沒有。老五這個瘋子是打算和咱們蠻干是嗎?很好,我可沒怕過他,我非殺了他不可!」公子爵氣急敗壞的往外沖,要召集人馬殺入五公子府。

鮑子淳急忙出手阻攔,「八弟,別沖動。」

額際青筋浮動的公子爵大聲嚷嚷,「三哥,你別攔我,我非要讓老五知道,他敢動我的丑丫頭,我就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弦月還在他手中。」正因為無法得知夏弦月是死是活,公子淳才遲遲不敢和公子封正面沖突。

暴跳如雷的公子爵不得不按捺滿腔怒焰,假如是別人的女人在老五手中,他根本不管,可三哥不一樣,他敬重三哥,不想三哥傷心難過,只好狂怒咒,罵該死的老五。

「三哥,不如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他的女人也抓來。」公子爵要老五跟他們一樣苦嘗椎心之痛。

「八弟莫惱,三哥自有法子整治老五,我不會老是處于挨打狀態。」公子淳眸底閃著冰冷決心,會耍狠的人不是只有老五,老五小看他,只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

鮑子爵氣惱地對空氣揮拳,「咱們老是一再忍讓,真被老五當成病貓。」

總是處于劣勢,讓他有氣無處發,窩囊得很。

「放心,為兄不會再忍氣吞聲,我會讓老五知道什麼叫無力回天!」

鮑子爵望著他三哥篤定的笑容,心中的憤恨不平漸漸平復下來。三哥智謀過人,定能殺得老五措手不及。他的唇角噙著野蠻笑容,迫不及待看老五跪地求饒。

第9章(1)

一個月內,楠國大王突然下旨賜婚,將左相千金俞思凡賜婚給二公子碧,且命五公子封出使曾與楠國長年爭戰不休的林國。

楠國大王沒明說,但公子們心知肚明,公子封礙著父王的眼,父王想借由林國之手除掉他,而與公子封早有嫌隙的公子淳和公子爵,自是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早已派出刺客埋伏在公子封前往林國必經的道上,要公子封有去無回!

亟欲親自復仇的公子爵擔心留在王城里的老七會趁他出門狙殺老五時,對葉芙蓉施加毒手,只好放棄親自動手,否則由他出手,定將老五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不過老五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老二、且含淚祝賀那一幕,倒是大快他心,父王此招也算是替他朝老五的心窩刺出狠辣一劍,讓老五到死都痛不不欲生。

老六和老大相繼死了,老五也離死期不遠,眼下能與三哥相抗衡的除了老二外,別無其它,老二長年醉心書海,縱然出身高貴,恐怕也難與三哥一較高下,三哥勝利在望,再也無人與之匹敵。

一想到這些事,公子爵心情就無比暢快愉悅。

倚在攬翠亭早欣賞園中景致,養傷中的葉芙蓉瞧了眼顯然很開心的男人,「你近來似乎心情很好。」

「你的傷已開始結痂,我的心情自然好。」他將靠在美人靠上的丑丫頭移到懷中,讓她靠在他的胸膛。

葉芙蓉已習慣這些日子他不停將她移進他懷里,她習慣他的氣味,享受他的擁抱,喜歡他不時落下的親吻。習慣是件可怕的事,一旦對他的親吻習以為常後,當他的唇沒落在她唇或是眼、鼻,她便會異常失落,甚至焦躁主動親吻,而他會笑得得意洋洋,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中,教她又好氣又好笑。

「不只如此。」他那點心思,她不至于看不穿。

他笑得心花怒放,「還有老五再也回不來了。」

「你果然很開心。」

「他傷了你,自是要付出性命做為代價,這回沒人救得了他,只怪他作惡多端,最終落得一無所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公子爵的語氣冰冷無情,毫不憐憫。

葉芙蓉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不喜歡冰冷無情的五公子,畢竟她差點就死在他手中,可想到他悲慘的下場,她也不至于幸災樂禍。

他攏了攏雙臂,吻吻她的太陽穴,「會冷?」

「不是,我只是在想五公子若死了,俞思凡是怎樣的心情。」

「不用你白操心,她與老二新婚燕爾,濃情蜜意,早就拋開跟老五那段前塵過往,老五死了,正合她意。」

「怎麼會?她不是從小就很喜歡五公子?」她無法理解,換成她是俞思凡,肯定會生不如死。

「你與她不熟,或許她骨子里和老五一樣,都是冷寡絕情之人。你別以為我在胡謅,我可是親眼瞧見老五離城當日,她與老二耳鬢廝磨,有說有笑,眼里早就沒有老五。」

他抬起她的下巴,「總而言之,你無須同情老五或是俞思凡,他們不論從前或將來,都與咱們亳不相干,懂嗎?」

「嗯,只是我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我能夠明白她的心情。」她們都愛上深陷權力風暴的男人,身不由己遭受無情命運往前推,是無奈,是悲哀。

「什麼心情?」在他眼里,她與俞思凡是截然不同的女人,她如何明白俞思凡的心情。

葉芙蓉定定望著他,一字一字緩緩道︰「希望心愛的男人能夠安然無恙。」

一句心愛的男人,讓他情緒波動,雙手捧住她的臉,一個又一個接連不斷的親吻落在她臉上,「我也愛你,不論時間過多久,我都愛你,所以不許你不愛我。」

他的霸道,他的蠻橫,教她失笑,「哪有人不許人家不愛你?」

「我就是這樣,既然你已說愛,就不準再收回。」他的口氣再囂張不過,坐實他的惡名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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