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多的汗水讓白色的襯衫緊貼著胸口,白色布料吸了水成了半透明的狀態,沒穿內衣的上半身肌肉曲線,現在真是一覽無遺了。因為天熱,他把胸前的扣子解下三顆,露出褐色的胸肌,隨著呼吸在她眼前起伏。說真的,他的身材不錯,瘦歸瘦卻結實緊繃挺有料的。
「我的身材不錯吧?」石川焰變臉快速地回復他慣常的滑頭表情,聲音帶笑,眼神是「你看夠沒」的調侃信息。
「愚蠢。」她懊惱地死憋著棺材臉,故意忽視他語調中的調笑。太失策了,她暗地責備自己——她打量的眼光太沒技巧,居然會被他逮個正著。
「絨絨……」他的聲音低得像申吟,「想不想感受男性彈性的軀體呢?」他抓起左絨的小手放到他汗濕的胸膛上,大手覆蓋著她,眼神挑逗地說,「感覺到了嗎?我響亮的心跳和結實的肌肉,我身體的火熱……」
「因我而起的火熱,是嗎?」左絨冷漠地截斷他溫情的對白,用力地抽回手,欣賞石川焰狼狽的表情。他說話的模式,她幾乎可以掌握到六成了,她用手肘頂頂他,「離我遠一點,你身上好臭。」
「我身上的汗臭味,這才是男人的味道。」他迅速恢復的眼神中有著激賞,剛剛明明在她眼中讀到「不一樣」的表情,但是她壓抑得很好,很少有女人這樣冷靜自制的。
「先生,你是暴露狂嗎?鈕扣請扣好,這里的小朋友年紀還小,請不要給他們不好的影響。」
「解開鈕扣就叫暴露狂?」他大叫喊冤,「難道要我把襯衫鈕扣全扣起來?」石川焰邊說邊笑,不顧抗議地硬是握著她的手,「說到扣鈕扣,你讓我想起我大妹。她穿襯衫第一顆扣子一定要緊扣,裙長絕對要過膝,肌膚連多露一寸都不可以,保守到極點。這幾年不論我們怎麼威脅利誘,都不能讓她換上泳裝,連最有說服力的高徹都不行。」
「高徹?」左絨震驚得提高音調,猛然想起她被岔開的話題
「我三哥是凱羅基金會的發言人,他算得上是名人。」石川焰語氣是親密的。
「你和高徹是兄弟?你們不同姓氏。」她小心地刺探著,心思快速地轉動著。她跟高徹交過手,還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傳言中的黑道克星「莫里基金會」的成員。那石川焰也是嗎?如果是,那這盤棋就必須重新布置了,左絨在心中盤算著。
「我和高徹都是被領養的孤兒,但仍舊維持原有姓氏,對外我們也很少提起這層兄弟關系。看見你和小朋友相處的樣子,讓我想起我的童年,我們六個小孩,都是爸媽由不同地點收養的。」
暖陽灑在綠草上亮晃晃的,風溫暖柔昵地吹撫著,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備,放松自己。
石川焰的眼楮直觀前方,拇指輕撫她虎口的細致肌膚,用閑聊般的語氣說著︰「我十一歲被收養的,被收養前我已經住餅兩年、換了五間孤兒院。我還記得和我生母生活的情形,她總是不停地喝酒麻醉自己。清醒時她會很溫柔地抱著我,告訴我她最愛我,喝醉時她會一遍又一遍紅著眼咒罵我的出生,咒罵這個世界。」
她動彈不得地听著,心田有份綿密的波動。
「小孩子是天真的,我希望她清醒時間能多一點,有一次我居然偷偷倒了她的酒……結果我差點被打死,我終于知道她愛酒勝過我很多、很多。」他的聲音很低,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左絨愣愣地看著石川焰的側臉,他的聲音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似乎說的是別人的故事,可是她卻能體會到隱藏在話中的苦澀,和他內心深處的濃厚哀傷。
「我不想听這些。」她慌亂地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她不敢再听。心海的波動,代表她冷靜的心已經有了裂縫。「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是你的私事。」她顫抖地問,極力逃避自己的心沉淪。
左絨的問題讓石川焰的臉空白一片,慢慢地浮起困惑、不信、懷疑的復雜表情。是啊!這些塵封的往事他從來不說的,怎麼會在不自覺中告訴左絨?他茫然地問著自己。
他渴望能和左絨分享生命中的喜怒哀樂。他困擾地抓抓頭發,然後掩飾般地站起身拉起左絨,表情迅速地換上他慣有的邪壞表情,抵著她的額頭,不正經地說︰「我悲慘的身世,有沒有激發你的母性光輝,你現在是不是很同情我?」
又來了!又是這種似真似假、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讓人抓不住他真正的內心感受。但是……在這一刻里,她居然輕易地看透了他游戲人間的偽裝。左絨眼神復雜地看著他,邊抗拒著自己。她不要去了解石川焰,千萬不可以……她警告自己。
「我有機可乘了?」他勾起唇想更貼近她。
「關我屁事。」左絨咬著牙推開他,冷冷地吐出話,明知道自己是虛張聲勢。
石川焰站直身體開朗地笑道︰「棒,我欣賞你的反應。」他握著她的手,誠心誠意地要求著,「寶貝,請接受我的追求。」臉色是難得見到的堅持和嚴肅。
左絨無情地甩開他的掌握,「我不想和你扯在一起,那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她低頭回避他的眼光。
「絨絨姐姐,院長回來了,院長在找你和石川叔叔。」小軍盡職地傳達命令,不悅地瞪著石川焰,他看見他們倆拉著手。
「不公平,為什麼他們叫你姐姐卻叫我叔叔,那樣顯得我好老。」石川焰笑著抗議。
左絨不理會地離開,心里正慶幸有好借口可逃月兌出眼前的別扭狀況。
「叔叔,你喜歡絨絨姐對不對?」五歲的阿寶是小軍的跟班,他懷疑地問著。
「對,可是絨絨姐討厭我,你說該怎麼辦?」石川焰居然可恥地在五歲的小孩身上爭取支持。
「嗯……」阿寶為難地吮著手指,思考著,「絨絨姐听院長的話。」
好深奧的答案,石川焰牽著阿寶的小手,邊思考著。答——他交彈手指,開心地抱起阿寶,追著左絨的背影,「這是個好主意。嘿……嘿……」他心中開始有了追求的雛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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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芸芸,你們怎麼沒跟我說石川焰來過院里?」左絨問著。
「院長,你認識石川焰?」芸芸驚訝地重復問題。
李修女笑眯眯的,「我沒說嗎?唉!年紀一大,記憶力就不行了。」
「院長……你在敷衍我。」芸芸懷疑地開口。
「李院長,您跟絨絨說了嗎?」石川焰卷進辦公室里。
「什麼事情?」左絨提高警覺,這個家伙又想搞鬼了。
「小四說他在調查局有朋友,所以我已經請他代替我和調查局聯系,請他們注意那些想買孤兒院這塊地的人。」李院長和藹地握著左絨及芸芸的手叮嚀道,「芸芸,你上次跟那幫人起沖突,我不希望你們受到傷害。絨絨,我听小四說,你想私自調查,這樣太危險了。」
「你跟院長告狀。」左絨的語氣是震驚莫名的。這家伙果然夠陰,這下子院長鐵定會要求她別管這件事,讓石川焰來處理。正好,她也想重新布置棋陣了,她細細地算著下一步。
「我說的是事實。」他的語氣與表情寫滿無辜。
「這件事我已經請小四處理,我們就交給治安單位來調查好不好?」李院長實在擔心左絨的拗脾氣。